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母子二人,一个被鬼魅所害,另一人神秘消失,消息一下子传开,整个山村炸开了锅,一些胆小的开始携家带口外出投亲避难。
老支书一边安慰人心,一边向上级作了汇报。
当日,一个由公安人员为骨干、村里年轻民兵为辅的搜寻队再次组成。这回搜寻的目标比上次有所不同。根据李大愣汇报的情况,结合大千行走的路线,特意在通往草埠山子、峨峪、高峪等山多的地方加派了人手。
此次搜寻与上次不一样,一是进山人员没碰到意外,二是天黑前不论找与找不到必须回来,绝不再像上一次孤军深入。
按照吩咐,所有人天黑前如数返回。
老支书安排丁学胜、王进、徐胜利等一批胆大的给张大娘守灵,在没有找到大千之前只能等待。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起来天刚刚蒙蒙亮,徐胜利到栏里去解手,推开栏门进去后,随手往身后一推将栏门关上,撤回手时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手碰到了凉嗖嗖的东西,转身一看,即使徐胜利胆子再大,也是吓得往后退两步坐在地上,口中无人腔地喊着:“快来人哪!救命啊!”
屋里的人乍听徐胜利没人腔的这么一嗓子,噌噌噌都蹿出门去,奔着栏门就去了。推门进去扶住徐胜利,见徐胜利吓得面无人色,问道:“咋的了?”
徐胜利惊恐万状,众人见他的表情也是跟着害怕。
徐胜利哆哆嗦嗦用手一指栏门,众人顺手势扭头一看,一个个全呆了,与其说是吓呆了不如说是吓傻了,目瞪口呆的样子半天没缓过神来。
这一伙铁骨铮铮的汉子什么场面没见过?千人洞斗鬼,九天洞捉妖,夹皮沟悲喜事……哪一个场景不够恐怖?哪一场恶斗不是生死攸关?
为什么今天让他们如此胆小?是什么把他们吓成这样?
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栏门内一面挂着一副人的大小肠子,血淋淋的一颗人心还在扑腾扑腾地跳着,滴滴答答淌着鲜血,张大千那张熟悉的面孔合着头颅悬挂在中间,两只眼睛滴溜溜打转,面部表情时喜时怒,时而呲牙咧嘴,时而挤眉弄眼……
“大千兄弟!”徐胜利跪在地上抱拳作揖,磕头如捣蒜泥:“大千兄弟呀!你别再吓唬兄弟们了,要有什么冤屈你直管说,可别再让兄弟们担惊受怕了!”
徐胜利看看大千比刚才平静了许多,壮着胆子边念叨边靠近栏门,迅速将栏门打开,连滚带爬从栏里出来,沾着一身雪慌慌张张逃命似的跑了……
大千栏里发生的这一幕惨剧,有人立刻告诉了老支书。
老支书匆忙赶到,看看大千的惨状也是吓了一跳,好在早就听别人汇报了,心里早有了准备。
出这么大事,人命关天,少不了向公安局报案。
包括刘涛在内,所有公安干警也是束手无策,个个吓得屁滚尿流。
老支书已派人到北山口去请道人牛之公,一切等牛之公来了再说。
时间不大,牛之公没来,倒是来了一老一少窝囊仙与调皮鬼。
窝囊仙先到栏门看了看,见大千怪状,便在口中念了几遍咒语,然后再吹一口仙气,大千头颅的面部表情才归于安祥。
公安人员在给大千一番照相、找证人、现场整材料、作记录之后,又对大千和其母进行了法医鉴定,并作了解体验尸。
在给大千尸体鉴定过程中,公安人员提出疑问,除张大千脏器官和头颅之外,他的尸体哪去了?
惊慌失措的人们竟然忘记了此等大事。
老支书赶紧吩咐所有人到村里的闲院,村外的空场等一切可以藏身的地方去仔细寻找。
找来找去,最后,在村西头一个闲置的破院落内找到了一具无头尸。
尸体是开过膛的,腹内所有器官均已被摘掉,很明显,这里是死者被害的现场,无头尸是张大千没有悬念。
只是有两点事情让人疑惑,一是被害现场经过了掏心挖肺极其惨忍的事件之后,现场没有留下半滴血迹。二是满地白雪足有二十公分深,现场除了来寻找大千的人留下的脚印以外,再没有任何人包括大千本人在内,留下半个脚印。
张大千离奇死亡,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结论毋庸置疑,鬼事。
当天下午,村里请来了牛之公作法,为其母子超度亡魂。
灵棚前供着香火。
点心、茶水之类的东西统统撤掉。
牛之公手执马尾拂尘,口中念念有辞,围灵棚正转三圈,反转三圈,最后在灵棚前面南打坐,右掌立于胸前,马尾拂尘搭在右手内腕处。
牛之公作法不到一刻,忽然刮起大风,风卷滚滚黑云自西北呼啸而来,刹那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一片混沌,恍如夜色茫茫。
在场的人无不惊慌!各自找地方躲藏。
牛之公坦然自若,丝毫未动,但嘴唇张合得越来越快,紧要关头也辨不清他嘴唇是在念词还是在颤抖。
哈哈哈!一阵狂啸声自空中传来,仿佛是云开霹雳,整个山区都在回荡着那可怕的笑声。江河变色,地动山摇。
“拿命来!”一声唳啸,一团光芒直袭牛之公。
牛之公一挥拂尘坦然应对,点拨之间轻而易举化解了来袭之势。
“八姐,” 九妹喊道,“你攻他头颅,我袭他下盘,今日务必要取他性命!”
“哈哈哈!” 牛之公突然站起来迎着来袭之势冲上去,“口气不小,想取我首级者尽管上来!”
作法现场山崩海啸。
一场殊死之拼,惊天地,泣鬼神。八姐九妹使尽平生所学用尽全力,只能和牛之公打个平手,双方本事是旗鼓相当。
八姐掀起一股劲风要将大千母子的灵棚推翻,牛之公见势挥动拂尘将灵棚定住,同时推出左手与九妹来袭之势化解:“妖孽!莫要惊扰亡灵。”
一攻一守,你进我退,拆招换招,招招凶狠,再坚持一会儿,八姐九妹已不占优势, 眼看八姐九妹要败下阵来,一个声音自院外传来:“八姐!九姐!十三妹来助你们。”一阵长啸,十三妹落在院中,挡在八姐九妹与牛之公中间,细细打量眼前这位道人。
牛之公也定神细看,那十三妹长得国色天香,活脱脱一个美人坯子。
“你是十三妹?”牛之公有点怀疑。
“怎么?不像是吧?是不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妖精?”十三妹很得意。
“是很美!只是可惜了。”牛之公暗自心惊:“都说妖媚鬼丑,没想到十三妹竟然如此妖艳,如若留她性命,她日必为大祸!”
“可惜什么?”十三妹追问一句。
“可惜你作恶多端,小命不长。”牛之公突然上前一步:“妖孽!看我拿你!” 一式游龙出海,五指如钩已抓到十三妹肩头。
十三妹低头看看牛之公抓着自己左肩缩骨,嘴角露出一丝蔑视地微笑。轻轻抬右手,纤纤玉指扣住牛之公之脉门,道:“这要是在昨天我万万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今天你若想抓我却是难上加难。”
牛之公岂能随便糊弄,要印证实力还得真力实打。只见他用力一使劲,要将十三妹拿下,却不料一用力之下如同抓住了一个海绵体,毫无实力可用,此刻,牛之公相信十三妹所言不虚。
十三妹轻轻冷笑数声,用力往外一抛,将牛之公扔出几丈高,落地时正好砸在风风火火前来助战的窝囊仙和调皮鬼身上。
牛之公仔细打量着十三妹站了起来,暗自心惊!目光中很多疑问。
十三妹哈哈一笑走近几步,得意地说:“很奇怪是吧?我的功力为何进步得如此之快?很好奇是吧?告诉你吧,我除了吃人血采阳精之外,我还喝狼血,从昨晚到现在我共吃了九个人外加九匹狼的血,采了九个男人的精,这些东西都是助我修行的金丹妙药,不出四十九天我将修成正身,到那时我将颠倒乾坤,为所欲为……”哈哈哈一阵仰天长啸之后,突然对着牛之公痛下杀手。
“牛兄接招!” 窝囊仙眼明手快,“噌”一下子蹿到前面来,顺势接了十三妹一招,只听得“哎哟”一声,窝囊仙被震飞出去。
调皮鬼追着横空欲坠的窝囊仙,伸出两只小手要接住他,没成想窝囊仙砸在他头上,将那小鬼头硬生生插在一堆雪堆里,只露个小屁股在外面,蹬摇蹬摇两根小腿半天抽不出头来。
“厉害!”窝囊仙惊叹一声,招呼牛之公,两人要联手出击。
刚刚从雪堆里爬起来的小调皮鬼,没有扑拉一下脸上的雪沫子,只露出两只小眼眨巴眨巴,像还没睡醒似的,也装腔作势与二人站在一处。
八姐九妹见这边齐上阵,舞弄招式也与十三姐站成一排。
双方蓄势待发,危急关头,李大愣出现在两者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