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一个大男人被两个女人瞪的不说话了,周通尴尬的抽了抽嘴角,这才说,“原本这周家的继承人也是男女不定的,这不是分男院女院么?周堂主和周夫人也是因为这事而长期不合,就连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也都是各自看好自己的弟子,所以周沐和周莹莹谁来当堂主差别并不是很大。”
闻言,我这才悻悻的解释道,“我倒不是重男轻女,只是……这个周莹莹真的靠得住么?我看她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脾气比周老堂主还臭,以后执掌一方出马堂要是比周沐还能祸害怎么办?”
“不会的,她心性确实和周老堂主很像,但善恶还是分得清的,而且也不像周沐小少爷那般懦弱。”周通点点头,倒是很看好这周莹莹。
闻言,我们几个彼此看了看,赵老头儿皱眉说,“那就这样吧!等明天周堂主的丧事之后,拉周沐下马,扶周莹莹上位。”
事情说的简单,可这事也着实不好办,能让周家出这样的情况,刘长生想必是下了血本,我们横插一手,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为难周家的生意。
所以……出手就得先摆平刘长生。
一夜无话,第二天是出丧的正日子,周家忙的有些焦头烂额了,自然也没人再顾得上这事,我们和刘长生都在刻意避开对方,所以倒也没产生什么交集。
周家的坟地就在这奇门山的后面,下午出丧之后已经将近五点了,送葬的人差不多也就纷纷下山离开了。
我们一群人还在犹豫着怎么让刘长生知难而退,刘长生却自己找了上来,朝我们走过来,便先对我打了声招呼,说,“无忌小先生何时回大同?”
闻言,我与斐然彼此对视了一眼,见斐然没说话,我便说,“这就想走了。”
刘长生一笑,转而说,“那小先生可有车?是否介意与刘某同乘一车?”
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是没安好心的。
尽管我不是鸡……
片刻的沉默,我点了点头,说,“当然不介意,只是我们人比较多,刘总的车不一定坐的开。”
“无妨,”刘长生微微一笑,面色缓和的说,“车多,能坐开,反正顺路,我们就一道走吧?”
我看了看斐然,见她没反对,只得点了点头。
与众人告辞,我们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奇门山,顺便带上了洪武和李湛,洪武是要去见洪啸天,至于李湛纯属是在搭顺风车。
刘长生带来的人并不多,算上温志坤只有七个人,开了两辆轿车,一辆小卡车,看样子来的时候没少给周堂主买了祭品纸活儿。
我和斐然坐上了刘长生的车,洪武、老胡、李湛、孙谏之坐了另一辆轿车,其余的人便和温志坤一起坐那小卡车了。
车子驶出奇门山的范围,转上大路,坐在副驾驶上的刘长生便回头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沉声说,“听说你们的公司已经开始盈利了,买卖还不错?”
“公司的事,我不怎么管,所以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我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刘长生干笑了两声,又说,“不知小先生有没有扩大公司的意愿,刘某手里现在有两个闲钱,倒是可以资助小先生一下。”
我不禁冷笑,嘲讽道,“怎么?刘总也要用这个作条件让我请仙么?那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是出马弟子,没那本事。”
被我这话堵的一愣,刘长生倒也没在意,只是转而说,“刘某在市郊建了一座实验基地,不知小先生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实验基地?”刘长生如此直言不讳,倒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了。
见我询问,刘长生直接说,“比酒庄的地下室宏伟多了,试验体少说也有上百。”
他故意将‘试验品’说成‘实验体’,明显就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他就是在搞人体试验,而且搞了上百个实验体,也就是说至少有上百人成为了刘长生不死路上的踏脚石。
我沉默了,心中很是气愤,可这件事不是气愤就能解决的。
斐然问,“那这上百的实验体可有一个让刘总满意的?”
刘长生直接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道,“不过,不久前,我倒是抓了个不死的和尚,就是长得难看了些。”
我皱眉,“你是说无面僧?”
刘长生点头,也不多做解释,只说,“他也在实验基地,我是想让二位去见识一下,只是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闻言,我和斐然彼此对视了一眼,刘长生是个深谋远虑的老狐狸,这事肯定不会像他说的那样简单,可上百条人命不是开玩笑的,我俩若是不去看,怕是就这样错过了上百条的性命。
反正都要对刘长生下手,去看看倒也无妨。
定了定神,我也就点头应了一声。
刘长生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
刘长生的轿车算是豪车,驶上高速路之后,逐渐就将后面的两辆车甩远了,大概是半个小时之后我接到了孙谏之的电话。
孙谏之他们乘坐的那辆轿车像是出了故障,他怕是中了刘长生的计,便打电话来问问我俩的情况。
我一听这情况,不用说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刘长生故意将我们分开的。
孙谏之他们乘坐的车出了故障,而曾虎他们乘坐的车是肯定追不上这豪车的,他刘长生到底在盘算什么?还想抓了我和斐然不成?
拿着手机我沉默了片刻,孙谏之见我不说话,语调顿时也认真了起来,提醒我,他从万佛那里听说,刘长生身边的搬山道人不简单,让我小心,实在不行就先跳车再说。
跳车肯定是不行的,那实验基地我和斐然是一定要去看看的,所以我也没和孙谏之细说,只回了一句没事,便挂断了电话。
上百条人命。
想想酒庄地下室我收下的那个女鬼,想想几十个被毒成聋哑人的少女,这上百条人命,坐视不管,我做不到。
从哈尔滨附近的高速路直奔大同,十多个小时的车程,说快也快,我心中还在诧异着刘长生到底会给我们下什么套,这车子已经驶到了大同市附近。
然后在接近市区的一个路口转到了小路上。
这条路很是窄小,似乎并不怎么通车的样子,两侧是庄稼地,一路往里,前前后后也就我们这一辆车,而车上除了司机,就只有刘长生和我俩,我实在是想不出这个落单的刘长生哪来的勇气敢在我和斐然面前使诈。
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俩若是想杀他,一伸手就给他把脖子拧断了。
路越来越难走,颠簸的有些夸张,在这弯弯扭扭的小路上,甚至还穿过了两处没有路的庄稼地,前方这才出现了一个工厂模样的大院。
这大院儿门口倒不是没有路,明显刘长生是故意让司机抄了近路,直接从庄稼地里开过来的,这样既节省了时间,也会让后面的车寻无可寻,他想的倒是周到。
车子开进院子之后,我和斐然对视一眼,便直接下车了。
这个时间已经是清晨了,将近九点的样子,正常的工厂早就应该开始工作了,就算不是正常的工厂,刘长生总应该养了些打手才对,不然他怎么敢一个人带我俩来这里?
可偏偏这工厂里冷冷清清的似乎一个人都没有,我俩下车的时候,刘长生也下了车,他那司机倒是没下车,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司机并不兼顾保镖一职。
下车之后,刘长生一指南侧的厂房,说,“二位请。”
我和斐然心中纳闷儿,可也没犹豫,便跟在刘长生身后过去了。
尽管这厂房看着破,但拽开推拉的大门进去之后,车间里却是一片刺目的白,灯光亮的刺眼,雪白的天花板和地板砖,甚至是墙砖同样与厂房外表的煤黑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车间里靠南的墙根摆着一排圆柱形的试验器皿,两米多高,一米多的直径,器皿里装着绿色或者透明色的液体,而在这些器皿的液体里,每一个都泡着一具人体,女性居多,男性为少数,他们的身上插满了五颜六色的管子,那些管子连接着器皿外的一台机器,管子上都有不同的编号。
除了这数不清的试验器皿,车间的中央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背对着门口正在对着灯光照一瓶液体。
似乎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这人是一点儿都不慌张,头也不回的说,“刘老板,你让人带来的那个无面僧当真是皮厚的很,身体上除了软组织部位,基本算是刀枪不入了,扎进针头,着实是费了我一番力气,不过……这对你来说倒也算是个好消息。”
说着,那人验看完了手里那瓶液体,这才转过身。
这人说话的时候我就听着声音耳熟,等他回过头,对上那双炽热的眸子,我顿时愣了一下,不禁脱口而出,“韩教授?你不是被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