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慕容世佳早就和姬玄使了个眼色,姬玄便大步流星地往独孤明宇的养心殿走去了。
梨妃抿嘴笑道:“灵嫔妹妹,你不是很牙尖嘴利的吗?这个时候怎么突然之间要将这件事情推到一个没用的下人身上呢?皇上从来都是对你恩宠有加的,怎么的这春雨连绵的,就只是打湿了你的衣服呢?姐姐我看到颦仪平日里穿戴最是简单,也没看到她因为没衣服穿了就穿了这样一套孝服呢?”
听到了颦仪的名字,那西凉平芷才敢抬起头来,说道:“怎么颦仪妹妹也在这里?”
颦仪只是微微地收敛了神色,说道:“妹妹正好也在皇后娘娘的宫中,便也来看一看了。”
听到颦仪说这样的话,那西凉平芷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说道:“看来颦仪妹妹还是对当初姐姐搜宫的事情耿耿于怀,这个时候要来看我的热闹吧。”
话刚说完,那慕容世佳便厉声说道:“大胆西凉氏,明明是自己做错了,怎么还在这里强词夺理?你这样在自己的宫殿之中焚烧纸钱,披麻戴孝,可是为了祭奠你那已经是罪妇的姐姐呢?”
那西凉平芷听到慕容世佳这么说,神色早就是冷冰冰的,说道:“皇后娘娘怎么知道臣妾就是在烧纸钱呢?”
话音刚落,那梨妃身边的侍婢裴裴已经来到了火盆旁边,将那火盆一把抱起,仍与余温的火盆里头依稀可以看到纸张上面的字迹。
“你已经将这所有的证据都已经焚烧殆尽了,这会子在这里狡辩吗?来人啊,把这火盆中的纸给我细细地拨开,哪怕是叫老先生来,也要给我看明白了这火盆里头究竟烧的是什么东西!”那慕容世佳青筋暴起,原本就是忌惮西凉别月的人,如今又有人在宫中祭拜她,可不就是指望着她阴魂不散吗,越这么想,就越觉得这芷阳宫中刚有些阴森森的,那烛火虽然在绽放着明亮,可是终归也是抗不过这黑茫茫的夜色,她的心中一下下的,总觉得自己的心头有些紧,似乎快要难以呼吸了。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原本便不是臣妾要毁灭证据的,只是皇后娘娘实在似乎来得太晚了一些,若是皇后娘娘能够得了风声早一些来,可不就是没有这样的事情了吗?”那西凉平芷也不觉得害怕,只是冷冷地看着皇后娘娘和她身后那些所谓的姐妹们,眼神中的蔑视已经完全掩藏不住了。
“大胆!有你这么跟皇后娘娘说话的吗?”那梨妃看到西凉平芷这般胡搅蛮缠,上来就是直接在西凉平芷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手印,那个巴掌打得又快又狠,大家都还没有意识到,就看到那西凉平芷脸上肿胀的痕迹了。
“梨妃娘娘,你!”曲和心疼地看着西凉平芷,只看到她脸上的红色印记越来越明显,不一会儿,竟然有些淤青了。
“怎么,本宫教训一个嫔位,难道要经过你这条忠狗的同意吗?”那梨妃娘娘站在那里,周遭都散发着戾气,这一巴掌早就想给西凉平芷了,只是皇上总是护着她,自己这些年又在皇上面前没有了说话的分量,便不能治住她,如今就是她自己往自己的天罗地网里面钻了。
“梨妃姐姐,您这一巴掌打得可当真是狠,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烧错了纸钱给你的呢。”那西凉平芷的嘴巴中已经有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只是她丝毫没有害怕,而是轻轻地用手抹去了嘴巴上的血痕,又轻轻地朝旁边的地上啐了一口。
“你什么意思!你原本就是个贱人,偏偏的狐媚子在这里魅惑皇上,如今竟然在这后宫之中行这样的大不逆之礼,即便是皇上来了,也是断不能容你的,我就是要先教训教训了你,也不让你在这里这般放肆。”说着另外一只手已经狠狠地要覆了上来,颦仪连忙上前一步,抓住了梨妃纤细的手腕,那梨妃看到这个样子,不免有些不解,问道:“怎么?你心疼你的姐姐了?”
颦仪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梨妃姐姐息怒,为了这样的人生气是不值得的,不如等到皇上来了再惩罚灵嫔娘娘也不迟,何必在皇后娘娘的面前失了分寸呢?”说着转身看了一眼久久都没有说话的慕容世佳,眼神里更多的便是乞求。
“好啊你,皇后娘娘什么都没有说,你在这里跟我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难不成你和这个贱人是一起的,便是要造反了不成吗?”那梨妃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让西凉平芷逃出了自己的手掌心,便一把将那颦仪推开,颦仪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还好有个宫人在一旁扶着她了,她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梨妃姐姐,请容许妹妹我问一句,您在芷阳宫中撒野,难道是皇后娘娘默许的吗?如果是的话,那么妹妹便不得不说这后宫还是让您管着好了,您这样的杀伐决断可是比皇后娘娘更甚了呢,若不是的话,那么您凭什么在这芷阳宫中教训我这个主位!”说着,那西凉平芷的眼睛里头早就是迸发着热烈的火焰,好像能够将人焚烧了一般,这样凌冽的眼神,倒是让梨妃突然想要收了手。
“皇后娘娘还觉得教训你是脏了自己的手呢,怎么了?本宫原本就是在你之前进来的,又是比你大了一个品级的妃嫔,纵然你可以迷惑皇上,你可是迷惑不了我的!”说着便是将那纤纤玉手要在西凉平芷的头上砸下去。
“谁允许你做这样的事情了?难道是朕吗?”独孤明宇的声音沉沉地响了起来,那梨妃听到独孤明宇的声音,整个人都跪了下去,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独孤明宇已经是站在身后了,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刚才的那一幕,那梨妃更是憎恨地看着西凉平芷,只觉得她定然是知道皇上来了,便在那里做戏给独孤明宇看。
“皇上,这灵嫔妹妹在芷阳宫中大肆祭奠罪人,本宫也是一时之间慌了神,等着皇上来处置,却没有想到梨妃妹妹是这样的急性子,竟然自己先动起了手来,是臣妾管教不严,皇上可千万不要迁怒了梨妃妹妹,她原本就是尽心尽力要侍奉皇上的,断然没有僭越的心思。”独孤明宇穿着一身龙袍,看起来是刚刚忙完了公事赶过来的,那姬玄的鼻尖上还有一些汗珠,气喘吁吁的样子,看样子这独孤明宇对芷阳宫的事情并没有不上心的,只是平日里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那独孤明宇只是微微地定了定神,说道:“皇后,朕将这个后宫交给你,是要让你懂得如何整肃后宫,不让后宫之中滋生这样恃强凌弱的事情来,可是你倒好,一味地仁慈,可不是让一些小肚鸡肠的人得逞了吗?朕看你如今这个样子,可是不能再当好后宫之主了吗?”那慕容世佳看到独孤明宇不苟言笑的样子,原本就是心慌了,如今听到他这么说更是慌了神色,说道:“皇上您可千万不能这么说,臣妾是错了,从此以后必定是要严惩后宫,杀伐决断。”
那独孤明宇的眼睛并没有因为慕容世佳的话而在她的身上多停留一些,而是定定地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西凉平芷,说道:“灵嫔,你的脸痛不痛?”
那西凉平芷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若说是与这痛比起来,让臣妾白白地含冤,才是最痛的。”
看到西凉平芷这个样子,独孤明宇便觉得这是比她梨花带雨了在自己的面前哭诉还要难过了,便说道:“你说吧,朕在这里,绝对是不会让你含冤的,你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只是不要信口雌黄便是了。”
那西凉平芷轻轻地个磕了头,只是大概是因为跪得久了,所以动作有些迟缓,那独孤明宇看到了,连忙和曲和说道:“扶你们家娘娘起来吧,她原本身体就是弱一些的,这样跪着可不就是疼了吗?”曲和连忙谢了皇上,就要将那西凉平芷扶起来,可是西凉平芷摇了摇头,说道:“还是让臣妾将这事情说完了,等到皇上分辨清楚了,臣妾再起来吧。”
独孤明宇看到西凉平芷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你便说吧。”
西凉平芷稍微收敛了神色,只是朱唇微启道:“臣妾今日早起的时候,看到自己书桌上有一些是之前写好的琴谱,多是有着思乡的离愁别绪在里边的,就不禁有些伤感,想着这样的好时节,若是总想着从前的事情总归是不吉利的,便让曲和端来了火盆,将这些从前写着幽怨情愫的琴谱给烧了,原本是要给自己换一个面孔生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皇后娘娘竟然就带来了这么多人,不分青红皂白地闯了臣妾的这芷阳宫,即便这芷阳宫曾经住着一个罪人,可是如今皇上已经是将这芷阳宫送给臣妾了,从前的事情便是应该完全忘记的了,怎么的皇后娘娘就可以因为这里曾经住着的人而怪罪在臣妾的身上呢?皇后娘娘自己都告诫过臣妾,不能因为从前的人乱了规矩,如今看来,皇后娘娘是自己心头里面窝着一团火呢。”西凉平芷不紧不慢地说,这些话一点一点地砸在了慕容世佳的心上,听到了最后一句话,那慕容世佳已经难以忍受,说道:“大胆!本宫治理后宫,是最公正不阿的,今天的事情是你宫中的下人来求了本宫,说你在宫殿中行祭奠之礼,便和嫔妃们一块来看一看,若是你不信,可以问一问你那个宫人,看她是不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