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去世以后,大妹到了父亲家里大闹了一场,哭着告诉父亲一定要把小妹赶出去,不然再也不回这个家,几天后我们兄妹三个在家里堵住了小妹,然后一言不合又要动手,父亲当场掀了桌子,把我们都撵了出来,再后小妹就走了,父亲打电话让我有机会还要把小妹找回来。”王松锋说着说着流下了后悔的眼泪,抱着头说道,“我是真没想到父亲会想不开啊,呜呜呜……”
“我明白了,原来一切的根源就是那块据说是很值钱的古玉啊。”夜小鹰把王松锋的叙述捋了捋,淡淡地说道,“给你大妹、二妹打电话通知你父亲的死讯吧,我去找你小妹。”说完,夜小鹰也不再理会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的王松锋,原地消失了。
王松锋看着空荡荡的座位,心中再也没有了侥幸,嚎啕大哭着拿出了手机。
王伯明的小女儿兰兰此时正住在汽车站旁的小旅馆,打算坐明天最早一班车回养父家,时间早已经过了午夜,但她还没有入睡,借着台灯昏暗的灯光,还在痴痴地盯着手中用手帕托着的玉,目光呆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小鹰按着任务接收器的指引,悄悄飘进了房间,瞧了瞧墙壁笑着问道,“你好,请问你是兰兰吗?”
兰兰正在沉思着,猛不丁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房间里,吓坏了,抱紧了被子张嘴就要大声尖叫,萱萱眼疾手快,在床头柜上拿起半块吃剩的面包塞进了她的嘴里。
“大姐,放心,我夜大叔还算是好人,不劫财也不劫色,只是来告诉你点事的。”萱萱拍宠物一样拍了拍兰兰的脑袋,声音甜甜地说道。
“呜呜呜。”兰兰拼命点头,表示理解了,但是她看向夜小鹰的眼神依然充满了恐惧。
夜小鹰很无奈地耸了耸肩,拿出了自己的‘临时工’证件,“我是地府公务鬼夜小鹰,是受你死去的亲生父亲所托,来喊你回去的。”
“呜呜……什么,我父亲死了?什么时候?怎么可能?”兰兰吃了一惊,吞咽了几口,伸手拿开了面包,满是吃惊地问道。
“你父亲就在今晚早些时候跳楼自杀的,最后心愿是把你们兄妹四个聚到他的遗体前好好的跟你们说说话。”夜小鹰正色道,“我先去找的你大哥,估计他现在已经拉着你两个姐姐去了。”
“不过。”夜小鹰顿了一下,拿起电视柜上的水杯做采访状,“你哥说导致你父亲自杀的原因是你不肯把卖古玉得来的巨款分给他们,因为那块玉原本是你父亲的,对此,请问你有什么想要说的。”
“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我要控告他们。”兰兰也不管什么鬼不鬼了,扯着嗓子喊道,“另外请你叫我徐姝美,‘兰兰’这个名字我听着别扭。”
“那,请说说你的理由!”夜小鹰瞬间小报记者附身,一副八卦到底的架势。
“王松锋应该跟你说过吧,我刚出生就被家里送人了,在第一个家庭里受尽了虐待,到了第二个家庭不久,养父母就生了一个儿子,我很小很小就给他们全家人洗衣做饭,然而他们还是把我卖了,卖到了S市郊区,家里只有我跟养父两个人,每天苦兮兮的,但是我初中刚毕业,养父也去世了,我孤苦无依,自己做点小生意养活自己,二十七八岁了还没谈过恋爱。”徐姝美,也就是兰兰提起自己的往事,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着。
“后来我就在寻亲网上注册了账号,我当时多么希望我的亲生父母能找到我,帮帮我。”她泣不成声地接着说道,“后来我父亲真的找到了我,把我带回了家,为了弥补我,他当着王松锋他们的面把玩了很长时间的古玉送给了我,当时他们都对我很好,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幸福的味道。”
“姐姐,你真惨,比我惨多了。”萱萱的豆腐心被感动了,拽着徐姝美的衣角很伤感地说,徐姝美被萱萱这么一说,感觉自己的人生更悲惨了,抓着萱萱的手嚎啕大哭了起来。
“萱萱,别打岔,我这采访呢,咱这又不是艺术人生,让人家哭的这么惨多不好。”夜小鹰咂了咂嘴,抱怨道。
萱萱白了他一眼,没理他。
“你知道那古玉值多少钱吗?你是不是已经把它卖啦?”夜小鹰等了一会,见徐姝美哭声小了一些,贼眉鼠眼地问道。
“哎~”徐姝美不再哭了,抹了抹眼泪,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开始的时候父亲跟我说送我的玉也就值两三万块钱,后来我看一档寻宝节目的时候,看到了一块跟我的一模一样的玉,专家说拍卖价至少200万,第二天我去古玩市场问了几个古玩店的老板,那几个老板也说值几百万,我才知道这么值钱的,后来大姐夫生病住院了,查出是尿毒症,父亲当场拿出了一万块钱,我也把仅有的一万多块钱也拿了出来,当时大家都很感动,但尿毒症的医疗费太贵了,没多长时间,医药费就没了,大姐就来找我要玉,当时敷衍过去了,我偷偷的开始找买家,但古玩店说必须要交几万块的鉴定费,拍卖行说要交十几万的代拍费,我没钱,就这么搁下了,后来王松锋他们三个起伙来要跟我要玉,还动手打我,我寡不敌众,被打的鼻青脸肿,还是父亲报警才把我们拉开,当时我就想,王家亏欠我这么多,还这么对我,我就是把玉摔了也不会给你们。”
“你把玉摔了?”夜小鹰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自己当然没摔,但我跟王松锋他们彻底的闹崩了,很快,大姐夫死了,大姐看我就像是看仇人,期间他们又来闹了几次,还要打我,是我父亲掀了桌子才让他们住了手,家里我待不下去了,我要回养父家,临走前,父亲问我,‘真的不能把卖玉的钱分给他们一点吗,别让你母亲死不瞑目。’我说玉我没卖,只是不服气,就是不认他们,也不会分给他们半毛钱;父亲忽然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你拿出来给我看一眼,看一眼我就相信你说的,’我在行礼箱里把玉拿出来递给他,他接过来就把玉摔在了地上,摔的粉碎。”徐姝美流着泪继续说道,“任凭我再哭再闹,父亲一句话也不说,晚上的时候他给我打过一次电话,但我直接挂断了,但我真没想到他会走上绝路啊……”
“呀,玉碎啦,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夜小鹰表示很惋惜,“能方便给我看看吗?”
徐姝美把手帕找了出来,递给了夜小鹰。
“咦,汉代高古玉神鸟,可惜碎了,不然还能值个两三万块钱。”夜小鹰刚接过手帕,老黑好奇,也凑了过来,仔细看了一下,很惋惜地说道。
“啥,黑哥,你懂啥,这块玉没碎的时候值好几百万呢,不懂不要乱说好不好。”夜小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丫的还几百万,实话告诉你,当年在烩饼他们庙里的时候,爷没少往外倒蹬古董,里边的门道早就摸的门清了,就这块玉,平常百姓家的陪葬品,你要能卖过5万,爷跟你姓。”老黑顿时炸毛,大声吼道。
“什么?这块玉不值钱?”徐姝美听到老黑的话,瞬间在悲伤中清醒了过来,震惊地喊道,“黑乎乎的那团东西,你可不要欺负我没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