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别说,好地方,有点世外桃源的意思,半空中的天然小阁楼,下边一旷开辟好的空地,半块赃灰色的大石板岩子被太阳晒的暖烘烘,一屁股坐下去就跟小时候榆木镇的热炕头一样,让人不想起来,我索性躺下,哈,真舒服。
骡哥也大大咧咧的躺下,单眼皮跟个机器人似的围着周围查看一番,小先生跟水叔保持着距离确做着一致的行为,就是直挺挺的站在原地,看不出脑子想的什么,心情如何,这种人活着其实我看的都累,啥时候都压抑着掩饰着,连人类最起码丰富的情感表情都磨灭了,还有啥劲。
二哥老老实实的坐在我身边“我总感觉这帮人有点古怪!”
“废话,这帮人常年在这种地方干那么累还枯燥的活能正常那才不正常呢!”我不屑的说。
“就是感觉,也许我神经紧张了!”二哥摸摸热乎的石板也躺下。
我们都沉默的各自占据一块,很快汉子头头回来了,肩上顶着一罐子。
身后还跟着三四个样貌出奇的人,第一个不高不瘦,匀称身材,第二个吓我一跳,头顶平的能当桌子用,第三个身高像孩子,但是脸又老气横秋的,后面一个是裹着水桶袍子的长发人,看三围不像女人,但是眉宇间的清秀应该不是男人。
“这是俺们自己个酿造的泉酒,启子给你们灌水的地方是一老泉眼,那水这个季节就是一般甜,要是雪季,泉眼上面的土都冻了,全是冻的枣泥,冰上那么个把月再顺着化冻的雪水渗出来,别提多绝了!”你们来的也是时候,两个月前解冻,我们才一天天接了三罐子泉酒,这是第一罐子,味儿最浓最淳的,来!”
说话功夫,那个清秀的袍子人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来一些小陶罐子,给我们每人一个,汉子头头就挨个倒。
不是吹,我们这些见过世面山珍海味吃腻了的人,还真没尝过这等天然好物,光是汉子倒的时候,半空中瀑下来的泉酒就荡着浓郁的芬芳,带着太阳味道的香甜夹杂着我们来时路上闻到的那种酸气。
我迫不及待的品上一大口,那叫一个舌尖上的奢华享受,舍不得这么干脆的咽下去,我在嘴里转了几圈,牙龈跟牙缝都彻底被这种甜与酸的极致完美揉合洗刷个遍。
就连小先生跟水叔都因为这种享受脸上洋溢起灿烂。
他们俩这种性子的人说的不好听就是势利眼,对于陌生人有着难以跨越的抵触跟疑心,单等着人家舍出血本才认可。
给我们灌水的养路工人启子也回来了,用藤蔓绳子捆着一抱瓶子,个个灌满了清悠悠的水。
品着这等好泉酒,吃着劲道的肉干,我们彼此的关系也亲密更加。
话题扯到了这片枣树的主人。
清一色的他们都对这个话题忌惮着,也许是惧怕,抵触。
汉子头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仿佛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心,才开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