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的啊……”程千凡吞了口口水:“要不要这么渗啊,跟那些故弄玄虚的鬼片一样,不换上黑夜背景就不能玩儿一样。”
程千凡站起身来,在地上捡起一根有些锈蚀的断裂铁棍,他走到黑漆漆的窗户前试图向外张望,而在窗户外除了如墨般的漆黑外并无他物。
就目前情形分析,这倒也算不出所料,他用力挥动手中铁棍击打在窗户面上,只听嗡的一声整条手臂都被反震力震的发麻,而窗户表面却是纹丝不动,连一道裂缝都没有出现。
“好吧,淡定点儿,程千凡。”程千凡大口地深呼吸来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也算是意料之中吧。不管这背后捣鬼的是人还是鬼,对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不让我出去。没事儿没事儿,好好思考好好思考……要是害怕得脑子都动不了了,岂不是完全中对方圈套了!”
是法器吗?面对这样非常识的状况,程千凡脑子里浮现了君南睿说过的法器。他很后悔自己没有多向君南睿询问一些其他法器的状况与知识,不然自己多少不会像现在一样手足无措。
按照君南睿所说,在这附近还有一个法器至今尚未发现,那么莫非自己遭遇的就是那个失踪的法器吗?
天仙继承者资格的争夺战已经落幕,彭建琪也已经死了,由于无法确认奴役手册的所属,所以按照君南睿她们之前的假设,这最后一个失踪的法器也可能是属于彭建琪的。而如果法器属于彭建琪,那换言之这法器也就是跟自己处于对立面上了。
可是毕竟自己已经在争夺战中获胜,区区一个无主的法器真的有必要难为已经是天仙继承者的自己吗?不过仔细想想法器的主人也不一定是自己和彭建琪这种有特殊资格的人,奴役手册也在彭建琪的实验中被一个便利店老店主掌控过。说不定这法器之所以失踪就是因为意外落到一个莫名闯入的第三方手里,而现在对自己发起攻击的幕后黑手是自己毫无头绪的神秘人也不好说。
“啊……真是越想越乱……这根本不算什么推测,完全就是瞎猜嘛。”程千凡有些烦闷地走到楼梯口,将自己手中的铁棍顺着空隙丢了下去。
嗖!————
传到耳中的只有铁棍破风贯下的声音,并没有落底的声响,这再次印证程千凡之前往下望时看到的并不是出于什么幻觉,而是底下真的深不见底。
“我听说遇到鬼打墙之类的事情时,由于参考系的干扰,所以不要信任自己的视觉。只有借助物理上的手段来与空间内的所有物体进行互动,才有可能找到一条出路。”程千凡自言自语道:“下次出去我会把散播这种不负责任言论的人打死的,这根本就没啥用嘛。”
既然眼前的场景他已想不出法子,那么似乎能做的选择就剩一个了,探索整个老政治楼的楼层。
毫不夸张的,这绝对是所有选择中最下下签的选择,这最后的方法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幕后黑手在勾引着程千凡往这条路上前进。
“你最好不要让我找到你,我发誓我会弄死你的。”程千凡喊着话语为自己打着气:“我可不是开玩笑的,你不要看不起我,虽然外表上看不出来,我可是杀过人的猛男啊!”
嘴上这么说,程千凡脚下的步子却有些发飘,他离开楼梯口开始顺着走廊缓缓向着一侧前进。作为一间常规的教学楼,走廊一侧自然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教室,而程千凡一边走一边对着教室的门窗敲敲打打试探着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突破口。
“这也没有啊,跟我想的有些不一样啊。”程千凡回忆着自己看过的那仅有的几部恐怖小说与电影,他还以为会有哪间教室的门突然打开,等到自己推门进去调查时大门突然紧闭把自己关到小教室里这种桥段。
程千凡的夜视能力很好,属于不需要补充维生素A的类型,一路走来他一直是靠着裸眼视力摸黑前进。虽然这种方式让他眼睛有些疲劳,可是恐怖片里总是会有主角拿起手电筒之类的东西反而更加不妙的桥段,而这让他有些忌讳地更愿意依靠自己的肉眼。不过肉眼摸黑探路先不说,要在墙角的小缝观察一些细节性的东西就有些难了。
“嗯?”程千凡望着墙上一些涂鸦式的堆积在一起的笔迹有些在意,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想要帮助照明。
“没……没电了?”程千凡点了半天,手机还是不亮,一直按着开机键方才看到手机弹出电量待充的提示:“我昨晚……没插好吗……”
这可是个意外的打击,虽然他一路走来都是依赖自己的好视力,可是有光源揣在身上不用与失去光源在心理上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没有灯可咋办,我是真不想玩儿了。”
啪!————
就在程千凡还在为自己失去光源而唉声叹气之时,走廊上的的大灯突然亮了起来,而且并不是像恐怖片里的那种所有灯光依次不停地闪烁,最后方才带着电火花亮起。在走廊上亮起来的灯只有一盏,就是程千凡正上方头顶处的日光灯,仿佛是幕后黑手为了回应他的抱怨一般为他贴心地点亮照明。
这是为了让自己去看墙上的那些涂鸦吗,程千凡感觉自己后背汗如雨下,对方那近乎强迫性的暗示让他感到内心深处源源不断的厌恶感正在满溢而出。不行,就算这里是对方的主场,也不能这么老实地如对方所愿。
程千凡顿时心中有了方向,向着走廊的尽头拔腿就跑,留下黑手点亮的孤盏明灯在走廊处放着无人问津的黯淡白光。
“嘿嘿,来啊,一直被你牵着鼻子走。”程千凡边走边狂喊道:“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不过看上去也是个恐怖片中毒的家伙嘛,你以为把我丢到这里我就会按照你的套路一步步走吗,滚你丫的蛋!”
啪嗒!————
脚下又是熟悉的硬物感,方才让自己从楼梯上险些摔倒的不知名物体又在妨碍自己做出出乎对方预料的事情。
你休想!程千凡也是被弄出了火,奴役手册那次也是,为啥事情的开端总是跟自己走路过不去呢。这要是一本小说,迟早读者就只会把自己记成连路都走不好的蠢男主了。
去你丫的!————
程千凡一脚踩向下方,感受到自己脚下那结结实实的触感,想到这大概是自己目前为止第一次做出的切切实实的反击后,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
“啊!”
伴随着程千凡脚下的用力,一道有些急促的叫声在整个空荡的走廊内回响,由于声音的失真让人有些难以辨别出主人的性别。
“来啊,来啊!”程千凡得意得停下步子,四处环视着叫嚣道:“还有什么伎俩没使出来的,都拿出来啊,你可吓不到我!”
“行啦,叫这么大声也不会显得你有多么厉害的。”一声程千凡有些耳熟的少女声线从走廊漆黑的一头传来:“你就没听说过咬人的狗不叫这句话吗?”
“你是……以……以轩!”程千凡脑子里反应了半响后,终于在脑海里跟一个牛皮哄哄的金发小萝莉形象对应起来。
他先是因为熟人的到来露出有些放松的表情,继而又猛地严肃起来:“是你!?是你在整我吗!?”
“哼,我在你眼里有这么闲吗!?”黑暗中,随着声音的接近,以轩那娇小的体型终于出现在程千凡面前:“我是来调查这里,结果没曾想到会遇到你个大嗓门儿,耳朵都快被你喊聋了。”
“慢着,停在那里,不要过来。”程千凡单手呈掌推到身前道:“你是不是凶手假扮的假萝莉,我跟你讲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收起你的智障,小男孩。”以轩摇着头一脸鄙视道:“我可不像南哥一样那么热情地还给你解释前因后果,我刚从美国回来,现在经期不调,水土不服,心情烦躁的想捏死每一个在我面前跳来跳去的小崽子。”
“那个……以轩姐姐,你啥意思啊。”程千凡感觉有些惊慌,被后者那熟悉的猛兽气质给吓到,向后退上两步问道。
“我的意思是……”以轩的步伐停到程千凡身前,猛地在脸上绽放出一朵菊花般的和善微笑:“你个小鳖孙儿快点儿有多远滚多远,这边儿没你啥事儿了,你的,明白否?”
“啊?”程千凡一脸懵逼。
“滚啊!————”小女孩伴着一声如雷贯耳的咆哮声一脚踹到程千凡身上,后者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飞出去般在地上滚上数圈才停下来。
完了完了,惹到上古凶兽了,我这是要死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程千凡睁开了双眼,面前的场景却变成了喧嚣的大街,周身感受的也是来自正午太阳的酷热灼烧感,并没有丝毫的酸痛。
“我这……”程千凡回头一望,熟悉的医院还在自己后方矗立着,自己竟然根本没有走出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