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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选择

似画听得这话,却是朝后退了一步。

她的身形柔弱,可是步履却是十分的坚定,眼神更是坚毅无比。

“奴婢到底是楚御女跟前的人,若是这么做了,对不起主子更对不起楚家,委实要陷入不忠不义之地,这样的要求,对奴婢来说实在是太为难了。”

似画这般说道,脸色却是没几分畏惧。

吕婕妤似乎是没有料到似画竟然敢拒绝她,脸上露出一丝惊诧的神色,随后才开口说道:“本宫是没有听错吧?你方才是拒绝了本宫的要求?”

“是的,这样的事情奴婢断然做不出来,即使从此以后楚御女再无得势的可能,奴婢也绝不能在这风口浪尖背叛于她。”

似画坚定的说道。

吕婕妤却笑了起来。

“是吗?看来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你可知道,入了我这椒湖宫,听了本宫这一席话,你若是敢不答应本宫的请求,你只会是躺着出去的一具尸体。”

吕婕妤阴冷的笑着说道:“处死一个不起眼的宫女,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似画看着她,神色依旧是毫不畏惧。

来了这儿,她开口拒绝的时候,便知道自己的下场是如何了,必定是不能够活着离开这儿。

“奴婢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婕妤也不必再费心思。”

似画微微一笑,如是说道。

尽管她知道吕婕妤也许还能找到诸多的法子去对付楚琅华,但是这个缺口不能从她的身上打开就是了。

她尽到自己一个奴仆的职责,忠心护主,绝不背叛,这便足矣。

原本她以为会从吕婕妤脸上看到恼羞成怒的表情,没有想到对方听得她这话,不怒反笑,整个人神色更为堂皇了起来。

正在她暗自疑惑的时候,就听得吕婕妤继续说道:“果真是个忠心不二的好奴才!没有想到楚琅华还有这等的福气?”

似画心头一顿,并无半分欢喜,果然下一刻就见得吕婕妤已经轻飘飘的凑上前来。

“只是你不在乎自己的命,倒也不在乎你表哥的命了?难道你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因为你,无辜送命吗?”

明镜亦非台。

听得此话,似画的瞳孔猛然骤缩,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

“你是说,你抓了我表哥?”她说话的语气一刹那都变了,吕婕妤更为坚定,自己此番倒是没抓错人。

“你的表哥就是在承前门当差的侍卫李果,你们自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如今你跟着楚琅华入宫成了她的侍女,而他也跟着一道来了宫中当值,原本是等着例期一满你们便可一同离宫成亲,双宿双栖,本宫可有说错?”

吕婕妤施施然的说道,脸上满是得意的表情。

显然从似画的神色转变上来看,她知道自己倒是一点都没有赌错。

“只是不知这原本大好的姻缘,若是因为似画你的不知好歹而生生的被毁了,你可会感到可惜?”

“楚琅华能对你多好?能够为你保下你的情郎吗?”

吕婕妤犀利又嘲讽的声音不断的在耳边响起。

似画的神色一点一点衰败阴暗下来,她咬着嘴唇蹙着眉头,唇色苍白,显然是被戳中了要害。

的确,她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但却无法不顾自己表哥李果的性命。

李果是她从小到大唯一深爱的男人,对他亦是有着强烈的期盼,若是因着自己的原因死在吕婕妤的手中,那么她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好好想想吧,若是你愿意替我做这件事,那么无论是你还是你表哥,从此以后必定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反之后果你也很清楚。”

“本宫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日之后你来答复于本宫,至于是该怎么做,本宫相信聪明人心头自有论断。”

似画脑子里最后回忆起来的,便是吕婕妤所说的这句话,以及她成竹在胸,坦然恶毒的笑容。

似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椒湖宫走出来的,她深一脚浅一脚,神色落寞,显然已经失了重心。

一边是楚琅华,她忠心爱护的二小姐,一方面是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哥,更是自己所爱之人。

受到了这样的威胁,她该如何抉择?

似画心头如是想着,只觉得脑子里如同糊上了浆糊,密密麻麻昏昏沉沉,叫她做不出选择。

不知楚琅华如今怎么样了?这一,夜没有炭火也没有绒毯,她还好吗?

潜意识的,似画只想着快些回到芳清轩去瞧瞧,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她正要从玄冶宫跟前经过,一眼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楚琅华衣衫单薄的在玄冶宫前的石子路上跪了一宿,整个人早已经是面色青紫,嘴唇发白,快要支撑不住了。

那旁边看守的两个丫鬟还是声色俱戾,只大声呵斥着楚琅华,让她保持姿势,不可倒下。

似画见得眼前局面,整个人脸色都变了,她冲着楚琅华喊了一声:“二小姐!”整个人就朝着她飞奔而去!

楚琅华听得声音,回头看了一眼,正巧看到似画朝着她冲了过来。

眼看着似画满面焦急的神色,楚琅华喃喃的开口,想要说一句:“你没事就好。”却发觉自己的声音早已经喑哑,眼看着似画,却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咬着嘴唇想要让自己直起身来,却只是稍微挺身的一刹那,便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时间丁点反应都来不及做出来,整个人就朝着地下狠狠的栽了下去,昏倒了。

见得眼前这一幕,似画只觉得魂飞天外,赶紧冲到了楚琅华的跟前!

那两个丫鬟见得似画过来,连忙上前把她挡住,其中一个厉声说道:“你是什么人,德妃娘娘正在让楚御女罚跪,外人不可靠近!”

“楚御女是我家主子,如今她已经昏过去了!你们还想要怎么样!”似画大声朝她们叫着,想要冲到楚琅华的跟前,却被死死地拦住了。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吵闹?若是惊动了德妃娘娘安寝,只怕你死一万次都不足够!”另一个丫鬟冷声说道,只拦着似画冰冷说道:“只有等到德妃娘娘起床这惩罚才算是结束,我们都是奉命来看守楚御女的,还希望你不要在这儿胡搅蛮缠!”

说着另外一个便上前毫不留情的给了楚琅华一脚,不耐烦的说道:“可不要在这儿装模作样,今日等到德妃娘娘出来,你才可起身,便是我们任何人,都不能网开一面!你若是识相的话,就赶紧给我们起来,不然若是待会儿德妃娘娘出来看见了,这局面可不好看!”

见得那两婢女如此肆无忌惮,似画几乎要气炸了!

“你们没有看到我家主子已经晕过去了吗?她如何起来?饶是楚御女如今被皇上贬斥,可到底还是主子,但凡她有任何差错!你们怎么能向皇上交代!”

似画疯狂的喊叫道,无奈那两个婢女却没人搭理她。

显然现在的楚琅华,在她们看来不过就是失势的弃妃,咸鱼翻身都难了,根本是有恃无恐。

就在似画都要绝望的时候,忽然见得眼前两个婢女神色微变,随即就变得恭敬起来。

她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得身后传来了一道清淡的女声。

“如今天色尚早,玄冶宫是出了什么事情这般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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