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将军,得罪了。”鹰玦眼神一狠,藏在黑布下的脸色很是不好看,白奕一人便将他们十八鹰卫中的十四鹰制服,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更何况,这是他们跟随公主殿下以来第一次显露身手,便受此挫,心底的血性和不服输的信念充斥着他们的整颗心脏。
他们就算不能杀了白奕,也定不能让白奕赢了去。
一时间,剩下的四鹰皆是将速度和招式发挥到极致,毫不留情的向着白奕杀去。
白奕眼底寒光乍现,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身体里的血液快速的滚动着,便连视线都有些模糊了,但是他知道,他绝不能倒下!
鹰玦无疑是十八鹰卫中最为厉害的,他的快剑无人能挡,他的速度极快,在其他鹰卫牵制住白奕的之时,他的剑毫不犹豫的向着白奕刺去,只听见“呲”的一声,是剑刺进血肉的声音。
盛宁猛地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惊愕的向着白奕看去,只见鹰玦的剑已然从白奕的腰间刺穿。
白......白奕,他受重伤了,他真的受重伤了!
盛宁只觉得自己的大脑都懵了,呼吸一窒一瞬不瞬的紧盯着白奕。
白奕的眼神一沉,手掌一收,聚起一股强劲的内力,强忍着血脉翻腾,提起一口气快速的向着鹰玦拍去,速度极快。
“砰”的一声,鹰玦躲闪不过被拍在地,身受重伤,他此时看白奕的眼神已经不止是惊愕就能形容得清楚的。
看来他们还是小瞧了白奕,竟不知白奕的内力竟深厚到如此地步。
剩下的三人见鹰玦身受重伤,心底更是没底了,有些乱了阵脚,攻击也有些乱无章法了,但殊不知这正是给白奕暴露了他们的破绽,只见四道身影快速的在室内闪动。
就在盛宁忍不住快要喊停的时候,四人突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立在一起,形成鹰卫三人将白奕一人围绕在其中的架势。
而站在正中间的白奕,脸色苍白,发丝凌乱,身子四处血流如注。将紫色的衣袍染成了深棕色。
而其他三人,却在此时,全都向着地上倒去,而白奕就摇摆着身子,摇摇欲坠的一步一步的向着盛宁走来。
走一步便能留下一个血印。
“白......白奕?”盛宁颤着唇瓣叫了一声,她很难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明明想要杀了白奕的,但是一见白奕身受重伤,心里又开始自责了。
但,只是一瞬,盛宁担忧的神情就立马收了起来,眼眸闪烁的冷着脸向着白奕看去,凌厉道:“白奕,虽然你今日赢的手段不光彩,但本宫向来言出必行,你说想要本宫应你什么吧?”
“涴涴。”白奕此时眼睛泛花,视线模糊,眼前的东西都在不停的旋转着,转得他头晕。
旧伤新伤内伤,三并齐发,白奕明明快要支撑不住了,却还是紧咬着牙板不让自己倒下,他还记得盛宁承诺过什么都应了他。
然,才张嘴,什么都还未说出口,身子便猛地向着前面栽去。
“白奕。”盛宁错愕的惊叫。
白奕只听见一声甚是熟悉的尖叫声,眼前一片黑暗袭来,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白奕......”盛宁尖叫着惊慌失措的向着白奕冲去,在白奕的身子倒下的时候,快速的接住,急忙回头对着如画大喊道:“快,去将如笙先生请来,本宫看白奕伤势太重,若是不及时医治,出了何事,到时皇兄得怪罪本宫了。”
如画也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坏了,赶紧点头之后就快速的冲出房门。
十八鹰卫,大多都没受多重的伤,只不过是被点了穴道而已,此时正横七竖八的躺在盛世阁内。
莫如笙进门时,便见屋内杂乱不堪,横着十八道身影,莫如笙眼眸闪了闪,挑了挑眉头,很是淡定的抬脚向着床榻走去。
便见盛宁正俯身在白奕的身边,手足无措的用白色的布条捆绑在白奕的腰间。
如笙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有些疼,抿唇轻声道:“公主,你先起身,我为白将军看看伤势如何?”
盛宁闻言猛地回头,这才看见莫如笙,急忙起身让到一边道:“如笙先生,你先给白奕看看如何了,本宫见他身上似乎全是伤,不知道还能不能治好,若是不能治好,想必皇兄定饶不了本宫。”
盛宁垂下的小手紧紧的拽在一起,紧咬着唇瓣,很是紧张,心底还有些无言的内疚。
“好,我这就看看。”莫如笙也不点穿盛宁,点点头便上前,快速的在白奕的身上点了几下,白奕血流如注的伤口便瞬间止住。
莫如笙认真的给白奕把脉,不过片刻,莫如笙的眉头就紧紧的蹙了起来。
抬眸看向盛宁,轻笑一声问道:“公主,此时你可希望白将军早些醒过来?”
盛宁闻言愣了一瞬,咬咬牙沉声道:“本宫自是希望他能醒过来的,毕竟白奕不仅是本宫的驸马,更是云盛的镇国大将军,若是本宫就这般轻易将他害死,本宫岂不是成了这云盛的千古罪人?”
莫如笙闻言嘴角的笑意竟又浓了几分,掸了掸本就无灰的衣袖感叹道:“那很不幸,白将军的伤若是不及时医治,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说什么?”盛宁只觉得自己被凶多吉少几个字击打得有些承受不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慌的上前一把拉着莫如笙问道:“那就请如笙现在务必将白奕救回来。”
“后悔吗?”莫如笙突然问道。
“嗯?”盛宁身子僵了僵,紧抿着唇瓣不作回答。
莫如笙却是轻笑了一声,淡漠的注视着此时已然后悔得不行的盛宁,眼神扑朔迷离,让人看不真切,出声道:“若是后悔,便不要去做,若是做了便也容不得后悔。”
盛宁听闻此言,扯着嘴角很是乖巧的点点头,不再出声,只是将视线落到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白奕身上。
“白将军今日受伤严重,因为动用过多内力导致旧伤复发,内力受损,此外,白将军以前应该受过很严重的内伤,此时五脏六腑皆已移位,需要静养数月马虎不得。”莫如笙说着,很是淡定的从自己胸前掏出了一个白玉瓶,从中倒出一颗黑色的丹药给白奕喂了下去。
这才抬头看向盛宁认真的嘱咐道:“白将军此伤极其严重,三月之内想必就只能在这榻上度过了,且只能用名贵的药材温养着,稍有不慎,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怎会如此严重?”盛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底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痛意瞬间涌上心头,让她蓦地定住了身子。
“严重吗?”莫如笙的视线淡淡的向着十八鹰卫扫去,淡漠的出声道:“公主连十八鹰卫都出动了,身负旧伤还能活下来便已算是奇迹了吧?”
盛宁被问得说不出话,莫如笙也不多话,吩咐如画去准备白布,他自己则从袖口又掏出了一个小瓶子,示意盛宁将白奕的衣服脱了。
盛宁红着脸踌躇了片刻,一咬牙便上前速度极快的将白奕的衣服给脱了,只留下一条亵裤。
此时,莫如笙抬眸看了盛宁一眼,嘴角轻勾,又让盛宁为白奕将身上的血迹和伤口处理一下。
盛宁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就要吩咐如画来,但是转念一想白奕是因为她才受伤的,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待盛宁将白奕的身子处理好之后,莫如笙这才慢条斯理的为白奕上药,然后缠上白布。
一切处理妥当之后,莫如笙才直起身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盛宁说道:“下次你们夫妻若是再大打出手,不管伤成何等模样都不要再叫我了,我到贵府可不是来当大夫的,我劝公主还是将将军府中的药老先生唤来才好,他跟随白府多年,想必对白将军的伤势了如指掌,比我这个外人应当好上些许。”
盛宁听闻此言,恨不得将脑袋都缩到脖子里,面上甚是难堪。
随即点点头,对着如画吩咐道:“如画,你随着如笙先生去开药,将药煎了送来。”
“是,公主。”如画恭敬领命。
莫如笙却是嗤笑一声,起身抬脚便走,如画连忙跟上。
带室内安静下来之后,盛宁垂眸看着此时全身包裹着白布的白奕,轻叹一声,觉得自己还是太心软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