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沈烨就接到秦雪的电话,说是在他代班医院附近的咖啡馆,想和他聊聊。可她这时候应该在工作,突然坐飞机来这边找他有些不妥。
沈烨是带着一丝疑惑,如约到来,秦雪早已坐在咖啡馆里,似乎等候多时。
“你怎么来了?”沈烨坐下后,就直接问。
“我听老王说,你不是打算出国了?怎么又回来了?”秦雪将另一杯茶推向他,顺手端起自己的茶杯准备要喝。
“我去找阿想了。”
话音一落,原本到嘴的茶杯突然戛然而止,三秒后,才缓缓抿了口,然后淡淡的放下。
“她不是结婚了?孩子都快五岁了。”
她想告诉他,他为什么还去找她?
沈烨坚定的摇了摇头,“孩子是我的,她没有结婚。”
消息一出,秦雪的目光瞬间呆滞,内心顿时沉入万丈深渊。他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但她却有些不敢置信。
“都过了五年了,你觉得你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我不是要回到过去,我是想和她重新开始。”沈烨认真的回答。
秦雪握紧拳头,心头被灌入苦涩,眉间忽然划过一丝愤然,那憋屈在心里的话毫不犹豫的抖出,“沈烨,你的重新开始,就没有想过我吗?”
沈烨一怔,恍惚的看着她。
“和纪想想相比,你觉得我哪一点不如她?”秦雪冷笑着,满是不甘,“我学历比她高,我和你相识的时间比她长,我甚至比她更配你。”
她比纪想想好太多,可为什么他却还是选择那个女人?
气氛逐渐冷淡了,面对她一句句吐言,沈烨却没有放进心里,只是不以为意的对她丢出一句,“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人能和她相比。”
她明明很清楚,又何必再问?
“可你有没有想过,感情这种东西说不准的,五年这么长时间,也许她已经变心了呢?”秦雪丝毫没有放弃,一句一句的为他推断着,“如果她真的在乎你,就不会偷偷生了孩子,五年都没跟你联系。”
说到这,沈烨的心确实凉了。秦雪的话并不是全错。可对他来说,就算这一辈子都不会在一起,他的感觉,也会藏在心里守一辈子。
没什么理由,可以让他再错过她了。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手。”他说的很坚定,很决绝,像早已扎在心底的。
秦雪眼底划过一丝黯然,神色惆怅而又压抑,心中的愤然早已被难过掩盖,百思不解。
“沈烨,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
……
他没有回答,而是三言两语的将她的话岔开,叫着服务员来一勺糖,说是咖啡苦。
秦雪也沉默了,也许从最初,沈烨出于校友的照顾,她对沈烨的望而却步,他们都从未靠近过彼此,所以他们也不会在一起。
茶局结束后,沈烨负责把秦雪送回飞机场,那个过程,两人都一言不语,也许是刚才的话太过沉重,现在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可迟迟没有回答的那句问话,却成了压抑在两人心里的巨石。
大堂里的钟响了,秦雪准备登机。
秦雪手里拽着机票,独自一人走过安检,就快要离开时,沈烨突然从背后出声叫了她,
“秦雪。”
她侧头看他。
机场里的人稀疏的寥寥无几,显得他特别孤寂。他站在不过她十米处,淡淡说了一句,“谢谢你。”
即便声音很小,她还是听的很清楚。
他接着说,“但我所做的一切,不是因为我执着,而是因为她值得。”
为了让她明白,他还是说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
秦雪悬定的心,好像落下了。她不想多问些什么,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转身,渐行渐远。
可脑子里反复响着他那句话——不是因为我执着,而是因为她值得。
她此刻恍然大悟了他的话,和他这五年来的等待。
他还是他,学习一丝不苟,工作恪尽职守,爱一个人,也从一而终。
她其实,早就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