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打算。”莫云朗仍是用这么云淡风轻的态度来面对他。
这种说辞，他已经在莫云朗嘴里听到无数次了。
不管他怎么说，莫云朗都是不愿意放弃现在所做的事，更不愿意就趁着现在抛下赵芸馨不闻不问。
典型的滥好人，这种优柔寡断的性格活着都会很累吧？
戚如羽唇角微勾，意味不明的说，“要是现在在你眼前劝你的人是苏乔安，你恐怕不会有半分的犹豫就会答应她。”
这就是区别，作为朋友，他只能点到为止，能不能听得进去是他自己的事。
而爱人不同，只要是他爱着的那个人，哪怕就算是放个屁都是香气四溢的。
没能等到他的回答，戚如羽啧了声，长手一伸拉到了被子一角一卷，将自己裹在了被子里，他说，“行，你要忙就忙，我可是要休息了。”
这段日子他陪着莫云朗东奔西跑的，也够累了，没时间休息，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被那个疯女人揪着不放。
正在看文件的男人神色微顿，他沉了眸，一言不发的起了身离开。
戚如羽可懒得去追究他要去做什么，躺在被窝里，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没多久，莫云朗便拿着冰袋和毛巾回来了，顺势扔到了床上。
戚如羽随手摸了一下，被冰的一激灵。
睁开眼就看见冰袋和一条干净的毛巾被扔在一旁，他愣了下。
莫云朗说，“敷一下，免得见不了人。”
从开门那会儿，他就看见了戚如羽脸上的巴掌印和那道血痕。
不用问都知道那痕迹是怎么来的，他虽然很抱歉因为他和赵芸馨之间的事而连累到了戚如羽，但让他正儿八经的跟人道歉，他实在做不出来。
戚如羽轻笑，“好好记着，这可是我替你受下的，以后你得还我这个人情。”
他一边说着，一边去拿毛巾和冰袋，用毛巾裹着冰袋敷脸，源源不断的寒意透过毛巾渗透进肌肤，有点难受，但也只能忍着。
一边敷冰袋，还不忘指责赵芸馨，“这个女人该不会是真的失心疯了吧？下手这么重！我怎么觉得这次回来，她好像变得更加疯狂了。”
以前赵芸馨虽然也对莫云朗有很强的占有欲，但好歹还有点理智，不至于说要找人时时刻刻监视着他们，电话也一刻都不肯停歇，半分形象都不要了，知道他们回来了，立刻就跑到了这里来大吵大闹。
他现在严重怀疑那个女人是真的疯了，要不然换作过去的她肯定是做不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来的。
“你敷完就回去。”莫云朗冷淡的下了逐客令。
戚如羽怨声载道，“不是吧？我陪你东奔西跑了这么多天，你就这么绝情的将我赶走？收留我一晚都不行吗？”
他不想跑了，尤其是顶着脸上这巴掌印和血痕，要是被戚沅沅见到了，还不知道该怎么盘问他。
他还得费心去想该怎么和戚沅沅解释，太累也太麻烦了。
思前想后，赖在这里是最好最合适的选择。
“没房间。”
“那我就睡你房间。”戚如羽一点都不在意莫云朗的明显逐客令。
好歹他也是为了莫云朗才负伤在身，没道理莫云朗这么不近人情，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还这么冷漠的要将他给赶出去。
莫云朗皱眉，刚欲开口，就听见身后的人说，“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是不会走的，你摸摸良心看我这段日子帮你的还少吗？再说要不是因为你，我能平白无故的被人打一巴掌，现在可好，脸上带着这么明显巴掌印，你让我怎么回去？要是被她给看见了还不得问东问西？不过就是让你收留我一天罢了，你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
至此，莫云朗才没有再将他赶走的意思。
他是心烦，所以不想要身边还有人在那里叽叽歪歪的说教个不停。
多一个人在一旁，他就很难静下心来想事情。
只是戚如羽说的也是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他和赵芸馨之间的那点矛盾牵连到了其他人，他也不会被一个女人打了一巴掌，导致现在连门都出不了。
这么一想，莫云朗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了，更没有说要将他赶走。
这段日子，他们的确是累到了。
戚如羽基本上是沾床就睡了，见莫云朗没有再啰嗦就知道他是不介意收留自己一晚，也就安了心。
紧绷着的神经一松懈下来，他就阖眼睡着了。
莫云朗则是还在忙碌着归纳整理工作文档，这一忙就忙碌到了深夜，连饭都没吃。
等工作收尾了，他拿了衣服去洗了个澡，然后换了个房间休息。
这么宽阔的别苑当然不可能只有一间卧室，莫云朗只是不喜欢别人踏入他的私人领地，那会让他有种隐私被侵犯的感觉。
至于赵芸馨……
他知道她做的很过分，当然也知道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有一半原因是在自己身上。
只是那又能怎样？
他早就和赵芸馨摊牌了，赵芸馨死活都不愿意解除捆、绑着他们两人的这段关系，他也就只能任其发展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们赵家做点事，至于感情，他给不了任何人，自然也包括赵芸馨。
她不愿意撒手，那他们两人就只能这么死死绑在一起，等着哪一天相看两生厌了，到那时候，他想赵芸馨可能就会愿意放手了也说不定会。
在那之前会发生什么，他都无所谓。
凌晨两点，莫云朗才有时间坐下来。
他坐在床边，摘下了眼镜，抬手捏着额角，眼睛早已经酸胀不已。
等缓和了，眼睛恢复了清明，他才搁下了手，视线瞟向床头。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张照片，那照片中的女人极为温柔，还有个小孩儿，一男一女。
那是他们唯一的一张全家福，当时要拍照的时候，还是苏蓉让苏乔安将他给拉过去的。
莫云朗想那个时候的他们可能谁都没有想过会分离吧……
他将她们母女当成最重要的人，苏蓉和苏乔安也拿他当成了亲人看待，可谁又能想到就在那不久后的未来，他们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就分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