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么时候这么做的？”我问道。
“早就这么做了。达爷刚开始找上他的时候他就留了一个心眼，第一次出货的时候他和其他人不同，并不着急把货出完，反而慢悠悠的，暗地里悄悄打探着这条道上的行情，第一次出完后他就嫌达爷给他的分红太少，总琢磨着能不能自立门户，然后他就找到了老鬼。”冯秃子对刘斌的一举一动全都了如指掌，现在说起来自然也是如数家珍。
“他这么做就不怕被史达发现？”
“他可是精明的很，因为第一次出货的时候出的慢，让达爷误认为我们出一次货大概都需要这么个时间，刘斌做的也十分小心，基本上没有什么人知道。而且达爷也是只认钱，只要每次大致时间到了之后按时把钱给达爷交上去，其它再做些什么事，达爷也就不会追究。”他冷哼说道。
刘斌表面上是在替史达出货，但是暗地里又在别家的买卖，他这么两面三刀的做法可是一道致命的死穴。
我心神一动继续问道：“你们每次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有这么简单。”冯秃子冷笑一声说道：“不过刚开始的时候也和你说的差不多，军哥每次来给我们货的时候我们就会将钱备好，不过刘斌一直嫌这样做太过张扬。后来刘斌越做越大，达爷对他也越来越放心，渐渐的，我们每个月都会将钱按时交到他在西城的一个地下钱庄手上。”
“地下钱庄？”我和吴玉锋对视了一眼，他立马坐直了身子，我问道：“你说说那个地下钱庄的事。”
“那个地下钱庄就在西城北郊的一个一个小工厂里面，门面上是个工厂其实是个黑赌场，更重要的是达爷在西城洗钱的地下钱庄。后来我们每次都是在军哥手上接货，期限到了就将钱交到那里。而且那里不只是收钱，还经常做着借贷的业务。”
“借贷，他给过你们借过钱没有。”我问道。
“当然有，不然你以为刘斌找老鬼提货的钱是哪里来的？不过应该是达爷对我们有所照顾，每次刘斌编好了理由，找那儿借钱收的利息都是极低的，只要按时补上，基本上都没啥利息。”
冯秃子砸着嘴巴说着，“把那个工厂的地址给我。”吴玉锋忽然开口说道。
冯秃子愣下一下，也没有多说什么，将地址给他了。
“他们是不是马上就要再交货呢？”我摸着下巴问道。
“对，就是这几天。”他答道。
“那钱呢？刘斌什么时候给他们钱。他们又是怎么交货的。”我追问道。
“要先给他们把钱交上去，他们才会把货分下来，不过今天听他们说这次出的货有点多，而且刘斌也要找达爷借一大笔钱。不过至于他们是怎么交货的，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除了他自己，我也是两眼一抹黑。”冯秃子老实说道。
看来他们进来是要有大动作了，我的眼光忽然瞄到他的腰间别着一把枪，眼皮一跳假装不经意问道：“你这枪是哪里来的？”
“哦，你说这个啊，是从老康那儿买的。”他把枪拔出来，举着说道。
老康？我偏头看了看吴玉锋支着脑袋冲我摇了摇头，看来他也不清楚。
“这个老康又是谁？”我看着冯秃子问道。
“老康是军哥介绍给我们认识的，至于是什么底细我们也不清楚，不过我们能从他手上买到枪。”冯秃子摇头晃脑说着。
“你们是在哪里找老康拿到枪的？”我问道。
“老康在西城北区有个修车铺，门面上是修车的，但是后面的仓库里放满了枪。我们的手头上的枪都是在他那儿买的。”他老实说道。
这时守在窗户边的兄弟过来说道：“少爷，他们谈完了。”
冯秃子一听这话也有些紧张起来，脸上堆满了笑说道：“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
吴玉锋给站在旁边的兄弟使了一个眼色，那兄弟也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信封递给冯秃子。吴玉锋说道：“一点薄利，就当是我们之间的见面礼。”
冯秃子拿着信封掂量了一下，笑容更甚了，弯着腰连叫了几声：“诶，好好，谢谢吴少爷。”说完他便躬身退了出去。
旁边的兄弟拉上窗帘，还是没有开灯，等冯秃子走之后吴玉锋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这就是你想要得到的脓根吗？”他冷声问道。
“没错。”我高声说道：“史达既然敢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扶植刘斌，在你们的地盘上分一杯羹，那么他在西城肯定是早有布置。之前刘斌刚刚起步的时候，还接触不到这么深，有些东西你们自然难以察觉。但是现在刘斌越做越大，史达必定会将很多隐藏的资源都倾斜给他。这样一来，他在西城的布置不就都一目了然。”
“你果然不简单。”吴玉锋眯着眼睛赞叹道：“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除了军哥以外，你对那个地下钱庄和军火贩子知道多少？”我不理会他的赞叹继续问道。
“还需要继续调查。”他直接说道，想必也还是今日才得知这些情报。
“这两方面得好好查，史达想要吐下这里光靠一点小买卖可行不通，他在西城的资金和武器供给也是关键。这两点不除，就算你能将一个刘斌打回原形，他还能扶植起更多。还有，那个老鬼是什么来历。”
“老鬼？”他冷笑说道：“哼，他是孙老大那边的人。”
孙老大？这些天来频繁听到这个来自东城人的名字，不过我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我与他之间的渊源。
“这些事我会好好调查的，天色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不过现在有好多事要我们亲自出手的话不太合适……”他站起身来，看着我说道。
我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打着哈欠打断他说道：“给我备点小款，手下的兄弟手有些痒了，得让他们出去磨磨手了。还有，我要知道刘斌马上就要进行的交货情况。”我顿了顿强调说道：“我希望这个消息，不是从冯秃子口中得到的。”
他立马明白了我是什么意思，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