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收拾出行囊,只等那一弯玉兔弯月生出来,让老头祭出鬼纛,便可连夜进发罗浮山。
是夜北风大作,陈云海在胡同牌坊下摆一个供桌,烧一陌纸钱,方祭出鬼纛,祝道“今夜老小子驰援罗浮山,愿得诸位灵力助我。祈四方阴兵入鬼纛,随老小子一行则个!”话毕,只见风从八面来,稍纵即逝,便只剩了呼呼刮的人脸生疼的西北风。陈云海把鬼纛往怀里一揣,从供桌上提起饱墨大毛笔,在一张冥纸上刷刷写了一溜字,由于字写的太难看,众人竟没看懂,还以为他画的鬼符,王小炮第一个发话“师父,你画的符是啥个意思勒?”陈云海看着一脸纯真的王小炮,不觉老脸青一阵白一阵,又不好意思承认他刚才写的是正儿八百的汉字,只好支支吾吾的解释道“为师刚才画的符……是张借条,给北阴帝君借纸马的条……”说完抓起借条羞红着脸便走进了小院,众人赶忙尾随赶上。
到得小院,陈老头把借条点着,顺着枯井扔了下去,不多时,又是熟悉的那股黑烟冒了出来,没有纸马,竟是上次借粮的黑脸判官,判官对着陈云海打了一个揖,“老陈哪,今日酆都当我值班,看到你烧的冥纸飘飘悠悠顺着阴脉飘了下来,赶忙令鬼卒呈与我看,看见你画了许多小蚯蚓,找了当值衙役,也没人识得,莫非阳间换文字了?不知何意,怕误老弟大事,特上来一问。”众人听后恍然大悟,一通大笑,老陈看了看众人,愈加感到丢人,心中暗暗发誓下辈子要听老师话,好好练字。
待陈云海把借纸马的事一说,判官连连应允,转身下了枯井,不多时,又是一阵黑烟,从井里浮出四匹北阴鬼地战马来,两黑两白。大家背起行囊,王小炮道袍里卧着九斤红,这两天吃的安逸,这小畜生竟然睡着了,众人翻身上马,趁着一弯朗月,紧夹马肚,一扯缰绳,像南飞驰而去。
一路上少不得饥餐渴饮,夜行昼歇,红日露头就把纸马收入鬼纛,夜间骑行。就这样行了三四日,竟然到了南越属地,可见北阴战马脚力非同小可,这也只是北阴鬼地寻常战马,如若换乘鬼将精骑,又另当别论了。
眼看着罗浮山不远,众人连夜骑行,又是皓月当空的晚上,山路被月光照的白花花一片,众人静骑不语,只有睡着的九斤红在王小炮怀里不时咯咯的呼噜两下。忽的平地起了一阵风,直刮的战马鬃毛倒卷,人眼难睁,风来的急走的也急,众人正惊奇这阵风来的怪,却听王小炮大叫一声,“前面站着个人!”众人抬头看去,果然月光山路上立着一个穿着白袍的人,佝偻着身子,应该是一个老头。众人正待向前看个明白,陈云海忙止住大家,说了一句,“林间老鬼!”众人心下吃了一惊,忙拽住马头,才发现纸马不仅不用拽,竟有往后退的意思,到底陈云海口中的林间老鬼是何方神圣,竟惹得鬼城战马惊惧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