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梳在甲板上不安地走动,时刻关注船舱里的动静。费宁渊正在给百里霆治伤,她不方便在旁边,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船已经离开了峡谷,漂浮在宽阔的江面上,碧绿的水波被大船荡出层层涟漪,偶尔有几只鱼儿跳出水面。此时的平静跟刚才的险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洛玉梳看着面前平静的江水,陷入了沉思:那群人不像是来杀她的,否则也不会拖着她在江里游那么远。那么,他们的目标会是谁呢?百里霆还是费宁渊?
这时,船舱的们被从里面打开,费宁渊走出来,对她说:“不用担心,他没事,伤口不深。”
洛玉梳点点头,转身走进去。
百里霆趴在床上,脸色苍白,看到她进来,对她招了招手。
“疼吗?”洛玉梳走到他身边坐下,心疼地问。
百里霆扭头看着她,轻轻地摇摇头:“比起你曾经受的伤,这点伤不算什么。”
洛玉梳笑了笑,没有说话。
百里霆看了一眼湿漉漉的船板,对她说:“你觉得会是什么人?”
“他们不是来杀我的,目标可能是你,或者费大哥。”洛玉梳思考了一下,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会是我,我没有结过仇。”费宁渊走进来,看着他们说。
百里霆想了想,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从他们的武功招式和组织性来看,应该是江湖上的杀手,有人请他们来杀我……王天元。”
“他不是在牢里么?不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吧!”费宁渊有疑问。
“他不是有个户部尚书的表叔嘛,何必亲自动手。”洛玉梳在旁边补充道。
百里霆点点头,洛玉梳说得没错,王天元的后台可不小,把他扳倒,就等于得罪了他身后的势力,梁子结下了,以后百里家族就得小心朝中的势力了,得尽快拉到一些朝廷的人才行。
之后的几天一直风平浪静,他们平安地抵达了冀州。
冀州是个繁华的地方,酒楼茶肆遍地,最多的,是那烟花柳巷,时时有淫词艳曲传出来。
洛玉梳想起了在兰庭跟魏恬逛青楼的情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也不知道那家伙追到薏柔了没有。
百里霆注意到她的笑意,低头问她:“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洛玉梳抬头看着他,眼中流出满满的笑意,“很久没逛青楼了,要不要去玩玩?”
百里霆敲了敲她的头,假装嗔怒道:“我可是要为你守身如玉的。”
她捧着被敲的头,笑眯眯地说:“我知道啦!”
真希望他们可以永远这么相爱相守,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
转过一个巷子,一个女子在路边弹曲,修长的指尖在琵琶上来回拨动,声音袅袅动人,像在诉说无限的愁思,很多人围着她摇头叹息。
洛玉梳拉着百里霆挤过去,那个女子的面前有一块木板,上面写着一些她看不懂的字。
她扭头问百里霆:“上面写的是什么?”
百里霆看了看,皱眉对她说:“卖唱葬母。”其实上面吧啦吧啦地写了一大串,他只是简明扼要地说出了大概意思。
费宁渊也挤过来,看到这个可怜的女子,不由得心生怜悯,他是个懂曲的人,实在受不得这哀愁的基调。
他掏出自己的银子递给她,怜惜地对她说:“姑娘琴声哀婉,生世可怜,希望这些银子可以帮你度过难关。”
那女子感激地接过银子,对着他磕头,费宁渊去扶她,她却不起来:“公子,让我为你弹奏一曲!”说着,她就拨弦弹了起来,琴声不似之前的哀愁,变成了轻快悠扬。她一边拨弦一边柔情似水地看着费宁渊,似在传达无限的情义。
费宁渊看得呆了,思绪也被琴声带到了一个悠远的境界。
洛玉梳看着他们的互动,心中不由得好笑,费大哥这个不近女色的铁树要开花了。百里霆捏了捏她的小脸,也跟着笑起来。
一曲完毕,那女子站起来,对费宁渊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人群,翩然远去。
费宁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感叹地说:“好曲,好琴音!”
洛玉梳拍了拍他的肩,用下巴指了下那个女子,调侃说:“喜欢上人家啦!怎么不问问名字啊!”
费宁渊把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拉下来,白了她一眼:“我只是欣赏她的琴音,同情她的身世。”
他们暂时在冀州休顿几天,方便百里霆治伤。
这天,他们正在饭馆里吃饭,那天的那个卖唱女子就走了进来,洛玉梳最先看到她,立即对费宁渊使眼色。
费宁渊看到她奇怪的眼色,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那个女子正巧看到了他们,嫣然一笑,朝他们走了过来。
“小女子杨一一见过恩人!”叫杨一一的女子站在旁边对费宁渊拂了拂身。
费宁渊忙起身相迎,惊喜地说:“这么巧,在这里遇到姑娘!”
杨一一看着他诚恳地说:“恩人,一一是特意来寻你的,一一已经没有任何依靠了,希望能跟着您,请您收留!”说着她就跪了下去。
费宁渊一脸受惊的表情,他无措地看了看百里霆和洛玉梳,想让他们帮解决。
洛玉梳幸灾乐祸地看着他摇摇头,百里霆也不肯帮忙。
“恩人,求您收留一一吧,我什么都能做,洗衣做饭,只要您吩咐我都能做好的!”杨一一见他不开口,跪在地上求他。
费宁渊潇洒惯了,让他带一个女人他还真不乐意,可是看她那么可怜,勉强答应了。
他把她扶起来,点点头说:“我可以留下你,不过我不叫你的时候你不能打扰我。”
杨一一用力点点头,开心地笑起来。
洛玉梳笑着过来拉住她的手,“杨姑娘,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人了,欢迎你!”
杨一一笑着回握住她,“嗯!”
好心收留的落难女子,不曾想,到头来却是他们的劫难,当然,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