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说,你最近总是做梦梦到一位身穿清装的女子,跟一个男人一同站在金銮殿的上头,在那女人转身的时候,上头的屋梁就松开了,就把那个女人给砸死了?”余文轩复述雾以泽的话,“而那套清装就是凌汐子饰演淑妃时所穿的戏服?你就猜测,那个被砸死的女人是凌汐子,所以你就打算撤资?”
“因为只要撤资,《淑妃传》没有你的支持,胡枭龙就会去寻找其他的投资商。而这部剧是业内最看好,最容易爆红的戏,绝对有很多女演员争抢着饰演这个角色。而你早就猜到,新的投资商绝对会有一位女主角空降,带资进剧组是吗?”余文轩越说,越感觉到雾以泽的可怕。
他知道他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也知道他性子向来很是冷漠,但这么生生地把凌汐子的危险转嫁到其他女人的身上,这种狠心,余文轩是第一次看到雾以泽这么做。
“轩。”雾以泽做出这种结果,也是被逼无奈的。
他转头,看着余文轩,眼睛是余文轩从来都没有见过认真地郑重,“我知道我这样做有点自私,但……”
“我不能亲眼看着凌汐子出现任何的危险,就算每次都篡改她的命运,所付出的代价都由我来承担,我都在所不惜!”雾以泽眼神里,太认真诚挚了,可话语却是让人多么沉重。
余文轩已经不知道怎么说他了。
他烦躁地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语气无奈:“雾以泽,你要知道,你是白泽神兽!你曾经统领三界的兽禽,不管怎么,你都要做到公平公正!就是你做不到公平公正,你也不该再擅自篡改别人的命运了,就让他们随着自然的规律,经历生老病死吧!凌汐子只是平常的人,跟我们都一样,你不要再对她厚待了可以吗?”
“可是……”
余文轩摆手,“你别说了!你就告诉我,这一次的篡改,你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似乎是不想让他担心,雾以泽并不是很想说。
“我可以选择不说吗?”雾以泽看进他的眼睛里,那强硬的态度不容他拒绝。
“好吧,OK!”余文轩选择投降,“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顿了顿,余文轩紧闭着双眼,在极力缓解自己心中奔溃的情绪,“泽,那我可以请求你吗?虽然那次绑架凌汐子的人是刘语馨,但最后凌汐子也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罪不至死,我可以为她请求你,到时候可否救她一命?”
雾以泽眼睑一紧,瞳孔在紧缩着。
余文轩再次妥协,“最起码,让她受伤就行,不要让她死,可以吗?”
雾以泽毕竟不是这里的人,要是用了非常手段让刘语馨死去,你他的罪过就非常大了。
雾以泽低下眉眼,把视线转投在电视机上。
电视上的镜头正好是凌汐子,但不是他们的记者发布会了,而是一些八卦新闻的报道。
良久,他才道:“我原本就没有想要她死。”
余文轩腿一软,直接摔在了沙发上。
幸好,幸好。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不希望她饰演这部剧。”这时,雾以泽倏地站起来,说着就往外走。
余文轩及时拉住他,“你要干什么?”
“我不会让她有危险的。”雾以泽直接甩开对方的手。
“你站住!”余文轩站起来一喝,“你认识凌汐子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吗?你以为你想要她不演,她就会不演吗?你觉得可能吗?还是你想跟她说,她有危险,只要不演这部剧,你就能脱离这个危险,你以为她会相信吗?”
余文轩走到他的面前,苦口婆心地说:“不,她不会的!甚至她还会跟你唱反调,更想演这个角色了!”
“可是,我总是担心她,害怕她血淋淋地出现在我的面前!”雾以泽扯开了嗓子吼着,眉宇深皱,“轩,你知道吗?我记起来了。”
余文轩眼睛一眯,“记起来什么?”
“凌汐子的上辈子,也就是郭翎儿那辈子。那一次我救了她,她对我一见倾心,所以就一直在追求我的步伐。我当时所有的精力都在寻找溟铃身上,没有精力儿女情长。”
回忆总是让人感伤的,雾以泽的脸上太过悲伤,悲伤中又夹带无奈和懊悔。
余文轩抓着他衣袖的手颓然落下,不敢相信,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后来呢?郭翎儿的结局是什么?”余文轩问道。
“她的结局很悲惨,在我不在的时候,刘启过来寻仇,就在那家酒楼里,因为刘启叫了杀手,在场面混乱间,杀手砍断了上面的一根房梁。”顿了顿,雾以泽胸口也在这时刺痛起来,“房梁砸了下来,正中郭翎儿的腰身处。她当场口吐鲜血,手里死死地拽着一块香囊,含恨而去了。”
香囊?
“那个香囊……后来她的父亲才说到,那是她幸幸苦苦做了好几天才绣好的,每次都揣在袖子里,想总有见到我那天,能够亲手交给我。”
“轩,你都不知道,许是溟铃关系,在出了危险时候,我心跳得非常厉害,好像要冲破胸腔,跳出来,那种不好征兆的感觉实在是让我太难受了!”
“后来,在我赶到现场的时候,她全身都是血,周围全是血,而她的嘴角里也持续吐着血。那鲜红的血好像水,在冲破坝堤,直往外涌,不管怎么堵都堵不住。”
“我来到的时候,她已经没了气息。轩……”雾以泽回忆似乎很痛苦,没描述一处,就好像有刀子在他心口刮一样,是那样的让人痛不欲生。
“轩,你永远都体会不到,凌汐子血淋淋地躺在血泊里,脸色惨白,没有一点气息,可手里的香囊却被她紧紧地拽着,她爹废了好大劲儿,才从里面抽出来的。”
“那种场面,我实在是不能看第二遍了。上一辈子,我不能好好地保护他,都是因为我,刘启才蓄机报复,她才会死得这么惨。而这次,在我能够知道她有危险的情况下,就算换角了,或许能逃脱这次危险,但我不放心,只要她在《淑妃传》的剧组一天,我都不会放心的!”雾以泽面容坚定。
为了凌汐子,雾以泽可以抛弃所有,甚至逆天命而行。
可凌汐子呢,依旧不知道。
难道这就是孽缘吗?
上一辈子,凌汐子为雾以泽,丢失了性命,而这一辈子,雾以泽就要为了她,而丢掉所有的修为,甚至是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