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晚上逃走了之后,凌汐子再也不敢当面跟雾以泽碰面,或者是再也不敢去见她了。
这几天她都是郁郁寡欢的。
而凌汐子因为没有得到雾以泽亲笔签名,那份投资合同,也没有搞定。
投资的事情没有搞定,导演也没有心情拍戏。
但为了同组的其他演员安心拍戏,胡枭龙也不敢向他们宣布这个事情,只好再去找来凌汐子,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凌汐子,你咋回事儿嘛?这事儿不是好好的吗?你去的时候不是答应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儿的吗?怎么,你现在到底是咋地了?”
凌汐子面容愁绪,感觉很累的样子,双肩耷拉着,转过身:“胡导演,我凌汐子对不起您,对不去您。您交代的时候,我并没有办好,都是我不好,请您原谅。”
凌汐子一转过来,胡枭龙吓得一跳,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指着她,吓得都结巴了,“你你您……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的眼睛怎么肿成这个样子?啧啧啧,你看看你黑眼眶,都黑成什么样儿了,这幅模样怎么还来剧组啊?”
“胡导演,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这事儿确实是我不好,不该这么信誓旦旦地答应了您,结果现在办不到,打自己嘴巴子了。”凌汐子的双肩一直耷拉着,微微低垂着眉眼,说着,就动手给自己抽嘴巴子。
胡导演吓坏了,赶紧从地上起来,拉住她的手,摁住她。
可她倔得很,胡枭龙都摁住她的手了,她依旧使劲地想抬手打自己。
“我说凌汐子,你是不是疯了?!你干什么打自己?”胡枭龙使劲摁住她的手,才不让她有一点得逞的机会。
“给您赔罪。”她看都不看对方一眼,机械性地答道。
“……”胡枭龙脸色稍凝,“你给我赔罪也不用这么打自己啊!”
说着,头一侧,他小声嘀咕:“真的是,你要是打坏了自己,我可怎么向他交代啊!”
“哈?你向谁交代?”凌汐子抬头,看他。
胡枭龙闪措其词,“没……没什么。”并迅速转移话题,“你跟雾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嘛?你们俩儿原本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
想当初,凌汐子在庆宴上被绑架,雾以泽可是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向镇定的他,能出现这种急躁表情,可以体会到,雾以泽是有多着急啊。
凌汐子以为胡枭龙说的是她以前跟雾以泽的关系,蛮不在意地道:“那都是过去式了,以后他的事情,导演您就不要跟我说了。自然,我以后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资格让他管了。”
说着,生气地扭动就走了。
“哎喂,凌汐子,你还没回到我,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合同的事情……”胡枭龙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这么大声喊的时候,陡然降低了声音,继续叫她,“合同事情你得搞定啊,要不然我们怎么继续开工啊?!”
凌汐子回到自己的面包车里,安子迎了上来,给她端来一杯咖啡,小心翼翼地送到她的面前。
虽然身为助理,要给艺人留下一定的空间,不能逼得太紧,也不能什么都要问,这样只会让自己给自家艺人印象很不好。
反正在这个圈子里,说好听点,助理是艺人随身的助理,说难听点就是艺人的贴身丫鬟,人家说炒了你就炒了你,二话不说的。
只不过,从一早上,她去凌汐子家却接她一起去剧组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她眼眶下黑眼圈满布,眼中的血丝弥漫在整个白眼球处,一双丹凤眼肿得像个桃子似得,看不出原来的眼形了。
安子一看她这幅鬼样子,吓得以为进错了房间。
她知道凌汐子心情不好,但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问题一直困扰着她,折磨死人了。
凌汐子愣愣地接过咖啡,问道:“安子,你失恋过吗?”
“不好意思,你这个问题已经问过,我已经回答过你了。”安子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下意识地回道。
可当这条讯息在安子的脑中过滤过后,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安子紧张起来,抓着她的胳膊使劲儿得摇,“姐,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又提起这个了?”
凌汐子仿佛全身都没有力气似的,被安子摇得这么厉害,也没有说什么。
她而是愣愣地道:“安子,你就回答我吧?我……我……我现在好……”一说这,她就彻底崩溃,眼泪哗啦啦地流下,继续哭喊着,“我心里……好难受……好难受啊……为什么……”
凌汐子倒在安子的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儿,泪水像河坝里的谁冲断决堤,哗啦啦地流下,一下子就把安子的肩头衣服给哭湿了。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有事儿好好说,好好说嘛!不要哭,你先不要哭好不好?”安子一下子就慌了,忙手忙脚地抽纸给她拭去眼泪。
可她的泪水好像永远止不住似得,你越劝,她就流得越厉害。
凌汐子演技非常好,特别是哭戏,特别有感染力,很多导演都夸她。
只不过……
虽然说哭戏好是好事儿,但要是运用到现实生活中来,这就可怕了。
就如现在,她那泪水怎么止都止不住了。
“姐,有事儿我们好好说,先不要哭好不好?我跟了你这么久,除了戏中看到你哭以外,在生活中可没见过你哭过的,你这样要是被其他女演员看到了,可是要拿来做文章的。”安子特意在“女演员”这三个字里加重了声音。
可凌汐子却毫无在意:“怕、怕……什么,我、我现在……在我的面包车里,她们拍不到我……呜呜呜……”
“……”
她又继续哭了。
安子撩开车的窗帘,看到没人过来,放下帘子,道:“好吧,好吧,你先哭。感觉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这样或许会好受一点。”
凌汐子直接靠在安子的肩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儿的。
可安子没有注意的是,在面包车的另外一处,没有被帘子遮上的窗子口,被打开了一点,有一道镜头正对着凌汐子,对着她这个模样,录着什么。
凌汐子哭了好一会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好不容易地哭累了,就拿起旁边的咖啡喝了一口,又抽着纸巾再次摸着泪水哭着。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我明明知道他有喜欢的女人了,而他也明着跟我说过,他心里已经有一个女人了,是不会喜欢我的。这一切我明明都知道的,为什么我自己还这么贱,亲自去问有关这个女人的事情呢?”凌汐子一边抽泣一边哭着。
男人?女人?
“姐,你说的是……雾以泽雾先生吗?”安子问道。
“废话!不是他还有谁?!”说起这个,她就感觉自己真的是太贱了!
“我真是没用!明明知道他心中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可我为什么还要贪恋他的温柔和深情?我明明知道,他的这些都不是对我,可我却还在幻想,他的所有温柔和深情都是对我,那该有多好?”
“姐……你别哭了。”安子见她哭得没停止过,无比心疼, “姐,以前你跟他好的时候,你很幸福,我并没有说什么。可你现在怎么伤心,我真是看不懂雾以泽了!既然他心中有人,那就不该打扰你。可他为什么在一周前,就跟你和好,你被绑架的时候,他非常担心,只身去救你,这么看着,他也不像是玩弄你感情之人,可现在为什么就他又出尔反尔,就跟你分手了呢?把你伤的这么深!”
凌汐子继续哭着附和点头,可在安子的话经过她大脑过滤的时候,她猛地支起身体,看着安子。
她双手紧紧地握住安子的手臂,激动地双眼都不敢眨一下,“安子,你说什么?什么我被绑架,雾以泽只身去救我?什么分手?我怎么跟雾以泽好了?我们是男女朋友?”
凌汐子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安子一脸懵逼,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姐,你抓疼我了!”
“快说!”凌汐子大喊了一声。
安子吓得脸色惨白,看她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凌汐子估计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不起,安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我就是太急了,想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回事儿?姐,你怎么了?这些都是你个人亲自经历的,你个人比我这个听说来的还知道的清楚,你怎么会问我呢?”安子也疑惑了。
“我经历的?”凌汐子指着自己,沉思。
安子猛烈地点头。
“安子,你可以说说,我跟雾以泽到底经历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脑袋里好像没有这段记忆……”凌汐子摇了摇头。
虽然疑惑她这个的当事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安子还是如实说了。
当然,这些都是她听来的,虽然有所偏差,但也不会差太多了。
五分钟后。
安子把那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跟凌汐子一五一十地说了,良久,凌汐子才有所反应。
“你是说……”凌汐子深皱着眉头,指着自己,“那段时间里,我跟雾以泽是情侣,过上了一段甜蜜幸福的生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又伤害了我?”
“是的!”
凌汐子再三确认对方说的都是真的,凌汐子深思了几番,在按哦中还是搜罗不出来一丁点有关那段时间的所有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怎么会忘记了呢?她怎么对此一点印象都没有?
感觉她一下子失忆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不,不!不可能!安子,你是不是不忍心看到我伤心,所以说这些话来安慰我的?其实根本就没有发生这些事情,都是你自己编得是不是?呵呵呵,安子你不去做编剧实在是太屈才了!”凌汐子显然不相信。
安子更加疑惑了,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疑惑道:“姐,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在说胡话呢?”
“安子,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但你说的这些安慰话,只会让我更加伤心而已,你还是不要再编了!”
“姐!”安子生气提高了声音,“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你这个当事人不是比我更加清楚呢?怎么会觉得我是编的?”
凌汐子懵了:“可是……安子,你说的这些,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想了这么久,脑中还是没出现一丁点跟你所说的一样场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安子一愣,双眼一瞪,摔坐回了椅子上,一脸得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