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幻术梦境也可以说是没有尽头,一时间,君墨迟不知道该从何出发。
他驻足了一会儿,再是细细看了看四周,忽然就觉得有点眼熟。
这不就是白恒山吗?他可是认得这白恒山连绵了几座山,原来就像是一条巨龙,所以也有一个别名,叫做白龙山。
这白恒山在西北之地,常年风雪不停。
可就算如此,还是有不少人会前来此地,特别是江湖人士。
因为此地有一种特殊的冰莲子,服用之后,能够增长功力,所以江湖人士很是热衷。
当年君墨迟练功一直处于瓶颈之地,也曾前来过寻找冰莲子。
但他没有采药的经验,来了这儿自然是处处碰壁,连冰莲都没看见过,还怎么找得到冰莲子。
更要命的是,他临走的那日刮起了大风雪,他被困于山洞里,断粮两日。
等他醒来,风雪已听,他的身边却放着一些干粮和一颗冰莲子!
所以在两年前,君墨迟的功力大有进展,他对这个地方记忆很深,只可惜他一直不知道那救他的人是谁。
没想到北辰织月也来过此地,不过他随后就轻轻摇头,这并不奇怪,毕竟她是鬼医叶芙,她来过此地采药那也是很正常。
君墨迟如今内力深厚,倒是不惧风雪。
他伸手接住了雪花,那雪花在他的手心中慢慢的融化掉,他喃喃说道:“早听师父说过这符咒之术,可也没想到这幻术梦境竟然如此真实,若不是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恐怕怎么也不知道这是在梦境之中。”
他继续往前,雪路难行,他只是放慢了脚步。
不过这还真是凑巧,他走着走着又是发现了一块大岩石,他记得,这岩石旁边就是那个山洞。
君墨迟暗暗奇怪,既然是在北辰织月的梦中,那证明她也是知道这山洞的。
他犹豫了一下,才走了进去。
山洞昏暗,一如当初,但比外面暖和了不少。
他的脚步声不轻不重,可洞中也有回响声。
君墨迟正想入内看个清楚,但此时他的身后却有一把短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冰寒彻骨!
他脚步一顿,没有再动。
“我都逃到这儿来了……竟然还能找到来……”虚弱的声音响起。
君墨迟身体一震,如今无论北辰织月再如何改变自己的声线,他都能认得出是她!
“阿月!”君墨迟激动的喊了一声,微微一动。
北辰织月怔了怔,但手没有收回,那短剑还是划出了一道轻轻的血痕。
君墨迟已然转过身,看见北辰织月站在逆光之中,他并看不清楚北辰织月的面容,但她的一切早已烙印在他的心上,他上前一步,想要将她揽入怀中!
可北辰织月立即警惕的退后一步,举起了短剑,一副即可要出手的架势,警告着君墨迟。
“阿月,你不认得我了?”君墨迟问道。
他很是着急,大概北辰织月困在这儿久了,思绪有点混乱了。
北辰织月退后了一步,她的目光已经没了那狠狠的劲儿,的确,她困在这儿,被折磨得太久了。
若是心智不坚定,她怕是早就死了。
“这一路上,我见了你几次……”北辰织月喃喃说着,“但你都会出手伤我,在这儿,我无法辨认出谁是真,谁是假的。”
君墨迟惊了惊,问道:“竟是如此?那你已经识破这儿其实是幻术梦境了吧?”
北辰织月眉头紧蹙,“梦境?”
她脑袋都有些疲倦了,她还是静下心想了想,问道:“我的梦境?”
若不是如此,她所到之处,怎会都是她曾经来过的。
君墨迟点点头。
北辰织月静静立在暗影之中,她的青丝有些散乱,冷风拂过,她仍是要强的挺直了背脊,那风姿无人能及。
她咬了咬下唇,道:“那就说得通了,我还以为我是落入了迷阵之中,一直想要逃出去,却怎么也无补于事。”
君墨迟此时走前了一步。
北辰织月立即反应过来,也跟着后退了一步,她还是不相信君墨迟。
她一动,淡淡的日光也将她照得清楚了些。
君墨迟呼吸一滞,心狠狠的揪痛了,北辰织月身上竟然有不少的血痕,那袖子只剩下了半截,那手臂上更是伤痕累累,有心伤有旧伤!
寒气沁入他的皮肤,蔓延到他身上的每一处,连带着心底也是一片冰凉和痛心。
君墨迟此时很责怪自己,就因为步九说了两句话,他就走了,留下她一个人。要不然,她也不会受如此重伤!
北辰织月看着他的脸,他那微微棕色的眼眸竟然蒙上一层雾气,她愣了愣,问道:“你哭什么?”
君墨迟的声音带着哭腔,道:“我……师父说你星象不稳,将有致命大劫,我以为我帮你避了一劫,可没想到这一次才是你的致命大劫……我在责怪自己,为何不强硬点直接带你回京。”
北辰织月看着他的眼泪,一时间竟然失了神。
他在她面前哭了……
一个从来都将自己掩饰得很好的人,竟然在她面前哭了……
君墨迟的脸上的泪痕犹在,他伸出手,道:“阿月,我是来救你的,你信我一次。”
北辰织月的嘴唇轻轻一抿,似是在犹豫。
君墨迟的双眉已经拧成了疙瘩,再耽误多一刻,她就多一刻的危险。
他轻声继续说道:“可还记得,我在仙桃镇的林子中问你,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北辰织月听见此话,眼眸微微一亮。
但她很快摇了摇头,说:“不行,我若是想到此事,你也会顺着我的记忆说话的。”
她努力让自己不要想着此事,不想受到影响。
君墨迟定了定神,看来北辰织月已经摸清了这儿的规则。
他说道:“既然如此,我便说一件你不知道的。你捡了我的红玉,你可知道这红玉原本是谁的?那是你母妃的,是北辰王妃的,她不仅救了我母亲,还救了我。”
这话落在耳中,她几乎是反应不来,脑袋都来不及思考。
“我母妃?”北辰织月说着,“这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