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爷子的脚步声走远了。
秦北枭这才开口:“郭小姐,你能解释一下今天早上的车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男人的声音淡漠得没有一丝温度,气场更是冰冷的吓人,像是耐了性子在说话,可是脸上的憎恶之色是那样明显。
郭小暖放下手里的汤碗,浅然一笑:“枭哥你这话什么意思,车祸就是那么一回事,我昨天夜里跟几个朋友玩了一夜,早上回家疲劳驾驶,所以就撞了车呗。”
秦北枭刚毅的俊脸上写满厌恶,唇角噙了抹冷冽嘲笑:“真是这样吗?如果我没猜错,那场车祸,撞车的力道把握得非常精准,既将车子撞烂,又不至于让驾车的人受太重的伤。如果我没记错,郭小姐你十六岁就开始驾车,这么多年的驾龄,车技不会太差,总不至于一个疲劳驾驶就出岔子吧?”
如此,秦北枭的意思表达的非常明显了,你这么长的驾龄,都是老司机了,怎么会撞车呢?好吧,就算撞车是个意外,那为什么就这么巧呢,车头撞变形,可驾驶座上的郭小姐你却只是脑袋上磕了个小伤?
显然这是郭小姐你精确计算后的精心制造出来的一场事端。
郭小暖笑了笑:“枭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如果人力能掌控,那车祸就不叫车祸了。所谓祸不就是天外飞来的意外?至于为什么我伤得不重,那是我命大,难不成你希望我死在那场车祸里?”
亲北枭鬼和神精诚合作出来的俊脸沉得吓人,唇线抿出抹刻薄弧度,声音沉冷厚重如大提琴般,充满了不可轻视的质感。
他说:“那么郭小姐,你又如何解释车祸时身上的礼服呢?”
“和朋友玩了一夜,穿着礼服很方便么?”他逼问。
郭小暖有些慌了,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观察力是这样的细致入微,她以为这场车祸制造的堪称完美,既分开了他和那个土包子女人,又制造了和他进一步相处的机会。
只要她再努力一把,在他那里把好感刷起来,那么他就是她的了!
可是现在,他竟然这么快识破了她的伎俩,一字一句,直指事情的真相。饶是她事前计划得再严密,这会儿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她撒娇的笑:“枭哥,你这是怎么了。礼服是我朋友送的礼物,我不好驳她的面,所以直接就穿上了。”
秦北枭耐性耗尽,再懒得跟她废话:“我感激郭老曾经对我的帮助,不代表能容忍你的这些胡闹。”
“枭哥,我怎么胡闹了!”郭小暖装出委屈的样子。
秦北枭历喝:“别叫我枭哥,我跟你没那么熟。”
“枭……秦,秦总,我知道我今天这场车祸出得不是时候,可是我也不想啊,你不能这样拿我撒气,我……”
秦北枭打断她:“我已经捂下了今天所有的新闻,你好自为之,若是再有下次,郭老面子也救不下你!”
郭小暖这下是真的委屈了,她不甘心,自己虽不说倾国倾城,但好歹也算个清丽的淑女,在他这里竟然一点薄面都搏不到?她不服气,她心里难过,搞不懂为什么好好的计划竟挫败得一塌糊涂。
她哭丧着脸,哀求:“秦北枭,为什么你就看不到我呢?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那个女的有什么好,你要这样子宝贝她,我保证,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会做得比她更好!”
秦北枭耐着最后的一丝耐性,对她说:“你没资格跟她比,她在我心里是永生永世的唯一。”说罢,他头也不回的出了病房。
郭小暖极度不甘的捶床,大喊着:“秦北枭,你回来!你丫的没有人性!你的眼光被狗吃了才会看上那个土包子……”
秦北枭出来病房楼,坐在他的坐骑里。
心里一时间乱得不行。点了支烟,抽了几口又按灭掉。这一次的事情砸得真够可以。那小女人轻易的是不会原谅他了。
他一想到她和白长安那货在一起,心里就烦的不行,可是,他又不能逼她太紧。
今天早上的事情,对她来说刺激不可谓不小。她又那么笨,短期内肯定看不破这是郭小暖的伎俩。他和郭小暖被媒体误传成那样,她这次是真的恨死了他。他若是再步步紧逼,弄不好她真能死给他看。
秦北枭两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一下下的敲在方向盘套上。眉头紧锁。
自诩运筹帷幄,翻手覆手掌控全局的他,现在竟束手无策,进也不是,退也不对。
他忍不住又抽出支烟来点了。
一手夹着烟头,一手掏出手机来,拨了个号码出去,吩咐说:“白长安那边给我盯紧了,一秒钟的空白都不许留,一有异动立即汇报!”
“是!我这就去办。”
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在一旁的副驾上。秦北枭深吸了几口烟,然后按灭烟头,启动了车子,驱车离开了医院。
秦北枭这个晚上睡得并不踏实。成婚时间不长,可是他已经习惯了搂着温软的她入睡。当初分房的那一个星期尚且煎熬,何况现在她要跟他闹掰。
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感觉在床上已经躺了好久,可是开灯一看,才只凌晨两点。
也不想睡了,直接起床来,着一身睡袍,来到窗子旁,就着窗外的夜色抽烟。
夜色浓,愁绪更浓。
不知道她这一夜睡得可好?不知道她明天都会做些什么?一想到她明天又会和白长安在一起,秦北枭的心里就窝火的厉害。
然则这一团火气他只能咬牙忍下,他不能逼她逼太紧。就算是要重新找她解释误会,也得等一个星期之后。
一个星期的调整期,必须要有。等各种情绪沉淀下来,争吵不再一触即发,才能拉她坐下来好好的解释误会。
烟灰缸里横七竖八的躺了十好几个烟蒂。大幅落地窗外,天边才渐渐出现鱼肚白。
秦北枭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多钟。掐掉指间的半截香烟,进到浴室里冲了澡,然后换了身衣服直接去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