与安栀蓝分开后,天心第一次感觉到无事可做,或许是在故乡的星球上,泰坦人民崇尚暴力,所以无时无刻都得不到消停,这使得已经趋于习性的天心,一时间有点难以招架如此突如其来地巨大的变化,但现在地球可是法制社会,是不被允许随意打架斗殴的,天心想了想,索性先去找份工作开始了自己的工薪生涯。
天色渐晚,当蔚蓝的天空染上一抹红色霞光,安林市的红灯区,却开始了真正繁华的时刻。
灯红柳绿的大街上,行人络绎不绝,浓妆丽人恰到好处的站在各个分点,等待“专业人士”的光顾,绚烂的霓虹灯散发着勾人心弦的色彩,照亮着整条街道,引人入胜。
一处类似于欧洲八十年代上叶的巴洛克式独立建筑前,由红色led灯管组成的四个大字“粉暖柔乡”闪烁变换,尤为醒目,建筑四周的墙壁上被精心刻画出镂空地女子图案,衣不蔽体,大多姿态婀娜,动作销魂蚀骨,惹人侧目。
如此露骨大胆的设计,几乎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理解当中所蕴含的暧昧意味。
然而位于这家“粉暖柔乡”的二楼某隔离厅室内,此时正上演着一幕狂放不羁,勾人心神的原始画面。
足够承载五六人的雪白大床上,一名相貌俊郎邪魅的年轻男子,满脸云雨后的享受表情,男子嘴角挂着邪笑,浑身上下,只着了件金色边纹,灰色四角内裤。
在男子身边,两条同样赤净,一丝不挂的雪白酮体如同水蛇般妖娆纠缠,一只纤长的手臂伸入在男子的唯一遮掩物里,隔着单薄的布料,阵阵鼓动。
两个女人,一张妩媚清丽,另一个却成熟风韵,两张截然不同的娇媚脸蛋同时埋在男人胸膛,目含秋波,丁香小舌来回挑逗着男人的敏感部位,试图迫使荷尔蒙再次分泌,重新再战。
男人面色冷漠的盯着面前正卖力的女人,嘲讽道:“看来你俩学艺不精,也就这点本事啊”。
听到这话,女人们立马不乐意了,其中那相较清纯的一个抬起头,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语调幽怨,“薛少这话欣儿可不爱听呢,什么叫我们技术不行,明明是您不行嘛……”
这名男子,正是被安栀蓝认为,与之前那紫袍老头有关联,安林娱乐公司第二大股份掌权人——薛莫棋。
被称作薛少的男人听女人这么一说,眯了眯双眼,“看来是平时太宠着你,今天要不收拾收拾你,来日不得骑到老子头上去?”
说完,一把将这名叫欣儿的女人抱住,紧接着一个翻身,狠狠压在自己身下,同时对旁边另一个道:“你先出去吧”。
那女人也不敢有怨言,颔首应“是”,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还顺带着把房门带上。
见男人又要提枪上阵,欣儿眼底隐晦地闪过一抹得色,稍纵即逝,柔声道:“哎呀,你看你,哪有什么大少爷的姿态,就一不折不扣的流氓!”
“哦,你也不像是个博士不是么?”薛莫棋脸上露出一抹疯狂。
女人媚声娇笑,欲拒还迎道:“您眼里哪还有博士一说?依欣儿所见,还不如抓住薛大少的芳心实在呢”说着,已经开始拉扯男人下半身遮盖物。
“咚……咚咚……”然而,正当俩人再度打算共赴巫山一番腾云覆雨,却是一阵敲门声传来,声音徐缓而沉闷有力。
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薛莫棋顿时停下动作,皱眉看向房门口,眼底闪过一抹疑惑,那欣儿却是粉唇一嘟,脸上满怀不乐意。
薛莫棋懒得搭理女人,想到什么,好似忠诚的信徒听到那庄严肃穆的古钟震响,立马起身穿起衬衫,神情肃然的走向门口,当门被打开,果然,一名玉髻高束,身着紫袍,面色淡然的老者出现在视线之中。
见到老人,薛莫棋少有的一副毕恭毕敬姿态,朝老人鞠躬施礼,沉声道:“师傅”。
来人正是之前与天心一番交手,后又洒然离去的紫袍老头。
此时老人不咸不淡地“嗯”了声,背着手走向屋里,对那张大床上还未搞清状况,依旧光溜溜的女人,视若无睹,只是一股子残留的糜烂气息,让老人眉头皱了皱,几分斥责地道:“修道之人清心寡欲,方才成就道途,寻得道心,这般纵欲骄沉,又让为师怎堪委你以重任?”
薛莫棋脸色有些不自然,却不敢丝毫反驳,冷汗岑岑道:“师傅教训的是,莫棋谨遵教诲,定当痛改前非”。
转而对那还处于呆滞状态的欣儿低声斥道:“没听见?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
女人见男人面色忽然变得阴晴不定,豺狼似的眼神好似要把自己生吞活剥,短暂愣了愣,下意识的快速穿起衣服,精致的小脸有些涨红,也不知是因为惊吓还是羞愤。
“穿什么穿!赶紧出去,不过一个出来做的妓女,还怕别人看见不成!?”见女人还在按部就班的穿戴,薛莫棋生怕她再多待一会,来人就会发飙,紧张地低喝道。
听见男人口不择言的话,女人穿着衣服的手陡然一颤,这一瞬间,好似一张付诸无数心血所描绘而成,本精美绝伦的画卷,被得到它却毫无欣赏能力的人,不留情面地一把将其撕扯粉碎,无数画面如零星冷雨,全部化作灰暗的风尘,散落了一地。
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将女人全身心包裹,冷冰冰的毫无温度,让她一时间整个人都呆在那里。
“发什么愣!让你滚出去没听见么?!”薛莫棋见女人突然又没了动作,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里不禁窜火,直接走上前打算将女人拉出去。
然而就在他刚握住一只葱玉似的修长手臂时,却被女人突然发疯一般的狠狠甩掉。
女人突然抬起头,清冷的面容毫无感情/色彩,一双冷冰冰的眸子紧紧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这名甚至朝夕相处熟悉到陌生的薛家大少,冷哼一声,惨淡的面孔闪烁着晶莹,是刚刚滚落地热莹莹的泪珠。
冷声道:“薛莫棋,我关欣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做过一件能让自己感觉后悔的事,就算一个人在街巷里流浪乞讨的时候,我也从没后悔过自己当初的决定,直到遇见你,我以为得到了这个世界里几乎被排挤到角落里的良知,人与人之间已经快要消失不见的关怀,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错的彻彻底底!
原来这副高雅的嘴脸才是真正的虚伪,道貌岸然,人面兽心,披着美好与眷恋的柔情似水,本质上却猪狗不如,甚至远远不及那些土匪强盗,至少人家光明磊落!不是掩耳假面的伪君子!!”说到后来,女人嘤嘤啜泣已经转为近乎尖叫咆哮,好像拼了命似的要把内心的痛苦与悔恨挖掘出来片片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