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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开元公主回过神,劝到自己女儿:“要想瞒着皇权留下一个遗孤,也不是难事。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会如实禀告给你爹爹。”

如今,她的心态已经放开了。当年那般爱着赵瑾和的时候,她是恨过外室阿容和赵长信这个孩子的,如今时过境迁,她心底有了沈无量,现在腹中怀着沈无量的孩子,赵瑾和对她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了。只是,如果刺杀景王府的主谋真是赵长信,她也不会退让。为母则强,不来招惹她则罢,若敢来招惹她和她的孩子,她会做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

赵长依想说的都说完了,觉得一身轻松。她并不纠结赵长信的事情,毕竟当时她并没有看见她的脸,很有可能是他们知道她的身份,用赵长信这个身份想要套住她。

至于白楠,那就是神经病,她才不要想他!

不过,现在让她脑仁疼的是沈淘宝。我说,你被关了禁闭就关了禁闭,半途出来找本公主哭是为了何事啊?

“喂,沈淘宝,你不是被关禁闭了吗?”

“哦,沈天猫替我被关的。”平静的叙述完这句话,就开始哀嚎:“阿姐啊,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淘宝都要吓死了,以为自己要害了阿姐啊,呜呜呜……”

赵长依咬牙切齿:“沈淘宝你已经快十岁了,怎么还能这么哭!”

“人家还没到十岁呢,呜呜……”

赵长依一跺脚:“行,你哭完之后转告沈青烟,求她千万别来哭!”她又没出事,这哭丧似的一波一波的,究竟是盼她出事啊还是出事啊!

就在赵长依对着哭个不听的沈淘宝头疼的时候,青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贴着她耳边悄声道:“公主,王爷和大爷回来了。听说皇上有意为大爷指婚。”

“可知是何人?”

青菱摇头:“奴婢不知,只听说过几日太后娘娘六十大寿,八国来贺,好像是要和外邦结姻亲。”

“八国来贺?这么说,瑞国也要来人?”

“王爷跟王妃说,瑞国肯定会来人。”青菱有些急,把刚刚听来的话转达给她:“刚才王爷还说了,至于给大爷结亲的人选,公主您也在其中。”

“什么?!”赵长依顿时就急了:“怎么还有我的事?”

“瑞国封了公主名号的,除了开元公主,也就是您康景公主了。瑞国要想与外邦结姻亲,只能有您一个公主了。”

“可是,我母亲开元公主已经与爹爹成亲了,我和沈扶忠算是兄妹啊!瑞国和封国也是姻亲关系,还用的找我吗?”

“既然是八国来贺,结外邦姻亲不一定是和封国,据说各国也会带着公主皇子来的,而且瑞国不得已才选了您,并不一定真让您去结亲。”青菱一想起刚才景王跟开元公主说话的态度,觉得就算皇上糊涂真的应了赵长依嫁给沈扶忠,景王爷也肯定不罢休的:“公主,您别急,就算结果最糟,不是还有景王爷替您撑腰吗?您是景王爷的继女,作为继父,他绝不会让您吃亏的。”

沈淘宝已经不哭了,看见姐姐和小丫鬟窃窃私语把他晾在一旁,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怒不可恕,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很可能被殃及池鱼,于是连招呼都没打,灰溜溜的就跑了。

他跑得快,等赵长依发觉的时候,已经出了小院了。赵长依心里恨恨的,大声发泄:“给本公主吩咐下去,以后我这院子沈淘宝沈天猫与狗不得入内。”

青菱:“……”公主啊,整个王府里都没有狗!

没等赵长依去找自己的母亲追问清楚,开元公主却已经先她一步来找她了。开元公主如今已经有孕七个月了,肚子已经鼓了起来,圆滚滚的。赵长依急忙把母亲搀扶坐下,上次她滚落山坡失踪,加上赵长信的名字忽然出现,母亲担忧至极,脸色都没有以前好了。

赵长依挽着母亲的胳膊撒娇:“母亲,您如今不方便,有什么事直接派人传女儿过去就好。”

开元公主疼爱的摸了摸她的头,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头:“就你嘴甜。”她边说边挺了挺腰,赵长依见她不舒服,急忙从床里拿了个大靠枕垫在了她身后。

开元公主笑:“我们家长依也长大了,知道心疼母亲了。”

“母亲,你就打趣我。”

“哎,”开元公主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这次封国皇太后大寿,八国来贺,你可听说?”她刚才和沈无量在房里的时候,听说长依院子里的丫鬟青菱来过,八成是听见了他们夫妻两个人的争吵。

赵长依跟母亲也不掖着藏着,点了点头。

开元公主拉着她的手,神色有些不快:“八国来贺,相约带上各国适龄的公主皇子,以外邦结亲,稳国泰昌平。”

赵长依不解,所谓八国,其实真正算得上势均力敌的也就是封国、瑞国和夷陵国三国鼎立,其余几个不过是周遭小国,攀附着三个大国苟且偷生。这次封国皇太后大寿,其余小国前来进贡贺寿见怪不怪,却没想到那瑞国和夷陵国也要来。

封国、瑞国和夷陵国三国势均力敌,当年瑞国驸马赵瑾和起兵谋反,抵抗夷陵国的大军未能及时回转京城救驾,旁观的封国趁此时机举兵攻打瑞国,外忧内患。

赵长依的皇外祖父也就是瑞国的呈帝自愿割舍三座城池给封国议和,才能喘口气歼灭了驸马赵瑾和谋反的队伍。后来为了巩固瑞国和封国的邦交,将寡居的开元公主程云卿送往封国和亲,至今十年有余,两国一直保持和平盟友关系。

又因十年前谢家二十万大军大败夷陵,夷陵伤了元气,这些年退居一方,休养生息,这才成了三国鼎立的局面。三国鼎立,最高兴的莫过于那些随时能被吞了的小国。三国国力、兵力相当,互相牵制,没有哪一个国敢轻易举兵侵吞其他小国。

但,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样暂时平衡的关系,早晚有一天要被打破。

八国来贺,由头好听,各国究竟安得什么心思,没有人能说的清楚。

身在异国的开元公主不安,赵长依这个尴尬的康景公主也不安。

她回握开元公主的手,神色担忧:“母亲?”

“长依,莫要担忧,母亲就算拼了命,也决不让你的婚事成为政治的筹码。”

赵长依笑:“母亲,您只要好好养身子就好,不用担心女儿的事情。”

“你马上就要及笄了,我怎能不忧心?”开元公主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女儿的表情,心里想着,如果谢衡之不死,倒是个良配。他从小聪慧乖巧,又实心实意的对女儿好。只可惜,是个命短的,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听说只立了一副衣冠冢。

赵长依贴着母亲,哄她:“母亲,您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好好养身子给爹爹添个心心念念的女儿!”她笑的打趣,开元公主被她的话题一引,也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腹中,手掌轻轻的摩挲着高高鼓起的肚子,笑的甜蜜。

这一胎,有经验的稳婆和宫里的太医都推断是个带把的,沈无量却心心念念要添个女儿,用他自己的话说:“我们家太过于阳盛阴衰了!”这也难怪,他们成亲近十年了,一口气连着生了四个带把的,加上之前景王府原有的四个儿子,沈无量可不就是八个儿子的爹了嘛,而女儿除了赵长依这个继女之外,只有沈青烟这一个亲生女儿,他想再要个女儿,她也是能理解的。

只是,生男生女,真的不是她一个人说的算的。

说到沈青烟,开元公主想起了丈夫带回来的太后口谕:“太后娘娘口谕,召你和青烟明日一起进宫。”

每逢初一十五,有名望的世家命妇都会进宫拜见皇太后。开元公主没有身孕之前也按规矩进宫,有了身孕之后,景王沈无量为妻子告了假,皇太后也准许开元公主不用来了。

皇太后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当今的皇上,小儿子就是不学无术的沈无量。沈无量前王妃去世之后,无人约束他,他就更加的不着调。然后,忽然有一天,他着调了,却连王府后院的女人都不碰了,这让皇太后更加的忧心,还不如像以前那样好些女色的。

后来,正赶上瑞国战败提出公主和亲,虽然是寡居公主,但瑞国皇帝就这么一个女儿,这种和亲也没有坏处,封国也同意了。皇太后本打算让当皇帝的大儿子给这位公主封个妃位扔进后宫,也不怕她翻出什么花样来。没想到大儿子却不这么打算,反而把这位公主赐给了鳏夫的小儿子。

之后,小儿子的转变让皇太后很满意,沈无量不仅不荒淫无度、留恋女色了,反而安安稳稳的跟这位开元公主过日子,还一连气给她生了四个孙子,她怎能不高兴。连带着皇太后对开元公主这个儿媳妇也很满意,只是她不怎么待见赵长依,毕竟这个孩子是开元公主跟前夫的女儿,又有瑞国公主的封号,身份十分棘手。除非必要,她从不召见赵长依见她。

所以,一听太后要见她,赵长依满目疑惑:“母亲,她为何要见我?”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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