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保镖走在前面,斐然就跟在后面,脚步不紧不慢的跟着。
见状,我不禁皱眉,作势要跳下树去,刘管家却是拽了我一把,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干你大爷!”我心头一急,低骂着说,“你他妈没看到斐然被抓了吗?”
刘管家一把拽下了蒙在脸上的方巾,一手死拽着我,说,“小道长你冷静点,李姑娘根本就没被发现,你这样跳下去是要出事的啊!”
他的话让我不禁一愣,诧异道,“你说什么?”
用下巴指了指别墅的位置,示意我去看,刘管家这才松开了我的胳膊。
我皱眉再看向那别墅的时候,那两个来换班的保镖已经走到了门口的位置,屋里的两个保镖似乎是听到了声音,也在往外走,他们走个对脸的时候,斐然脚步极快的绕到了其中一个保镖的身侧,同时回头扫了一眼大门方向的四个保镖,其动作之伶俐机警的犹如一只与猎物周旋的小野猫。
我几乎看傻了,这情况简直超出了我的各种预测,我甚至以为斐然会大打出手直接杀进温宅,给他来个一窝儿端,却不想她就这么猫在保镖身后进了别墅。
可是进去之后怎么办?那两个保镖不会再往里走,他们的岗位就是守着门口,斐然要一直站在其中一个保镖的身后么?还是……
我思绪纷乱的想着,那四个保镖已经换完了班,斐然也顺利的周旋在其中一个保镖的身侧进了别墅客厅的左侧。
这时刘管家略显激动的说,“这个李姑娘的身手果然非同凡响,能做到这种无声无息的地步,在下实在是佩服啊!”
“佩服你个大脑袋,”我抬手怼了刘管家的胳膊一下,不乐意的瞄着他,说,“这他妈要是刚才去大门口的那两个保镖回头了,或者被守在大门口的两个保镖看到了,斐然岂不是要被发现了?”
“有行动,自然就有风险,这不是没被发现么?”刘管家立刻安抚了我两句。
“现在是没被发现,可接下来怎么办?”我皱眉,心头焦躁的看着别墅客厅门口的方向。
却见斐然从客厅门口里的右侧探出了一只手,比了个ok的手势。
刘管家悻悻道,“这下你放心了吧?屋里那俩保镖估计是完蛋了。”
我这个无语……斐然进去的时候是躲在左侧,现在手势却出现在右侧,确实,屋里那俩保镖估计是被干掉了。
这就算是顺利潜入别墅了,我小小松了一口气,这才问刘管家,“别墅里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守卫?”
刘管家却是摇头,说,“这就不知道了,这栋别墅并不是温志坤的家,所以平时我也没随温老板来过,事实上温老板或许根本就不知道温志坤还有这样一栋别墅,我就是再能查,也不可能去搜温志坤的房子,不然这事也就不用拜托你们了。”
我突然觉得这个刘管家有些奇怪,便问道,“你这样费心费力的做这些事,温老板连知道都不知道,值么?”
“没有什么值不值的,我就觉得温老板是个好人,虽然我不是他亲兄弟,但我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上学的时候他就罩着我,半辈子了,你说我这样值不值?”刘管家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呆滞,似乎是在回忆以前的事。
“或许吧!”我不是很能理解刘管家说的那种哥们儿情义,因为我自己并未体验过,但想来若是斐然有这种难处,我也会默默的隐瞒解决,这种做法并没有错。
言谈思索间,温志坤别墅那摆放着神像的房间里顿时传出了一阵掀桌砸东西的巨响。
我和刘管家躲在院子外大树上这么远的地方都听到了,院子里那些保镖自然也听到了,顿时七八个人就冲向了别墅客厅的门口。
而那房间里砸东西的声音还在,我顿时又是一阵心焦,问刘管家,“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杀进去分散一下那些人的注意力?”
刘管家却是搭住我的肩膀说,“再等等。”
就我俩说话的时间,那些保镖已经冲进客厅消失在了门口,而几乎是同时,三楼的窗户打开,斐然朝楼下看了一眼,然后手里拿着个黑乎乎的东西,想都没想,就直接从窗户跳了下来。
我看的心头一惊,恨不得飞过去接住她,可特么我不会飞,斐然却稳稳落地了,稍稍矮了一下身子,单手一撑地面愣是没摔到。
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可是快被这小姑奶奶吓死了。
刘管家也是一阵激动,立刻扶了一下树干,然后跃到了地上,我也紧随其后跳了下去,这高度,落地的时候还是觉得脚脖子有点儿疼。
我一边惊叹斐然和刘管家那种习武之人的体格,一边也急匆匆的朝别墅嵌着铁栏杆的院墙跑了过去,就在我和刘管家跑到墙下的时候,斐然也一个翻身从院子里跃了出来,随即说,“走。”
见事办成了,刘管家张嘴道谢,之后我们三个以最快速度的脚不停歇的跑出了这别墅区,路边倒是停着刘管家的车子。
上了车,刘管家直接开车去了白天我们去过的那三里香茶楼。
一样的房间,一壶早就沏好的香茶,不过少了裘老头儿那个碍眼的家伙,我顿时觉得这屋子顺眼了不多。
斐然从温志坤别墅带出来的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是一个三十公分左右的木雕像,造型有些诡异,是一只披着袍子的大老鼠,这老鼠手里还握着一杆小混子,看上去像是权杖之类的,却因为这老鼠的形象而显得有些滑稽。
看着斐然放在桌上的木雕老鼠,我不禁皱眉,问她,“这就是那屋子里供的神像?”
斐然却是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黄纸,铺在桌子上,这才说,“那些咒人断子绝孙,丧偶减寿的邪像都被我砸了,这个是温志坤供奉的保家仙。”
只见斐然铺在桌面上的黄纸上用黑色的毛笔字写着几行小字。
横幅:有求必应
上书:在深山修身养性
下书:出古洞保家平安
中书:供奉灰仙太爷灰仙太奶
收尾:洪氏门府保家仙之位温氏温志坤供奉
斐然指了一下那黄纸上方的两个角,黄纸上的左右两角都被折到了背面,我和刘管家不解,她为何让我们看这个?
不等我俩问,便听斐然说,“这个温志坤虽然在堂内供奉了不少邪物,可对自家的保家仙倒也恭敬,不止有单间供奉,还折了上角,意为不得打尖住店,不得招兵买马,这只是用来供奉灰仙的仙位,不收野仙。”
我不是很明白,便问她,“那又怎样?”
斐然皱眉,沉声说,“这个****坤,是灰仙洪家出马堂的入堂弟子,他所供奉的保家仙是真仙,而并非野仙。”
入堂弟子?应该和玄门宗的关门弟子差不多吧?应该是弟子中比较受重视,有地位的意思……
默默想着,我还来不及问斐然,一旁的刘管家就问了一句,“这真仙和野仙有区别吗?真有神仙?”
斐然被他问的一愣,略显隐晦的回答说,“你可以把灰仙当做统称,因为这个世上修出道行的灰仙不止一个,而这些灰仙的祖宗却是一个,供奉真仙便是指其供奉的是灰仙的祖宗,现世的小仙不可盗取香火,至于这个世上有没有神仙……”
稍一沉吟,斐然莞尔说,“不过是些成了气候的精怪,不必在意,现在这年头儿,人都上月球了,有没有嫦娥您还不知道么?”
刘管家被她这话问的有些尴尬。
我依旧有些奇怪,问斐然,“那这东西你不砸了,带回来干嘛?”
闻言,斐然的表情却有些为难了,犹豫片刻,这才说,“我的身份不方便干这种事,而且这灰仙的仙位直接影响了温志坤的生死,可以说是他的把柄,现在被我盗走,想必此时他已经急疯了。”
“李姑娘的意思是,有这保家仙的仙位在手,就等于抓住了温志坤的命根子?”刘管家顿时激动的站起了身。
斐然点头,直言不讳的说,“刘管家,你不是要斩草不留根么?抓住了温志坤的命根子,以后他只能乖乖听你的,只是这保家仙不好伺候,若是刘管家不想要温志坤的命,怕是以后的初一十五要替他上上香了。”
斐然这一招釜底抽薪,简直是把温志坤坑成苦逼了。
照她所说,刘管家已经可以直接去和温志坤摊牌了,用这保家仙的仙位威胁温志坤不要再对温老板做不利的事。
和命比起来,钱财遗产又能算什么?更何况,即使温志坤不去迫害温老板,温老板也依旧有意要将家产留给温问良。
吃亏不讨好的事,是个聪明的就不会去做,不就是等到温老板寿终正寝么?和他温志坤的命比起来,等上这几十年又算得了什么?
刘管家听了斐然的话,激动的开始来回踱步,简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慌张,最后索性走到了斐然面前,作势就要下跪。
斐然急忙伸手搀住了刘管家,刘管家不是那种轻易失态的人,既然作势要跪,那便是要真跪,可被斐然一个女孩子扶了一下,这一下愣是没跪下去,刘管家愣了一下,也只好作罢,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说道“李姑娘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在下也不似温老板那般有钱,当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