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没有仁慈,去除绝望、战斗、死亡,握紧手中那把剑,才能生存。”罗纳。邪佣兵录。
“你说,你知道我是谁?我们以前见过面?”邪曦听到琥珀的解释,感到十分惊讶。
“是的,在雇佣兵这个职业,在之前的年代十分活跃那段时期,你曾经替我的部族帮忙战斗过,结束战斗后,战后修整时,你刚好裸露背后,我凑巧不经意看到你背后纹身,我才知道你是谁。”琥珀依旧低头开口,仿佛想起那时候的画面。
“琥珀…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邪曦忽然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请求。
“二十二年前,那时候我在外地一位锻造铁匠学习手艺,我非常痛恨雇佣兵,我在外出学艺那段时间,我看过形形色色的雇佣兵,开口闭口,除了金币之外,就是不屑无法战斗的人员,曼德勒兹国,还没有分裂,其中有一位元帅,一直想要抓捕我们部落同胞去替你们人类生产武器、护甲,我们矮人一族虽然不擅长战斗,却也不会原地等待死亡。
我接到父亲的信函时,我急忙赶回部落,主张捕捉矮人的元帅,已经从曼德勒兹国带了两万士兵,来到部落附近,部落就算集合在外漂流的同胞,也顶多不到七千人的部落,部落长老发出不少雇佣兵团来帮忙守卫,每个收到邀请的雇佣兵团,除了开出夸张金额,就是要我们部落只能生产武器给他们,没有半个雇佣兵团有表现出意愿,直到你的荆棘玫瑰。
当你回信到部落表示愿意帮忙,其实我也是无法相信你所说的每句话,区区两千人的雇佣兵团,居然夸下海口,会帮忙部落守卫,甚至金币只要一万金币,也因为当时你的荆棘玫瑰团,部落分为两派,一派认为你是胡言乱语,甚至可能是卧底在我们这边的阴险小人,我就是这一派的代表之一,而另一派,部落的老人,每一个都拥戴你的行为。
我还记得,当你来到部落那一日,我们部落的气氛很压抑,而你来到部落议事厅时,你只有短短说了一句:”想要守卫部落荣耀,除了一些外来援助,大部分来自你们的生存意志。”
当时你说完那段话之后,就离开议事厅,当时我完全不了解,我们两派人马就像互相掐住脖子拼命责骂对方,而你带领的荆棘玫瑰,立刻整装备战,而你的爱人,姬莉亚,在部落周遭设下奇特的力量,来保卫村庄的薄弱之处。
除了你的手下与你之外,其他雇佣兵团回信愿意接下这项委托的人类,却一个人都没有出现,曼德勒兹国的军队已经到达部落不远的地方,我站在一旁,我看着你对团员的呐喊。
“记住,战场上的人,不会给予任何怜悯与仁慈,还想要看见自己家人或者重要的人、事、物,就给我紧紧握住,手上的剑,我们是雇佣兵,没错是贪婪,但是也想活下去,绝望,蠢货才有,战斗是身体本能、死亡属于意志不坚的人,记住,想办法活下来。”
战争号角响起,你手握大剑,跳上马匹,第一个冲了出去,身旁跟随六名铁制大盾士兵,围绕在你身边,国家士兵射出箭矢,你冲进了那两万人潮之中,每挥出一剑,就把一个人命收走,最后,你所带来的两千人,虽然每一个人都有伤痕,却依旧咬紧牙关活了下来,你是最危险那一个,也是我看过最强悍的人类。”
邪曦听到琥珀的叙述,眼神充满不少迷惘,并没有勾起什么回忆,琥珀的口气与神情,除了表明当时的心情转变,直到口中说出一个名字,姬莉亚,邪曦才完全相信对方所说的每一句。
琥珀的表情除了回忆当时情况之外,在邪曦昏迷的两天时间内,琥珀也有不少挣扎,关于罗纳。邪的曾经帮助自己部落之外,经过二十二年,面貌没有任何转变,从赤红色的头发,转变成一头灰发,还拥有一双异瞳,这是始料未及的情况,要不是邪曦恰巧昏迷受伤,琥珀根本不可能会知道,对方拯救过自己两次。
“你说这些,我还是没有想起任何事情…”邪曦看着琥珀的双眼,据实回答。
“不要紧,这是我自己决定要做这把武器,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收下。”琥珀听见邪曦的回应,并没有任何情绪。
“你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报答。”邪曦反而开口说出一种见外的答案。
“邪曦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论师傅是教导技艺的导师之外,我们矮人一族,从来不会一点小事就要对方回报给自己。”安德里不理解邪曦的意思,忿忿不平的对邪曦呐喊。
“安德里,别说了,我们先出去吧,让邪曦先生好好休息,他所说的,并非是你想的那样。”琥珀低声阻止安德里继续说下去。
安德里脸色非常难看,被琥珀拉着往外走去,琥珀将武器放在房门旁,随即关上。
“悬赏、迪奥斯家族、屠魔者、异端审判所、魔剑、鬼丑,前有狼、后有虎,这是目前的危机,要是在卷入奇特事件,那么我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目前也只能想办法混进水手金鱼酒馆,打探奥斯的消息,在卡德纳村收到四百枚金币,要是跟猫头鹰购买消息,完全不够,我得想办法在赚取更多金币。
琥珀救了我一命,却又说出二十二年前的事情,过去的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我到现在还是依旧没有什么头绪,除了佣兵团问题之外,姬莉亚,仿佛人间蒸发,困扰的事情堆积越来越多,再加上戴奥妮最后留下的口讯,以及那名叛徒的下落,事情堆积越来越多,有些麻烦,也都是全部该解决的事情。
看来,我得想办法单独解决这一系列问题,我不能在牵扯任何一个人,至於自身的问题,解决办法,只能收取这两样礼物了,除了必须之外,只能暂停使用红剑,身体越来越多的奇特变化…”
邪曦低头看着自己双手,整理目前所有问题,除了麻烦之外,棘手程度也非常高,思考许久之后,才转念一想,任何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现在就是避免制造更多的事端,或许,这一切只是刚开始而已。
邪曦刚想完事情,房门再度被人打开,抬头一望,看见安德里手上端着餐盘走了进来,脸色依然气愤,来到小木桌旁边,一手挥开木桌上的空酒瓶,掉落在木板上面,造成许多声响,随即把餐盘放在上面。
“师傅吩咐要我拿食物给你,邪曦先生,请你别忘记,师傅救了你一命,并非要你回报,是知恩图报,这一点是我们矮人的习性,我们并不是跟你们人类一样,无底洞的贪婪。”安德里放下餐盘,转身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大声的开口说话,说完便离开。
“人类贪婪?或许是,也并非是全部。”邪曦听见安德里那番气话,嘴角微翘,喃喃自语说了一段话。
一杯水、一碗米粥、一小块面包,邪曦伸手拿起面包,咬了一口,慢慢咀嚼,保持一贯风格,仔细绞碎嘴内食物才缓缓吞下,直到吃完全部的食物之后,才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汉德哈撒国,最主要代表象征城市首都“圣拉乌夫”,城市南边,有一座建筑高耸教堂,凡是从郊外望向圣拉乌夫城,必定先是看见教堂上方的哈萨神像,随后才会望向华丽高贵的宫廷,教堂的外部构造,唯正方向,哈萨神像直立站在最上面,以三角型为顶端,四根圆柱顶住四角,大型教堂钟吊挂在半空,随之而下,一层层的正方形空间,直到最底层的入口。
一辆马车停在教堂建筑前,车厢打开,一名红色教会修士服装的老者,走下马车,缓缓走去大门,大门一开,走入主殿,教堂内部点燃许多蜡烛,昏暗的烛光,照射在哈萨神像的脸,玫瑰窗户的玻璃图案彩绘许多象征神圣的画像,神像面前,除了一个老旧的讲台,站在上面一望,前方排满许多陈旧的木头长凳,延伸到门口,那名老者随意选择一个长凳坐在上面,双手互握,闭眼低头祷告。
过没多久,教堂的大门,被一名男子打开,身穿丝绸,披着一件金白双色披风,头顶黄金所制头冠,环为底,每隔五公分,三角为型,镶崁红宝石为点缀,龙眉凤目,坚挺的鼻子,紧闭薄唇上,留着绅士胡,岁月在脸上留下不少痕迹,身上流出威严与骄傲的气息。
“那件事情办得如何?”男子的声音,低沉又稳重。
“教皇,那个村庄已经踏平了每一个人。老者听见声音,没有回头,直接开口回答。
“至於那个小孩,留着,或许,哪一天还派的上用场,多留一道保险。”
“哈萨给予的教义,并非如此,我已是罪人。”
“呵,没有本王的支持,你以为这个国家可以容许哈萨这种虚妄的神明?你猜,当民众没有任何食物时,你所谓的神,会给予你多少食物?当战争爆发,会不会伸出手来护住你们的安危?”
“教会骑士,已经做出你所要的结果。”
“记住,这件事情,我不想任何一个人知道,本王可不想留下任何把柄,至於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仅仅为了一个可能走漏风声的女子,派出教会骑士去屠杀整个村庄,这样的结果,与暴君有何不同?”
“暴君?笑话,没有我,你们只是个小教会,我掌握权利,就算不打出教会的旗号,我也有办法西征曼德勒兹,我给予机会,让你们攀附我的势力,并不代表你们有发言权,而你们偷偷培养的武装骑士,早晚都得成为我的手下。”
“愿哈萨降临仁慈之光,在你身,而我愧对哈萨的教诲。”
“对一个王室来说,死人才是保证,你是知情人,你也活得够久了。”
男子把话说完,立刻转身打开大门离去。
老者站起身,缓缓走到哈萨神像面前,从胸前口袋中,拿出一瓶药剂,打开木塞,一口喝下瓶内的药水,收回口袋,双脚跪下,闭上眼睛,双手做出祷告姿势,嘴角缓缓流出鲜血。
翌日,天未亮,邪曦半裸上身在锻制炉前面,只穿着一条皮甲的裤子,不停挥舞手中的双手剑,行云流水,完全不受阻碍的,挥舞出一个个基本剑术,邪曦在挥舞“琥珀”之前,已经仔细看过双手剑的构造,剑身接近剑柄的地方,一个手掌的长度,是没有开锋,只有前端、中间,左右都开好了剑锋。
邪曦在挥舞时,尝试左手握住剑握,右手握住未开封的剑身,扭转身躯挥舞起来,格外顺手,反而加大冲击与速度,大约明白怎么顺手使用之后,又重新保持基本剑术挥舞。
安德里是一个容易被细微声音吵醒的人,在矮人之中相当特殊,不像自己的师傅,琥珀,只要两、三瓶麦酒下肚,就可以一路打鼾到自然醒,除非吵杂的声音,大过打铁声,天塌下来之前,是不可能醒来的。
安德里在睡梦中,耳朵不停听到工坊里面传来一阵阵的风压声,起初以为是窗户没有关紧缘故,外面的风吹进窗户隙缝才有这种声音,以为只有一下子的时间,并无多想,直到感觉越来越不对劲,这种声音,有着相当节奏。
终于不耐烦的安德里,走向房门,只打开一小段房门,睡眼惺忪的安德里,瞬间睁大眼珠子,他看见师傅打造出来的琥珀,此刻被人挥舞着,师傅就在另一张床睡觉,难道是邪曦先生?
安德里靠在门缝看见正在挥舞琥珀的邪曦,从双手握住剑柄到单手,挥舞手中的大剑,完全没有生手的迹象,直到安德里看到邪曦的右手握住未开锋的剑身,不由张开大嘴,这不是师傅说过,那是增加冲击力的方式,昨天师傅应该没有解说这把剑有哪些用途,怎么对方已经摸透使用方法?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吗?安德里先生。”邪曦忽然看向工坊另一个方向。
“啊?没有、没有,邪曦先生,你的身体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安德里这时候才一脸尴尬的打开房门。
“多谢你们照顾,我才有办法恢复体力。”邪曦点了点头。
“邪曦先生,我以为你是使用长剑类型的雇佣兵,没想到你使用双手剑的姿势,似乎非常熟练,你刚刚握住未开锋的剑身,师傅有跟你提过吗?”安德里走向邪曦附近,开口询问。
“我感觉很顺手,琥珀先生打造的双手剑,确实非常适合我,我是想活动筋骨,在使用之前,我有仔细看了一遍整体的架构,也发现靠近剑柄那段的剑身并没有开锋,这把剑很适合跟群战跟庞大体型的敌人作战。”邪曦依旧继续挥舞双手剑。
“啊,你的一些小物品,师傅收在房间,我先去帮你拿出来。”安德里忽然想起什么,快速走回房间。
邪曦恰好挥舞到自己制定的一千下基本剑术,把双手剑放在一旁,站在原地等待,没过多久,安德里从房间内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钱袋与一个小木盒。
“安德里先生,请问,我有办法在城镇内活动吗?”邪曦忽然开口询问。
“嗯…我想想,你的外型实在太过显眼,我也没什么办法,你需要什么东西还是要办什么事情吗?”安德里听到邪曦的询问,皱起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开口回答。
“我需要打探一位朋友,顺便打探其他消息。”邪曦听到安德里的回答,直接开口解释。
“如果你一直在街道出没的话,是没有办法,如果假扮成黑帮成员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但也有风险,如果被那群黑帮认出你不是他们一伙的话…”安德里忽然拍了一下后脑勺,说了几句,声音转变成沮丧。
“黑帮?”邪曦皱起眉头回答。
“是的,“黑狗帮”虽然那个黑帮本名是“黑狼帮”,传闻他们的首领跟书中描绘的“狼人”一样,只在月圆之夜出现,后来听说那个首领已经失踪很久,那群帮派成员都躲在阴暗巷道,最后被人嘲笑成黑狗帮。”安德里看到邪曦的表情开口解惑。
“那我该如何伪装成为它们一员?这个城镇的守卫不会盘查吗?”邪曦虽然疑惑,却也不愿多想,或许这个方法,可以暂时让自己在城镇内活动。
“买个黑色连帽斗篷就可以了,当然还是会盘查,只要你走入巷道就没事了,毕竟,那个帮派多少还是有关系的。”安德里再度解释。
“我可以请你帮忙我去购买黑色连帽斗篷吗?”邪曦再度开口。
“啊?这个…可能没有办法,因为那是帮派象征,没有人会去买那个。”安德里听到邪曦的请求,一脸尴尬的回答。
“那我明白了,我先去整理一下,我等等有事请你帮忙,麻烦了。”邪曦直接点头,转身走去那间小型休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