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策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也不服软,腰板不自觉的挺直了些,目光轻扫过白奕未曾掩饰的脖子时,心底快速升腾起一丝痛意。
但,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挂着,就算心底在流血,在外人面前似乎各自都有着专属于各自的保护色。
只见他目光坦然的看向盛宁,嘴角勾起宠溺的笑,轻声道:“本世子与涴儿自幼相识,虽身份有尊卑,但本世子幸得公主垂怜,得此特允,故而能唤公主涴儿。”
白奕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一听此言更是气得不行,仿若即将爆发的野兽,虽半个字都没说出口,但那浑身冰冷的气息让周边的气氛瞬间凝结。
谁都没有再说话,便连一向见到白奕就会张牙舞爪的盛宁都开始装聋作哑,心虚得低下脑袋。
就在此时,闵王急急忙忙的冲了过来,一脸惊慌的询问道:“你们这是没吵起来吧?”
“十四皇叔?”盛宁闻言蹙眉抬眸望去,便看见闵王脸上带着几个红艳艳的唇脂印,盛宁的眉头一挑,视线越过闵王向着他的身后看去。
果不其然,就看见好多衣衫单薄,轻歌曼舞的女子笑嘻嘻的站在船头嬉闹着,好不快活。
盛宁的眼眸猛地一沉,白奕是与十四皇叔一起来的,那么方才想必也是在那艘大船上的是吗?
也与那些个低jian的妓子饮酒作乐鱼水之欢了是吗?
思及此,盛宁凌厉的视线向着白奕扫去,不悦的蹙眉质问道:“白奕,本宫都说了允你纳妾,你想要多少女人本宫都允你收入府内,你却一副假仁假义的模样告诉本宫你不敢失了规矩。 今日又与十四皇叔招了这诸多妓子游湖赏景寻欢作乐又是何意?”
白奕一听,脸色沉沉的刚想要出声解释,谁知闵王却突然冲了出去,凑到盛宁的面前拍着手掌保证道:“小盛宁呐,你就放心吧!有皇叔在,绝不会让侄女婿花天酒地饮酒作乐的哈。今日皇叔只是觉得这同心湖风光正好,是个值得观赏的大好日子,这才将你家驸马带出来,你该不会连皇叔都要责怪吧?”
呵呵,闵王凑得越近了些,让盛宁更加清楚地看到他脸颊上的唇脂印,便连脖颈间也不肯放过。
再抬眸,白奕脖颈间的红痕似乎也不少,她分明只记得白奕脖颈间只有一个她咬下的咬痕,此时忽然多出来的那些个痕迹又是什么?
还想妄图说些胡话来哄骗她吗?真是可笑。
“十四皇叔,你如此这般体恤白奕,那给白奕收集美人入府之事本宫便只好麻烦皇叔去做了,哪方美人更身娇体弱、弱柳扶风、倾国倾城、绝色之姿本宫想这皇都城之中无人能再与十四皇叔您相提并论了。”
盛宁脸色幽冷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闵王。
却让闵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嘿嘿一笑谦虚道:“哪有,小盛宁实在是谬赞了。”
盛宁闻言嘴角的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神色莫名。
白奕一听盛宁此时竟还想着给他收罗女人,面色冷到极致,就连背对着他的闵王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赶紧让开身子,离他远一些,才呵呵笑着说道:“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不若我们去那头的酒楼用膳吧?”
“本宫不饿,十四皇叔若是饿了便跟白奕去吧!本宫与阿策就不奉陪了。”盛宁面上虽一直保持着笑意,心底却是极为不快的,藏在衣服里的小手紧拽着。
不停的在心底告诉自己,就算白奕与其他女人有了肌肤之亲也无甚关系,大不了接进府中便是,如此一来白奕也不会总在她一人眼前晃悠了。
“呃......”一听这话,萧匿闵也犯难了,眼看着白奕乌云密布的脸色,他只好瘪着嘴悄悄的退开了些,以免被波及。
白奕闻言不怒反笑,阴沉沉的看向盛宁,咬牙道:“如此说来,微臣却是要好生谢过公主殿下,竟也能顾及到微臣尚未用膳。”
白奕阴阳怪气的话盛宁如何听不出来了?
嗤笑一声,眯着眼睛向着白奕看去。
她不过是与阿策偶遇说了些话罢了,比起白奕公然zhao妓不是好上些许?
说起来,白奕不能纳妾,却并不代表她盛宁不能豢养面首吧?
越是如此想,盛宁心底的怒火便越是浓郁,隐隐有冉冉升起的架势。
最后,眸光一定,盛宁紧盯着白奕,娇俏绝艳的脸上冰冷一片,带着决然的气息,出声道:“谢倒是不必了,若是无事你便与十四皇叔一起退下吧!本宫乏了,不喜喧闹。”
白奕身子突然一僵。
赶他走?
这么迫不及待的赶他走?
难道她还想留下来跟赫连策你侬我侬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白奕眼睛瞬间变得猩红,一咬牙猛地向着盛宁冲去,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快速的抱着盛宁脚尖一点快速的向着此时已不算远的岸边冲去。
快如刀剑,势如破竹。
赫连策反应过来,瞳孔猛地紧缩,作势要追出去,手腕却猛地被人拽住。
回过头去蹙眉抿唇脸色微沉的问道:“闵王殿下,还请您先放手。”
“哎呦,你追上去做什么,人家可是夫妻,是内人,你一个外人追上去多不合适呐。”闵王摇头晃脑的紧拉着赫连策的手腕,笑着打趣道:“阿策啊!你放心,小盛宁贵为公主,白奕不敢对她如何的,不必担忧。来来来,方才本王还未尽兴,你与本王再去喝上一杯。”
“闵王殿下,恕难从命。”赫连策说着刚要伸手掰开闵王的手腕,闵王却先一步拽着他就往自己的船上去还不忘出声道:“怎地,莫不是你也觉得本王这么个无权无势的王爷也不能与你饮酒吗?”
“微臣不敢。”赫连策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不悦,出声道。
说着他急忙向着方才白奕抱着盛宁冲出去的方向看去,却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一时恼怒,脸色也不免沉了下来。
不过片刻功夫,赫连策便被闵王生生的拽到自己的船上来了。
反观抱着盛宁猛冲出去的白奕,此时也是冷着一张脸,抱着盛宁提起轻功急速的向着同心湖岸边的桃林深处跃去。
盛宁被吓得猛地紧拽着白奕的领口一动不敢动,脸色也变得煞白,她只觉得耳边的风很是凌厉的刺在她的脸上。
“白......白奕,你这是做甚,你放本宫下来。”盛宁虽也会些拳脚功夫,却不精通,更别说是轻功了,偏偏白奕的轻功就是极好的,此时速度一快,盛宁便有些受不住了。
白奕虽然气得不行,铁青着脸,但是一垂眸见盛宁煞白着脸的样子,心下又有些不忍,大手一伸便将盛宁的小脸扣进怀中,而他的速度也减慢了许多。
盛宁只觉得一道清新自然专属于白奕的气息涌入鼻息,白奕狂热的心跳声也瞬间窜入了她的耳朵。
眼眸微闪,盛宁紧咬着唇瓣闷声不吭。
没过多久,白奕便抱着盛宁从半空中快速的落到了一块巨石上。
只见这块巨石竟在半山腰上,放眼望去,山下是一望无际的桃树林,盛宁的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惊艳刚想向前一步,手腕就突然被白奕抓住,她疑惑的抬眸,白奕便神色自若的指了指距离她脚下不到一尺的地方。
盛宁一见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前面巨石的边缘下竟是悬崖峭壁。
若是不小心掉下去便只能是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盛宁的脸上猛得升起一丝怒气,怒道:“白奕,你这是何意,竟将本宫带到这悬崖之上,莫不是你想杀本宫灭口吧?”
盛宁虽嘴上这么说,小手却还是紧抓着白奕腰间的衣服,死不松手。
白奕闻言,冷冷的瞥了盛宁一眼,眯着眼睛危险的盯着盛宁问道:“难道公主也会害怕吗?我且问你今日为何与那赫连策一同游湖,莫不是忘了自己是有夫之妇?”
“本宫愿意,你管得着吗?”盛宁闻言心跳慢了半拍,但突然想到他白奕都可以去花楼找妓子,今日又与那些妓子寻欢作乐,她盛宁长公主如何不能与阿策游湖。
随即冷笑一声,在白奕暗沉的眸光下继续抿唇开口道:“本宫与阿策游湖有何不可?本宫与阿策不过是说说话罢了,从未逾越半分,可不像你白大将军,身为本宫驸马还又是花楼宣妓,又是游船作乐好不快活。”
“公主,你不必为自己找借口,你心中如何想你自己清楚。”白奕也难得被盛宁气得浑身轻颤,紧握着的拳头咯咯作响,一口一个阿策倒是叫得好生顺口。
咬咬牙,白奕眼冒红光,咬牙切齿的冷声道:“你当真以为你与赫连策那些苟且之事我不知道吗?现在你倒是说得冠冕堂皇,你敢说你对那赫连策没有肖想之意吗?”
盛宁被问得猛地瞪大眼睛,愣愣的看向白奕,似乎很难相信这样的话竟能从白奕的口中说出来。
苟且之事?冠冕堂皇?肖想之意?
盛宁只觉得气得浑身都在打哆嗦,她是谁?她可是云盛最尊贵的嫡长公主,何时受过此等委屈?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盛宁的脸色变了几变,强压着心底的怒火和一些尚未被察觉的伤怀,盛宁扯着嘴角嫣然一笑,一字一句的紧盯着白奕开口道:“白奕,你给本宫听好了,本宫就是心悦他!本宫就是与他情投意合心心相许,本宫就是对他有肖想之意,本宫就是想与他做那苟且之事颠鸾倒凤鱼水之欢这下你可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