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刚定,苏晚才发现原来唐野身上系着绳子,这才让她稍微的感到安全一点。
可是唐野身上绑着绳子,她却什么都没有。她如果不想掉下去非死即残,就得紧紧地抱住他,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感受到苏晚身体的紧绷,唐野仿佛对此时的境况完全不在意,单手攥紧绳子,另只手托了托苏晚的臀部,两人悬在半空中。“怕了?”
夜色中,苏晚发现唐野的眼睛蓝得发亮,就像是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子,散发着柔和的星光。
见苏晚的失神,唐野愉悦地哼笑了一声。
在他笑声中回过神来的苏晚一时间有些羞赧,移开了视线,把微微发烫的脸颊侧过去。
别来脸的她,抿唇不知道看向何处,然后慢慢地侧过脸,目光匆匆地瞥了一眼唐野。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对上唐野视线的那一刻,她竟然对他有那么一丝丝的依赖。有那种想法的一瞬间,苏晚就不断地在心里说服自己,不过是因为现在她的命在他手里,逼不得已,所以她才会有依赖的想法。
唐野将她的小心思尽收眼底,没有说什么,只是抬手拍了拍她的臀部,轻笑一声,“抱紧了。”
浓浓的夜色里,灯光若明若暗,苏晚的小脸却不断涨红。她轻咳了一声,想要掩饰自己的异样,问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唐野的肌肉突然绷了一下,没有回答她,只是握住绳子不断下滑,在要到底部的时候,窗户口探出一个人看了一眼正在下滑的两人,跟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同时亮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割断绳索。
在绳子断开之际,唐野一下子松开手,抱着苏晚稳稳落地。
苏晚下意识身体本能地抱紧唐野,对上他似乎点点笑意的眼睛,立马就松开了手,重复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来这里是临时起的意思,而且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份证,那唐野是怎么准确地知道她这里的?
是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派人跟踪自己,还是……他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之前在城堡里,不管她逃到哪里,唐野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她。她以为那里是他的地盘,不足为奇。
可是今天……又怎么说?唐野不仅知道她在哪个宾馆,还能精确到她在哪个房间!
唐野把苏晚放到机车上,朝宾馆门口看了一眼,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凑上前,鼻尖与苏晚的只有毫厘的距离。
唐野凝视着她,苏晚难得地看见他有些凝重地皱起了眉头,然后,她听见了唐野叹息了一声,问她:“晚,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曾经全心全意相信的人才是一直想害你的那一个,你会怎么办?”
唐野的话,苏晚先是一怔,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且……“他不会害我的。”
苏晚坚定的回答,迎着唐野的目光,眼神没有丝毫的躲闪。
看着她倔强的小模样,唐野想起了在游轮上的时候,她也是仰着这张倔强的小脸瞪着他,告诉他,她不知道他们想要的东西,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他们!
那个时候,她的眼眶通红,里面溢满了愤怒,和刚刚失去母亲的悲痛与仇恨。
那个时候,她能够那么坚定,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负面情绪的强撑。
可是现在的她,一脸平静,眸子一如往常清冷无波,是她最冷静时候说出的话。他毫不怀疑,苏晚对刚刚说出的那句话的坚信。
他想告诉她,可是又突然不忍心。如果可以,他想,他也希望那个人不要再害她了。
唐野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他张了张嘴,还没有说什么,就见那群人从宾馆出来,他也就把后面的话吞咽了回去。
他直接把头盔罩在苏晚的脑袋上,坐上车,跟苏晚说了一声,“抱紧了!”然后就发动车一下子窜了出去。
动作行云流水,帅气逼人。
后面的人开的车也是性能极好的跑车,唐野回过头,看了一眼,加了一把油。
午夜的街道,因为只有稀稀拉拉的几辆车,唐野不太好把几人甩掉,只能绕各种小道。
苏晚的手紧紧抱住唐野的腰,感觉到风凌厉地刮过胳膊,特别是在唐野往一长溜台阶骑下去的时候,她简直感觉整个身体都腾空。
她不知道,那天晚上,唐野带着她飞驰而过的街道有没有人被轰响的油门声惊醒。
在很久以后,苏晚还记得那颗在她胳膊擦过的子弹,那种火辣疼痛的感觉。
那是当晚唯一朝人开的一枪,与她擦身而过。哪怕后来每每想起,她都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苏晚不知道唐野是怎么对这里的地形那么熟悉的,就连街头的小巷子他以一百二十码的速度都能从容你转弯,找到出口。
最后甩掉那群人,唐野把车停在了一个港口,他停下车的第一反应是转过身把苏晚拉下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仍旧不放心地跟苏晚确认到,“刚刚的子弹擦到哪儿了吗?”
因为苏晚在被他拉下来后的第一时间捂住了胳膊,假装双手环胸有点冷的样子,所以唐野并没有看见。
“没打到。”苏晚轻声回答。
刚刚那人朝她开了一枪后,就被同行的人大骂阻止。虽然不知道他们来找她干嘛,但是肯定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所以他们也不敢让自己受伤。
那枪之后,就再也没有朝她开枪了,不然,她可能会被射成筛子吧!
“不可能!”唐野沉着脸否认,低吼了一句:“以那个轨迹来看,你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唐野黑着一张脸凝视着苏晚,突然他伸手扯开她环胸的手,露出她白皙的胳膊上一片红肿。
“我没事。”苏晚别来脸,淡淡地说了一声。
他看了一眼伤势,还好不是很严重,再看了一下她紧绷的小脸,只觉得心口被打了一闷拳。
“先生,您受伤了!”侯在港口的一个男人突然出声,打破两人有些诡异的气氛。
闻言,苏晚才转过头看向唐野,只见他肩部浅蓝色的衬衣被染开一大片血色,一种不好的想法升起,她伸手想拉过他查看一下。
却被唐野反手把她的手握在手心,拉着她朝游艇走去。同时他沉眸横了那人一眼,“多嘴。”
“唐野,你让我……”苏晚被他拉着大步朝前,丝毫不给她查看他伤口的机会。
把苏晚拉上游艇,吩咐人把游艇开离港口后才转过身看向苏晚,问:“让你?让你什么?”
“让我看看你的……”
“别着急。”唐野突然凝神一笑,“别说给你看,让你在上面都行。”
苏晚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气得小脸通红。
唐野的属下十分自觉地不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唐野近来才发现,苏晚的脸皮子出乎意料的薄。他记得根据调查,苏晚应付林南风挺拿手,现在看来,不是她拿手,而且林南风的力度还不够。
唐野把苏晚拉到一旁坐下,从一处取出医药箱,拿出酒精就准备给苏晚处理伤口。
见状,苏晚按住了他的手,“我没事。”
对上唐野有些不耐的神情,还有他挣开的动作,苏晚蹙着眉头开口,“我看看你的伤。”
唐野一愣,照着前段时间的相处,他以为苏晚不会管他的死活。可是他的伤……唐野沉眸几秒后抬头,舔了舔有些发白的下唇,问她:“真要看?”
苏晚看着他泛白的嘴唇又有些干裂,还有他肩头浸染的血色,尽管他一脸云淡风轻,仿佛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她的心头升起一抹异样的感觉。
“看。”她轻声点头。
唐野唇角微勾,爽快地脱了衬衣,转过身被对着苏晚。
脱衣服的时候,因为动作的幅度,伤口又流出了一部分血液,从肩部往下到后腰,他白皙的皮肤被染成一片粉红。
子弹打在他的肩部,当时她戴着头盔,刚好在她的视线死角,所以她一直都不知道唐野中了子弹。
那颗子弹擦过她的胳膊,那种火辣辣的疼痛,苏晚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而唐野,子弹打进了他的肩部,血染衬衣,却一脸淡然,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背对着自己,整个后背都裸露在她眼前。虽然杨景然身上有很多伤,苏晚知道,都是当年在游轮上受的,多数是鞭伤和刀伤,遍横交错。
可是唐野的不一样,他的背上算都是弹伤。他的皮肤本来就很白,所以一眼望过去,那些不多不少的子弹伤疤更加明显。
她看过几本人体学的书,这些子弹伤疤的位置,几乎都是紧挨着要害,哪怕再偏一点点,他的命就没了。
所以说,唐野是很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看着他肩头还往外溢血的伤口,苏晚抿唇闷声就朝外走去。
不料刚走一步就被唐野握住了手腕,“吓到了?”
苏晚顿住脚步,回过头看着他愈加苍白的唇色,眉头蹙得更紧了,“我不会打麻药,也不会取子弹。”
闻言,唐野突然就笑了,爽朗的笑声回绕着游艇。
至少是苏晚见过他这么多次,笑得最开朗,最明媚的一次。
他笑着的蓝色眼眸像是海上的夜空,散发着神秘的星光。
“不用麻药,不会我教你。”唐野把医药箱里的东西一一摆出来,所有的用具一应俱全。看来是经常用。
他看了一眼苏晚凝重的眼神,放低声音说,“放心吧,不会死。”
苏晚:“……”
唐野点上酒精灯,同时把镊子递给她,“消毒。”
她知道,子弹在唐野体内停留的时间越长,风险就越大,所以她也不再犹豫,接过放在酒精灯上炙烤。
唐野对所有的步骤都很熟悉,甚至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他都能够立马告诉她,应该用什么工具,怎么做。
在取弹的时候,苏晚屏气凝神,都有些不敢呼吸。
正当她把镊子伸进去的时候,唐野突然轻笑了一声,说:“我进入组织的第一堂课,我的老师就告诉过我一条铁则:绝对不可以把背后留给任何人。”
“在我们那里,不论是你的老师,你的搭档,还是你的亲人,每一个人都可能背叛你。”
“以前我不信,后来我信了。”
苏晚不知道唐野为什么会突然跟自己讲这些,但是她确实不如之前紧张,同时,她的心底竟然还有些心疼眼前这个挨了枪子都一声不吭的男人。
苏晚不知道,但是唐野明白。他意识清醒,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他从来没有跟人说过这些事,哪怕是他的母亲。但是他想告诉苏晚,经过这十多年,他好像明白,他跟苏晚之间相差的不止是十几年的时间。
更多的是,他们两人之间的轨迹,就像一个开角,两个人自十几年前的那次相交后,就越走越远。
他想告诉一些有关他的事,这样,至少她能了解有关他的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事。
“我后背十个子弹,有七个子弹都是我搭以前的搭档给我的,其中有一个是我老师留给我的。”
唐野说到这里的时候,苏晚刚刚取到子弹,忍不住心口一疼,手微微颤了一下,引得唐野低低地闷哼了一声。
缓了一会儿后,他又继续说到:“在他之后,我就没有再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任何人。”
苏晚不知道那种被自己搭档背叛,甚至被自己的恩师从背后给了一枪是什么感觉。因为,她只对杨景然放心。唯一的一次就是上次对唐靖,所幸的是,唐靖并没有背叛她,“我不是人?”
听到苏晚回应,唐野突然感觉肩部的痛都不算什么,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恰好因为忍痛凝聚的好滴滑落被他的舌尖卷入口腔,有点咸,他扬起了唇角,低低地笑了。
他把药和纱布递给苏晚,回答:“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苏晚想,可能是刚刚精神的紧绷,取出整颗子弹,她一下子放松下来,也一边给他包扎伤口,一边跟着接上他的话。
唐野听见问题,突然回过头,蓝色眸子里的深情能够让人为之沉沦,“因为你不会这样对我。”
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刹那,苏晚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立马反应过来,她有些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替他绑好纱布,打好结,挑眉,“试试?”
唐野勾唇看着她清理着工具,转过身,凑近她,欣然点头,“好啊,座椅,地上,还是甲板?你想怎么试都可以,不过我觉得甲板上独具风情。”
苏晚:“……”
她刚才为什么要帮他取子弹?
“晚。”见苏晚不说话,唐野哼笑一声,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你有没有发现,你太容易害羞了。这样不行,毕竟有很多姿势……哦……”
手臂的灼痛猝不及防,唐野反射性地收回自己的手,抹了一把被苏晚拿着酒精灯灼烧的地方,失笑,“你看,又脸红了。”
苏晚白了他一眼,朝他伸出手,“我的包和手机。”
唐野也很爽快,把包和手机一起递给她,“如果你想那那群人盯上陈静,你就给她打电话。”
唐野的话,让苏晚按电话的手一顿,抬头疑惑地看向他。
唐野拿过酒精,把棉签润湿,走到苏晚跟前,见苏晚本能躲了一下,他皱了皱眉头,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拉过她的手腕,蹲到她跟前,替她的伤口消毒,“我已经用你的号码给温总发过信息,说你有事要离开几天,让他再派一个人过来,跟陈静一起见客户。”
他一边说着,一边专注地替她处理伤口,“另外陈静那边也交代好了,还有客户那边联系过了,见面时间推迟一天。”
胳膊处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让她忍不住缩了一下,细想下来,手机她一直带着,就算唐野来找她拿走了手机和包,他们也都一直待在一起,他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
“不是我做的。”看见苏晚瑟缩了一下,唐野皱着眉头似乎思考了许久,然后凑上前,在抹了酒精后吹了一口气。
这清凉舒服的一口气让苏晚瞬间寒毛耸立,她惊恐地瞪着唐野,仿佛脸上写着“你在干嘛”四个大字。
唐野被苏晚的反应也整得一脸懵逼,反问到:“不是你们一般都说,上药的时候吹一吹,就不那么痛了么?”
说这话的时候,唐野是满眼的疑惑,仿佛有种百思不得其解的感觉。
苏晚看着他有些滑稽可笑的神情吞咽了一口唾沫,心想,你一个冷面罗刹做这种事会让人感觉很恐怖,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没有能够这么亲密的关系。
她咽了一口唾沫,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这个动作不适合你做。”
唐野轻咳一声,状似掩饰自己的尴尬,继续地说到,“你忘了唐靖最擅长什么?”
闻言,苏晚眼睛一亮,情不自禁抓上唐野的手问到,“你知道唐靖在哪里?”
只是“唐靖”两个字就能让她这么激动,唐野有些吃味,竟然是那个小子让她在他面前露出这么灵动的表情。
他敛了敛神情,“他说,有机会会见面的。”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唐靖在哪里,只是没有告诉唐罢了。有时候还会帮他瞒两回。
听到唐野这么说,苏晚的眼色一下子暗了下来,想了想,也觉得是他的性格,就当他说的缘分吧,有缘自会再见的。
等苏晚回过神来的时候,看见视线内由远及近的熟悉的小岛,她的神情一下子冷了下来,转头看向唐靖。
看着她警惕的模样,唐野不由得抬手揉了揉眉心,“别紧张,我回去拿样东西。”
他当然知道这个地方对苏晚的阴影,不说其他,就是邵辛伊给她带来的冲击,就足够让她陷入悲痛。
关于之前邵辛伊,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有料到邵辛伊会在他不在的时候来,还对她造成那么大的伤害。
苏晚想在游艇等他,但是唐野没有同意,扣住她的手腕就往前走。
她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说得好好的人,怎么说变就变。
而实际上,唐野要一直带着她,不过是不放心她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如果她在身边,遇到什么事,他一定拼尽全力,哪怕是赌上性命,这一次,他也会保护好她。
回到城堡,佣人还是那些,看见唐野还是恭敬地朝他鞠躬,“塞巴斯蒂安先生。”
与之前不同的是,现在,他们不像以前一样把她当空气了,也朝她鞠了鞠躬,“晚小姐。”
苏晚怔了一下,想大概是唐野总是叫她晚,所以才喚她晚小姐吧。
进入唐野房间,毕竟是他的房间,属于私密地方。
在他拿的时候,苏晚很自觉地转过身去,刚好面对的是一把小提琴,放在橱窗里。
她对乐器没有什么了解,但是可以看得出这把小提琴的主人对它的珍视,应该有时常用,所以才会这么干净。
正当她出神之际,身后传来唐野的微冷的声音,“这把小提琴,已经十几年没有拉过了。”
“那怎么还这么干净?”苏晚自然而然地问到。
“那是因为我会时常擦拭,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抹一次松香。”说着,唐野打开橱窗,取出小提琴,凝视着苏晚,把小提琴放到肩上。
一道流畅优美的琴音从他的琴弓处发出来,苏晚对乐器没有什么研究,也是在学花滑的时候需要配合音乐和节奏。
她听不出什么门道,但是确实很好听。曲终后,也衷心地说出作为唯一一个听众的赞美,“很好听。”
“当年,你也是这么说的。”唐野把小提琴放回橱窗里。
闻言,苏晚蹙眉,似乎在回想他说的当年。
见她神色有些迷茫,唐野唇角浮起一抹苦笑,“走吧。”
出了城堡的那一刻,苏晚终于想起她一直都想问唐野的问题,“你怎么找到我的?”
唐野的脚步顿了一下,但并未作停留,也没有回答她。
跟唐野认识这么久,她还是看不透他,但是有些习惯她还是了解的。
他不会告诉你,就会直接否认。如果他迟疑,保持沉默,他以后应该会告诉她,只是可能那并不是她想知道的真相。
那天晚上,唐野把她送回了景城,然后给了她一张卡,跟她说,客厅的墙贴好了墙布,中间以前挂电视的地方改成了门。
他给她的卡可以打开门,他说,他要离开一段时间,让她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去他那边躲一躲。
然后,还不等苏晚说什么,唐野便又匆匆离去。
她拿着那张卡,如果是放到以前,她就不会怎么在意,把卡随手扔到一处。
可是她现在什么处境,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更何况还经历了今晚的事。
苏晚拿着卡踱步到电视机前,拿着卡慢慢地感应,虽然唐野不一定能够完全相信,但是多一条生路,也不是坏事。
最后她把卡贴到电视插头的地方,才听到滴的一声,然后就见门整个往后移动,直到她可以从门框左右走进唐野的房间。
苏晚现在原地,轻抿了一下嘴唇,最后还是抬脚朝前走去。
她缓缓地挪动脚步,轻轻地探出小脑袋去,苏晚自己都觉得有种怪异的感觉,像什么呢?对,像做贼!
感觉就像是闯入了另外一个人的私人空间领域。长这么大除了这么毫无顾忌地进过杨景然的房间,还没有这样进过其他男人的帝地盘。
所以苏晚有些忐忑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她刚整个身体完全进入唐野的房间,门就立马退回去关上。
屋内没有开灯,一片漆黑,苏晚屏住呼吸,缓缓地移动,凭借着当时唐野凿掉墙壁时,她透过那个地方看到的房间布置,想要去找到开关。
苏晚慢慢地靠着墙移动,她记得当时视线内有一个开关是在床头,她如果直接对着走过去比较快到,可是不知道唐野有没有添加什么摆件,而且,以他这种说拆就拆,说凿就凿的性格,说不准有没有安什么不太好的东西。
过了很久,苏晚才摸到床的位置,她一手撑着床,一手去摸索开关。
突然手腕一凉,随即感觉一道力从她的手腕处传过来,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都摔到了床上。
黑暗中有人强压了下来,对方鼻尖的绒毛刚刚扫过她的脸颊,喷洒出来的温热气息,酥酥痒痒,两个人以极其尴尬的姿势一上一下。
“比我预想中快了一些。”苏晚听见微冷的声音上方传来,“晚的耐性不如从前。”
闻言,苏晚直觉太阳穴突突地跳,她怎么能相信唐野?!
她咬牙切齿道,“毕竟唐先生说的很诱人。”
唐野哼笑一声,顶了顶她,在她耳边暧昧地吹了一口气,“唐先生做得也很动人。”
轻浮的话,气得苏晚抬手就朝他脸上招呼过去,却被他准确无误地握住了手腕。
她挣扎着想要抽出手,却发现根本没有办法挣脱,隐约间她听到唐野闷哼一声,“别动,一会儿伤口裂开了。”
一句话,果然让苏晚焉了下来,虽然她对唐野的种种行为都挺排斥的,但是今晚唐野确实是救了她,因为她挨了枪子,受了伤。
见苏晚安静规矩下来,唐野才松开她的手,其实她那点力气,还不会让他伤口挣裂,而且就算伤口裂开他也不会吭一声。
他这样做无非是让她乖巧一点,“如果我要对你用强,不会等你这么久。”
说完,他就支起了身体,放来她。
苏晚得到了自由,立马滚下了床,有些狼狈地准备朝门的方向跑去。
“晚,你承认吧,你更适合惊险刺激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或者平淡无味的日子。”屋内一直一片漆黑,没有光亮,唐野的声音像是带着夜色的凉意穿透黑暗,不断震动着苏晚的耳膜。
她承认吗?苏晚顿住了脚步,沉默了许久后,淡淡回答,“我很喜欢现在平淡无味的日子,有我爱的爱的男人和孩子。我觉得,很好。”
说完,她用卡刷了一下刚才一样高的距离位置,却发现毫无反应。
突然“啪”地一声,屋内的灯被打开。
顶灯是欧式的水晶灯,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突如其来的强光让苏晚有些难受地闭上了眼。
她还没有来得及睁开眼,就感觉手腕一紧,耳旁是唐野的嗓音,“都跟你说了,只能从你的房间打开,这边打不开。”
语气中说浓浓的无奈,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委屈?
他拉着苏晚拉门出去后,看着她打开自家的门,把她送进了家门才转身回屋。
苏晚回到卧室,总觉得今天的事不太对劲。
外面的天已经开始蒙蒙亮,她坐在床头环住了双腿,偏头靠在膝盖上,静静地凝视着床头的照片。
她就坐在那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明明一夜未睡,却毫无睡意。
等卧室的闹铃响起,苏晚才仿若回过神来。
她洗漱一番后去公司,推开办公室的门,意外地看见温爸坐在她的椅子上,似乎正在等她。
“温爸。”苏晚走进去,坐到对面,“对不起,因为我,差点事情搞砸了。”
温爸摆摆手,抬头问她,“怎么回事?”
虽然发信息的是苏晚,说话的语气也尽量模仿,如果应付陈静还行,但是别说是他,就怕是古诺也会瞧出端倪来。
见苏晚沉默,温爸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身份特殊,但是之前的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那昨天晚上又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遇到了新的麻烦?”
苏晚知道,温爸想问这些已经很久了,他能等到现在才问出来,可见他已经忍了很久。如果以前那件事她还能解释,可是昨晚的事,她是真的……“我还不太清楚。”
“如果你都不清楚,那你就不要来公司了。你先回家,或者去杨家,不然你每天来回公司太容易受到攻击了。”
“温叔,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苏晚说到,可是她想了想,也明白温爸的考虑,毕竟不能一连因为她,让公司三番两次遇到危机。
毕竟公司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何况温爸确实是为了她安全考虑,“好,我知道了。”
当天晚上离开公司前,苏晚就交接好了内容,回家是温爸亲自送她的。
正因为是温爸亲自送苏晚回家,一直等在苏晚楼下的林南风才没有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