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一去已是月余,盛宁对白奕的思念越发浓烈,桌上的香茗早已凉透。
盛宁撑着下巴坐在两个小家伙的小床边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一个地方看了许久,脑子里一直在盘算着白奕的信件何时才能送到。
“公主,天色凉了,可要添衣?”如画拿着一件披风走过来,一脸关切的说道。
“不必了,你先带楠儿和璃儿下去歇着便是!”盛宁闻声回头看了如画一眼,转而视线落于窗外被打湿了窗台,眼眸闪动明灭不定。
如画见状,止不住的叹息了一声,唤来东芍一起将两个小家伙抱着出去了。
过了许久,直到盛宁撑着下巴的手都酸了,她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回头一看如画不知何时又立在了她的身边。
盛宁瞧着如画许久,一股子暖意瞬间袭上心头,潋滟的眸光微闪,问道:“如画,你今年可是十八了?”
说起来,如画比盛宁还要小上一岁,早已到了适婚年纪,盛宁以前从未想过,今天她这番思念远在边疆的白奕,才突然想起来如画也是一个大姑娘了。
如画不知盛宁这是何意,只是笑着点点头,回道:“再过两月便满十八了。”
“是啊,一转眼你都十八了。”盛宁扬眉一样,美艳的脸上带着和熙的温度,转而盛宁直直的看着如画挑眉道:“如画,你可是有心上人了?”
“公主。”如画一听这话,以为盛宁想要将她打发出去,立马惶恐的跪倒在地,惴惴不安的颤声道:“公主,奴婢一心一意只想跟在公主身边,还请公主明鉴!”
“好了。”盛宁见转,无奈的起身想要将如画扶起,可手还未碰到如画,如画便快速的站起身来,眼眶红红的委屈道:“公主,您可是不喜奴婢了?若是奴婢有何处做的让公主不悦了,公主打骂便是,可千万不要打发了奴婢啊!”
“如画,你莫要多想,本宫并无那等心思。”盛宁见如画此番模样,笑着抬手捏了一下如画的小圆脸,如画一下子就愣住了,身子紧绷着一动不动,实在摸不透盛宁的意思。
盛宁瞧着如画的脸看了许久,如画虽算不得倾国之色,却也是小家碧玉的,盛宁见着就觉得满意,嫣然一笑开口道:“如画,你如今也是大姑娘了,早已过了适婚年纪,以往是本宫疏忽了。如今,本宫也想通了许多事,你若是有如意之人便与本宫明说,本宫替你做主。”
盛宁说完此话,便眉眼带笑的仔细瞧着如画的面色,如画一听盛宁此言,先是脸色一红,像是熟透了苹果,眼眸闪动着奇异的光,羞涩的模样一看便是有意中人的。
谁知,不过片刻,如画便抬眸一脸坚定的对着盛宁说道:“公主,奴婢并无意中人,奴婢只想永远伺候公主,伺候小主子!”
“如画!本宫知晓你对本宫的衷心,但是作为女人,只有成婚生子,人生才算是圆满了。”以前盛宁还未生孩子之前,仗着自己身为长公主的尊贵身份,想要如何做随心便是。
但,自从生下孩子之后,她想的事情便多了许多,心肠也柔软了许多。
一想到如画此番还是孤身一人,她便有些于心不忍。
“公主,奴婢......奴婢只想永远待在公主身边伺候着!”如画一听此话,心中感动得不行,才刚开口,泪珠就忍不住的往下掉,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即便是盛宁愿意放她成婚,也得等到二十五岁之时方可。
但,如今盛宁便有了为她打算的心思,早已是开了天恩,且盛宁还出言为她做主。
可,她意中之人那般高不可攀,她如何敢有了占有的心思?那般清风霁月之人,理应配得这世间最好的女子,她的身份这般卑微,怎能配得上那人?
便是有再多所思所念也不过奢望罢了。
“如画,你跟了本宫十年了吧!”盛宁见如画还是不肯坦言,忍不住感叹道:“本宫虽是你的主子,却也不想勉强了你,等你何时想通了再与本宫坦言不迟。只是,有的事宜早不宜迟,莫要错过了才后悔莫及。”
盛宁如何能不知晓如画的心思?只是那莫如笙,便是盛宁也不敢轻易得罪,若是莫如笙对如画有心,盛宁自是愿意的,但若是无心,盛宁也强求不得。
若是如画能看得开些,她便替如画寻个好人家,她的身份在这里,无论是谁,也不敢怠慢了如画。
“公主......奴婢知晓。”如画快速的垂下脑袋,害怕让盛宁瞧见她慌乱的神色,可如画毕竟跟了盛宁十年,朝夕相处十年,有什么心思是能逃过盛宁法眼的?
夜间,盛宁躺在宽大的床榻之上,迷迷糊糊的翻身,习惯性的一摸,身边空荡荡的,一股子凉意瞬间就将她给惊醒了。
摸了一把额间的虚汗,盛宁的心生疼生疼的,这些日子,她愈发睡得不安稳了,连日来的噩梦将她折磨得心力憔悴,只要一闭眼躺下,她脑海里就全是白奕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叫着她涴涴的模样。
狠狠的吸了几口气,盛宁看窗外天色还很暗沉,便只要吐了一口浊气,决定明日还是进宫去见见皇兄,以其一直担惊受怕,倒不如将一切都挑明了,也能安心些。
翌日,一大早,寅时。
盛宁便早已起身,唤来如画梳洗更衣,如画见状,问道:“公主,您可是要进宫吗?”
盛宁闻言,坚定的点点头,狭长的丹凤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暗沉,沉声道:“嗯,稍后你且与本宫他同去!”
盛宁想到彼时她还未出宫时,皇兄便极是宠爱她。如今,她若是要皇兄放过白奕,想必皇兄也是愿意的,就算不愿意,到时或许也会顾及一些。
虽然,不管如何想,盛宁都觉得不安,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她便不想放过。
马车去到宫门口的时候,天色还暗暗的,宫门还未开启,周围围绕着一些来上朝的大臣,盛宁坐于马车中,如画小心翼翼的为盛宁添了一杯茶,轻声询问道:“公主,来得早了,你还未用膳,可要先吃些糕点垫一下?”
盛宁此时心烦意乱的,哪里还有吃糕点的心思?
随即摆摆手,揉了揉胀痛的额头出声道:“不必了,且等宫门开启,本宫便去乾坤宫再说!”
赫连策这些日子,很是失意,自从打边疆回来,盛宁便住进将军府,他们不曾再见过,赫连策对盛宁的思念蚀骨疼痛,如毒药一般深入骨髓。
只要一想到盛宁早已是别人的女人,且早已不爱他了,他便如何都受不住。
几月前,突闻盛宁为白奕身下一对龙凤胎,他心底的妒忌便如野草疯长,如何都止不住,也想就此放手,奈何情根深种。
此时一见到盛宁的马车,他的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惊喜,周边都是朝中的大臣,所谓人言可畏,但赫连策还是止不住心中的火热,深吸一口气,才眉眼带笑的上前,立于马车前,声音清润的拱手行礼道:“微臣赫连策参加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位大臣见状,顿觉不妥,连忙上前俯身行礼:“微臣参见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