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何口出此言?”顾德赫正坐于大殿的最高台,与他身旁那位及其美丽的夫人端坐一起,正坐于正中央。
他身旁的那位夫人生的极其美丽,肤白貌美,优柔华贵,着实没有50岁的老妇人的体态,最多也就40有余,而那张显年轻的脸,着实是三十岁的容颜,唯一凸显年龄的,便是她那种独一无二的气质。
一个三十岁容貌的女子却有着五十岁的年龄,可想而知,那显年纪的惟一一个可能性便是她那沉稳的个性以及妖媚的魅力。
而这位夫人在看到舞女的第一眼便觉得整个人都怪怪的,看着这个女子,怎么看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仿佛……在何处见过?
而她的心也在嘭嘭直跳,预感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个女子,怕是来找茬的。
顾夫人紧紧攥着手,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女子略有忌讳似的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顾老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壮了壮胆子,道:“我乃你的妻子,落殇。”
“什,什么?”白皖箬皱着好看的眉,用胳膊肘戳了戳身旁跪坐着的林庄泽:“她说什么?”
“她说她是顾德赫的妻子。”林庄泽长叹一口气,将白皖箬杵着他的爪子挪开。
白皖箬便直接将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削减了的下巴抵在自己的胳膊,脸挨着他的脖子很近很近:“她哪来的勇气啊……”
要知道,冒充顾德赫这等神医的亲属可是会全天下戳脊梁骨的,毕竟大神医的亲戚可不好攀,也没几个人敢攀。
至于原因嘛……
顾德赫的来历是一个谜团,他莫名的出现,又会莫名的消失,从出现在大凌的国土时,便是一个不容玷污的传奇人物,身怀绝密医术,还藏有一个惊天大秘密,传言,这个秘密比六皇子逼宫二皇子逆袭成为太子殿下的事情还要更加有诱惑力,只不过无人知晓罢了。
而他呢,更是没有一个家人。
他为了给自己省事,专程娶一个没有家人的妻子,生的很是美貌,虽然比自己要小个39岁。
既然双方都没与任何亲人,那么攀亲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是攀天下第一神医的亲戚,这不是自找的千夫所指吗?
现在倒好,竟然有人来攀娘子了。
原来这年头连老婆都能假冒,白皖箬算是服了。
只不过,自己这话仿佛说的有点早了。
“不对啊……顾夫人明明心胸坦荡,为何看起来如此慌张呢?”林庄泽再次嫌弃的推开白皖箬的手,大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矜持点会怎样?
嗯?
听了林庄泽的话,白皖箬连忙爬起来看,确实如此,顾夫人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已经隐约流出红色的血迹自己也浑然不知,那双及其美丽的眼正恶狠狠的瞪着台下跪着的人,与方才那端庄大方的态度截然不同。
是……是她……
“嗯?这位小姐,你可看清楚,老夫在二十年前便有了家室,身旁这位便是老夫的爱妻,今日是她的五十大寿,还望你切莫在这里搅了这场好事。”顾德赫对这个女孩说的话倒是并不上心,仿佛是听了一个玩笑话。
“我……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舞妓忽的跪坐在地上,有些虚弱的说道:“她不是你夫人!我才是落殇,你难道忘记我了吗?她……她……”
那自称落殇的舞妓仿佛忽然有了力气似的,冲着顾夫人大叫:“妖女……你是妖女!怪物,啊!不要过来!快,来人,来人啊!她是妖怪!”
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舞妓的尖叫上,而完全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端坐在台上的顾夫人扭曲的脸和难看的表情,她紧握着的手缓缓松开,散发出一缕黑气,黑气在手心上凝聚成一团,她的手微微向舞妓的方向推去,黑气便进入了她的身体。
你,给我闭嘴!
“啊!不要过来!”她眼看着她狰狞的脸和魔气飞过,不停求助,却也没有人理会。很显然,只有她一个人才能看见那妖女施下的魔咒:“快来人啊!她是妖怪,抓她!”
不————
黑气进入时,她便昏厥过去了。
“嗯?怎么晕倒了?”苏宇曦问道:“刚才那一秒不是还醒着吗?”
唐九裳耸着肩膀,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懂这女人发什么疯。
“她……”顾德赫看着舞妓正准备说些什么,落殇便插了嘴。
“夫君,今日你帮我操劳寿辰,想必是万分劳累,明日的宴会还早,不妨先去歇息,这小舞妓先交给我处理。”落殇含笑点头,温柔的声音十分柔和。
顾德赫的夫人名唤落殇,而今日却出现一个女子说自己才是落殇,啧啧,真是好玩的很。
“嗯,劳烦夫人费心了。”
“众位,开场舞已经结束,请回客房稍做休息,待明日再继续宴会。”顾德赫话罢,自己便先大步离开。
“抬下去。”落殇用下巴指了指瘫倒在地的舞妓,眼中的愤怒之意丝毫不减,同顾德赫说话时的神情截然不同,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诶,你说奇怪不奇怪?明明顾老神医已经有家室了,竟然平白无故多出来一个已过门的妻子。”苏宇曦耸着肩膀,无奈的道。
湘悦十分果断的摇着头:“我自小跟着师傅,师娘和他恩恩爱爱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是假的?”
别说湘悦不相信,就连顾德赫自己也不相信。
自己明明和妻子恩恩爱爱这么多年了,这么可能会有假?
即使是假的,她也真心待他,家里大大小小的琐事都是由她管理,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妥妥帖帖,并且也是真心爱自己,最重要的是,她是自己娶过门的夫人,这样貌美如花贤惠的妻子,自己怎么舍得因为他人的一句话就不相信她呢?
那样的话,自己作为一个丈夫未免也太不合格了吧。
顾德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抿了一口茶,手紧紧的攥着茶杯,仿佛快将它揉碎似的。
“真是的,因为一个小插曲,竟然连宴会都拖延到明日。”苏宇曦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现在正午都没有到,竟然还要等到明天!”
多么漫长啊……
“宴会本来就有五天,虽说今日才是顾夫人的正寿辰,但是宴会还是少不了你的。”白皖箬拍了拍她的肩膀:“反正你又不吃亏。”
“哦……”苏宇曦痛苦的闭紧了眼睛,努力不叫自己想这不堪的现实。
明明好吃好玩的东西就摆在面前,却还要等到明天!可是离今天天黑还要好几个时辰!
早知道就不这么早起床了,一定要睡它个昏天暗地才不亏。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苏宇曦无奈的叹了口气,把玩着手上的串珠。
“练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白萧箬唇齿之间淡淡吐露出两个字,一声令下,几个人也只能乖乖的跟着他走。
临走时,每个人的心里都在呐喊着:不!
不!为什么,练功就练功,为什么一定是白萧箬做陪练!他们每个人都很可能被打死!
当众人都在纷纷议论的时候,另一边却发生着些什么。
昏暗无比的地下室里,散发着种种怪异的气味,刺鼻的异味让人无比感觉到恶心,几根破旧的稻草在地面肆意蔓延,一张不大的木桌也被灰尘铺满了满满一层,蜘蛛网蔓延到每个角落,带着尘土的空气闻起来是那样的浑浊不堪。
简直就是地狱!
穿着优柔华贵的夫人披着一层厚厚的皮草,十指上都带着价值不菲的宝石戒指,旗袍金丝银线刺绣,发饰点缀也都用了上好的玉石。
今天是个好日子,顾德赫夫人落殇的五十大寿,而在这一天,能穿着如此华丽的妇人也仅此一个——
落殇
落殇一手捂着口鼻,一手为自己扇着风,想要驱逐这股难闻的味道。
多待几分钟都会被憋死吧。
“把她给我弄醒。”温柔的声音传入耳畔,好不优雅。
听到夫人的命令后,一盆冰冷刺骨的井水泼在了瘫软在地上的人儿的身上,如此冷的水,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嗯?还真是你。”她一把将地面上的人的面具撕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无比丑陋的嘴脸,道道疤痕如同闪电劈来,干枯的面颊满布了皱纹,双眼都深深的凹陷进去,如黄土一般的面颊,十分难看,乍一看,就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
可她的声音却只是个刚满十九岁的少女。
“妖女……你抢我夫君,还害我变成这副样子……你……不得好死!”极其丑陋的女人无力的说道,她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妄想着夺回面具。
落殇向后一闪,朝着她的肚子就是一脚,毫不留情。
“贱人!你有什么资格说话,顾德赫是我的,是我的夫君!”落殇尖叫着,将面具狠狠的摔在地上,光洁的表面上逐渐裂出一条不小的缝隙,她将面具狠狠的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