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扒开了江许诺的手脚,把拓跋妤拖了出来。
“公主,公主,快醒醒!”她轻声唤道。
拓跋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采馥,再看了看不远处睡死过去的江许诺。
她依然无法说话,她瞪着采馥,示意把她的手松开。
采馥细声道:“公主,你是想要我把你松开吗?”
拓跋妤点了点头。
采馥弄了很久,也没能把绑着她的腰带解开。
也不知江许诺是用什么方法打了死结。
拓跋妤看着她腰间的匕首,不停地眨眼,示意道。
采馥道:“割了么?那就没腰带了,怎么回去呢?”
拓跋妤瞪她:不管了,先割开!
采馥这才把腰带割开了。
拓跋妤拿着匕首,走到江许诺身边,蹲下来,死死地盯着他。
死书生,居然敢轻薄本公主,要你好看。
她匕首举起来,在离江许诺心口还有一寸的位置,停住了。
看他身上被咬的痕迹。
拓跋妤心想,真的不疼吗?
她忽然很像看看,那伤口深不深,于是她用匕首挑开了江许诺的衣衫。
“公主,你……”采馥都捂着眼了。
拓跋妤看着他的伤口,几乎一整块肉都被咬掉了,血与里面的中衣都黏在了一起。
这样还说不疼啊……
江许诺的手心里,还死死地握着她的发簪。
她忽然就不想杀这个小书生了。
先放你一条狗命,以后再收拾你。
拓跋妤站起来,就要走,采馥把她拉住,道:“公主,衣衫不整,不能就这样出去。”
拓跋妤这才发现,自己凌乱得很,刚才打斗的时候,衣袍也弄脏了,破了几处。
她瞧了瞧,指着床榻上的那个风尘女子,示意采馥去把她衣服换下来。
采馥飞快地过去,把衣服脱下,递给了拓跋妤。
虽然不情愿,可也没办法了。
拓跋妤换上了艳俗的衣裙,她刚想再对江许诺做点什么,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她顾不得其他了,飞快地从窗户跳了出去。
“妈妈,是真的,那个公子把璐璐给扎死了!”
两个女子怕得要死,她们本想瞒而不报,可良心又过不去,过了那么久,没了动静,赶紧去找老鸨来。
老鸨才歇下,就被叫醒了,听说死了人,她惊得拿了外袍就赶来了。
一群人匆匆而来,走过天字一号的时候,天字一号的门也砰地一下开了。
里头也奔出来几个姑娘。
“怎么了,都慌什么?赶着去投胎啊!”老鸨吼道。
“妈妈,李公子与蒙将军,吵起来了,我们劝不住,被赶了出来。”有人道。
“吵什么,里头也死了人了?”老鸨伸长了脑袋往里面看。
几个女子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不是呢……”
“李公子嘲笑蒙将军不近女色,没有情趣。”
“蒙将军不服。”
“李公子便说与蒙将军赌骰子,赢了的喝酒,输了的,就脱衣服。”
“后来蒙将军输光了……”
“最后蒙将军不肯脱了,李公子喝多了。”
“李公子就嘲笑了一句,说什么,老子不稀罕……”
“不是不是,是说,他早就把蒙将军看光了……”
“蒙将军不信,说他吹牛。”
“后来,李公子不肯服输,非要说蒙将军那里有颗痣。”
“后来蒙将军就急了眼。”
老鸨看屋里。
蒙钺与李茗源两人站着,蒙钺脸红急了,衣不蔽体,两人大眼瞪小眼。
看着不像是要出人命的样子。
“死了人了?”蒙钺顾不得与李茗源胡搅蛮缠,赶紧穿好了衣服,快步走出来道,“哪里出了人命。”
李茗源虽然醉了,可还是有几分清醒的。
“哪里出了人命?”他道。
“有种你别学我说话。”蒙钺道。
李茗源道:“你个呆鹅,我什么时候学你说话了。”
“刚刚。”蒙钺木着脸道。
老鸨看他们如此幼稚地吵嘴,觉得头疼。
“二位莫吵了,说是江公子把我们璐璐弄死了,我正要去看呢。”她道。
“不可能!”李茗源道:“他有那本事?把人给……死了?我不信。”
蒙钺也道:“江公子何其正直,绝不可能杀人。”
而后,一群人朝着江许诺的房间迈进。
地面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房间的门被推开,所有的人都涌了进去。
看着江许诺就那么……光着膀子,躺在地上,身上还有伤。
李茗源惊呆了。
几个风尘女子看着江许诺胸口上的牙印,倒是见怪不怪。
“璐璐!”
她们关心的是床榻上的同伴。
“完了,江公子看着文质彬彬的,原来……”有人细声道。
“我们走的时候,璐璐还穿着呢……”
“那么说,死了也不放过?”
……
“都给老娘闭嘴!”老鸨吼道。
她自己上前查探,此时璐璐也被唤醒了,她睡眼惺忪地看着大家,懵懂道:“怎么了?你们干嘛叫我……我多久没睡过这样的安稳觉了……”
有人帮她把衣服披上,她看着地上满身是血的江许诺。
“呀!江公子,你这是怎么了?”璐璐摇头,哭道:“妈妈,不是我干的……”
老鸨看她没事,松了一口气。
李茗源摸了江许诺的脉搏,道:“大家莫担心,都回去睡吧,他是醉了,睡一觉就行了,没什么大碍。”
老鸨精明的眼神又回来了,她看了看被撞坏的门,道:“李公子,你看这……”
“赔,我赔,明日一早再说,可好?”李茗源作揖道。
只等所有的女子都出去了。
李茗源看着江许诺,道:“江兄,你可真厉害,真是第一次?我可不信。”
江许诺用震天的呼噜声回答他。
蒙钺冷静地盯着李茗源,问:“那颗痣,你怎么知道?”
“什么痣?”李茗源装傻。
他在心中懊恼,喝多了口无遮拦,怎么把这个说出来了。
当时在扬州福禄酒家的事,可绝对不能被抖出来!
“我不知道什么痣。”他冷声否定。
蒙钺道:“你不知道?这是胡说能说出来的吗?”
李茗源:“……”
他躺在床榻上,作势要睡了,道:“我乏了,要睡了,你出去。”
蒙钺盯着他,不可置信道:“难道说,你时常趁我不注意,偷窥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