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采的?”木兰正色道:“那便是三人都有责任了,你们都要受罚!罚你们每个人采一桶雪水来,明天早上我来检查!”
“是。”三人不敢辩驳,连忙应承下来。
莞水仙皱了皱眉,似是想要向木兰求情,却看到闵倾城给自己使眼色,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
见木兰和莞水仙走了,红梅一骨碌爬起来,掐着腰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说你这人有病吧?就是聪明,就你细心,就你是千金之躯,能尝出水有问题,我们都尝不出是吗?你多什么嘴多什么事啊?你还不如一口要死说不知道,说时间长了变质了就完事了,你现在害的大家被受罚,你说怎么办?”
“怕是真正害大家被受罚的,是那个以次充好的人吧?”闵倾城冷笑着说道。
“别以为你是女官就高高在上了,木兰姑姑什么时候把你当过女官?你不过和我们一样,是个粗使丫头罢了。今天把我的桶给我装满,不然,有你好受的!”红梅说着,便扭头走了。
雪菊站在原地有些为难,她既不想采雪,又不敢对闵倾城发号施令。倒是红梅看到雪菊的难堪,走过来一把抢过雪菊手中的木桶扔在地上道:“还有这个,也一并存满!不然,有你好看的。”
闵倾城笑了笑,并不言语。
吃过晚饭,莞水仙便匆匆赶来帮闵倾城一起采雪,一边采着,莞水仙一边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红梅和雪菊呢?”
“她们不会来了,她们在等我帮她们采好。”闵倾城面无表情的说道。
“怎么可以这样!我去告诉木兰……”莞水仙气不过,说着便转身要走。
“有什么打紧?明日木兰看到那两个空桶,自然会惩罚该惩罚的人。”闵倾城倒是一脸淡定:“我们继续做事吧。”
莞水仙看着闵倾城忙碌的样子,虽同是在宫里当差,可是不得不说,自己的日子比闵倾城要好过的多。这让莞水仙有些庆幸,但更多的,却是替闵倾城捏了一把汗,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第二天一早,木兰便来检查,看到三个空桶里,只有一个是满的,不禁怒火中烧:“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的命令你们也敢不听了吗?”
“回姑姑,这雪水,是奴婢连夜采好的。”红梅站出来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那么为什么奴婢昨夜在倚梅园采雪水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红梅姐姐呢?”闵倾城微微抬起头,面无表情的反问道。
“姑姑,这一点奴婢可以作证。”莞水仙走上前,微微服了服身说道:“昨夜倾城很晚才回来,衣服下摆都被雪水打湿了。”
“姑姑,她说的话不能算数!谁不知道她和这闵倾城交好!”红梅却依旧嘴硬。
“红梅说的,也不无道理。”木兰慢条斯理的一句话,却让莞水仙瞠目结舌,她虽然知道木兰从不待见闵倾城,却也没有想到竟会明目张胆到如此地步:“倾城,你还有什么可以证明,这雪水是你采的?”
“奴婢有个小窍门,就是用茶杯一杯一杯的采雪,再把雪水一杯一杯的倒在木桶里,这一桶水,是一千二百零三个茶杯的容量,不知道够不够精细呢?”闵倾城面不改色的说道。
“红梅,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木兰又问道。
“我……我……姑姑恕罪!奴婢不敢了!”红梅终究还是沉不住气,连连磕头求饶起来。
“你为什么没有采雪水?!”木兰厉声问道。
红梅一边磕头一边唯唯诺诺的说道:“昨日姑姑走后,奴婢责怪是倾城连累了我们,一气之下就让倾城帮我们采雪水。当时倾城并没有推辞!我们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局面啊姑姑!”
“你竟然拿我的话当耳旁风!”木兰怒不可遏的说道:“来人啊!将红梅拖去慎行司处置!”
“姑姑饶命啊!”红梅一边挣扎着,一边求饶着,可两个侍卫却依旧死死的钳着她,毫不留情的越拖越远。
“雪菊,你有什么说的?”木兰问道。
“奴婢知错了,奴婢无话可说。”雪菊吓得早已连话都说不利索。
“你的态度倒还算端正,来人啊,拖出去打二十大板。”木兰的语气缓和了些,冷冷的发落道。
雪菊没有辩解,默认了木兰对自己的惩罚。
最后,木兰将目光转向闵倾城道:“你若是答应她们二人,那么为何不将她们的桶采满?若是没答应她们,那么为何不当面和她们说清楚?今天的事情你同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念在你完成了我交代给你的任务,我便从轻处罚,你去把她们二人的桶采满,若是采不完,不许吃饭!”
闵倾城深呼吸一口凉气,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是。”
“水仙。”木兰忽然喊了莞水仙的名字。
“姑姑。”莞水仙连忙服下身应道。
“主子让你抄的诗书,你可抄好了?”木兰问道。
“就快好了。”
“那还不赶快去抄!若是让我看到你帮她,你就给我吃不了兜着走!”木兰喝道。
莞水仙不放心的看了闵倾城一眼,无奈的低头道:“是。”
闵倾城提着两个木桶往倚梅园的方向走去,步子坚定,背影却不免有些忧伤。自己让墨南灏将自己安排到这厚德宫做女官,目的就是接近大皇子,从而助墨南灏夺位。而现在,自己非但连见大皇子一面都困难,更是每天都在做这种下人的粗活。
倚梅园的梅花开的正好,但毕竟正直严冬,尽管是白天却还是少有人走动。闵倾城虽惋惜这满园嫣红无人赏看,却不得不承认这为自己提供了便利。自己在沧澜的功夫虽有些荒废,可是脚下生风,采些雪水还是富富有余的。闵倾城穿着一袭红裙,在倚梅园里不断的旋转着,从远处看,倒像是个火红的精灵,所过之处,洒下点点烙印,让这倚梅园瞬间变得生机勃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