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就剩下霍命自己了,这个时候的人早就看淡生死了,可以说在章颜死后,他就有了追随的念头,用他的话说,他爱章颜,绝不亚于我爱十三。
但是,死,总不能稀里糊涂。
那一夜,霍命就用了刀卡在自己大动脉处,只要打盹就捅一下。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也算是硬汉,人还活着。
可是走出帐篷的时候,才发现,从对面帐篷竟然多出来一双45码的鞋印子,当时队里就他自己接近一米九的身高,45码的脚,可是自己一夜坐在帐篷里,就没出过帐篷外!
也不会是睡觉前的脚印,因为出事后,他有个习惯,总是抹去了之前的所有脚印,就是为了留下最新鲜的痕迹。
这行脚印注定是自己的,或者是另外一个45码的人。
照例,他跟着这行脚印跟踪出去。
结果,最让他傻眼的是,自己看到自己挂在一棵树上,脸仰望天,衣服一样,脖子后头小时候从炕上滚下去跌在桌角上的疤痕都在。
自己在下边看着自己死了,挂在一棵树上!
可是任何事物都是两面的,这个事实,让霍命好几天都挣扎,尤其是那种独自生活在那种鬼地方的日子,但是他也反过来思考,自己的同伴会不会也跟自己一样,根本就没死,那么他们在哪里?跟自己一样,孤零零的游走在这暗无天日,没有止境的茂密丛林吗?
这个问题,他苦苦思考了三十多年,今年已经是第三十一年了。
这三十年来,他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死去还是被代替死去。
“后来,你是怎么出来的?”我问道。
“被一个老猎人救了!”
“是水叔吗?”十三问道。
“他救了我,也从此成为了我的主人,让我心甘情愿寄人篱下的便是一个承诺,让我有生之年再见我的同伴,更重要的是章颜,他说,他们都跟我一样,只是契机不到,不能相见!”
“契机,一个契机,让我空等了三十多个365个太阳与月亮交替的日子!哈,太可笑了!”霍命双膝跪着,爬向那具鲜活的尸首,几乎是泪涌般的用那双长了茧子的宽手去抚摸那张脸庞。
“别,霍哥,我要是跟你说这是我见过的第三个章颜,你还这么伤心不?”
“嗯?”霍命转脸很吃惊。
我就只好把我怎么去了霍字楼,见到了死去的小章,还有来藏北的路上遇到养路工人,看见那个章颜的头颅,云云的都说了。
霍命这下一头雾水。
“照这么说,这些章颜有可能某一个是真的?有可能都是假的?”霍命几乎是脸贴脸的看这具尸体的五官。
“所以,你别犯抽,我倒是想起一事,有一次来我们潘家园,一对耍猴的艺人,那小猴子不是一般的机灵,不说点烟,钻火圈子,认识钱,点钱,简直跟人一样,最后末了竟然还给我塞纸条,我这一看,上边写着救我,我没多想,还以为是杂耍的一部分呢,后来幸亏是店里的伙计拉我上后院,报了警,你们猜怎么着,那小猴子压根就是个孩子,知道怎么弄的吗,有一种耍猴人,从人贩子那里买来一不大的孩子,然后找来一个差不多大小的猴子,活剥猴皮,趁着刚下来的热乎皮直接披到孩子身上,那皮就粘在人身上,下不来了,慢慢的就长在孩子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