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靳慕寒被秦念芯重新邀请,回到公寓。在他看来,第一次就是开始,以后他都能找到合适理由,回到他们这个家。
不过,秦念芯傻乎乎地关心男人的身体状况,没察觉到男人的小心思。
与此同时,丁誉在秦宅门外徘徊,满脑子愁绪,不知该怎么向母亲白翠萍说明所有事情?
时至清晨,丁誉扔掉手中的烟头,沉默地踏入屋内。
随后,他简单地用过早餐,便依照秦念芯的提议回秦氏,进行一场表面的交易。出门之际,白翠萍脚步急促地下楼,边戴上耳环。
“小誉,今天事情极具意义,我担心有意外,还是我们一起过去。万一发生什么,两人总比你单独应付要强。”白翠萍说着,伸手接过保姆递来的黑色皮毛大衣。
丁誉脸色微变,他心想母亲一旦在场,所有一切都会暴露了。而他经过深思熟虑,计划待他们出国定居后,他再选择好时机向母亲解释……
想着,丁誉往回走一步,俯身凑近白翠萍耳边,“妈,家里可能有别人安插的眼线,这件事情不宜张扬。另外,避免夜长梦多,你现在马上打包所有行李,我一旦拿到钱,就立刻转到我们的国外账户上。”
他看眼腕表时间,沉吟片刻。
“妈,你不要回公司,我们中午直接在机场碰面吧。”
白翠萍看着他凝重神色,与昨日的轻松截然相反,她不禁有些纳闷与担心。
“小誉,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白翠萍思索着,沉声又问,“秦念芯知晓我们暗中售出秦氏的消息了?”
如今,秦念芯是他们唯一忌惮的人。
丁誉点头,又摇头,“我不确定,可她既然保护爸,那肯定有所计划。她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就怕她已想到方案对付我们,而我们对她的计谋一无所知。”
听着,白翠萍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贱.人,我就猜到她不会轻易放弃!”她厉声骂着,忽然记起她与丁严的协议,侥幸问道,“小誉,丁严答应我,不再插手秦家的事,他应该不会反悔吧?”
毕竟她给了他丰厚的财产,足够他潇洒地过完下半辈子。
丁誉深叹口气,平静地看眼自己母亲,轻声吐出一个事实。
“妈,你若相信爸,你们就不会离婚,并闹成如今这般僵局了。”
白翠萍双眸微冷,眸底掠过一抹懊恼。她咬了咬牙,两手愤怒地拍打一下。显然,她完全相信丁誉的猜测。
虽然她自觉秦念芯最终还是输家,但她仅想拿到钱,并不想继续与秦念芯恶斗,让自己名利受损。
白翠萍掂量着利弊,最后认同丁誉的做法,“小誉,那我现在让人收拾行李,并订好机票。你把财产分批转移出去,就到机场。”
丁誉点头,眼底飞快滑过一抹歉意,稍纵即逝。
随即,两人分头行事。
午间,海市机场VIP候机室内,白翠萍与丁誉安静等候着航班登机时间。
对丁誉而言,事情进展一切顺利,也逐渐接近尾声。现在,他只要带白翠萍出国,并想尽办法切断她与国内的联系,那他们两代人的仇怨就能彻底了结。
“小誉,账户金额都到账了吗?”座位上,白翠萍心心念念的东西,还是那些钱财。
丁誉思绪被打断,他回头,冲着白翠萍微微一笑,“妈,你放心,所有都处理好了。以后,我们就安心在国外定居,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白翠萍欣慰一笑,轻拍着自己儿子的手背,满目慈爱。
“男儿志在四方,相比你委屈地陪着我到处转悠,你还不如尽快给我找个儿媳妇。接着,你们再生几个孩子,我也能享受天伦之乐了。”白翠萍忽然想起苏曼,脸色当即暗沉,“但是,我事先警告你,你找谁都成,绝对不能和那个什么苏曼再纠缠不清!”
可是,他只喜欢苏曼。
丁誉眉头蹙起,暗中嘀咕着。
他瞅着白翠萍脸色难看,倒是没有反驳,“再过几年吧,等我做成一番事业,我再考虑其他事情。”
白翠萍嘴角扯下,表露无奈。
接着,两人平和闲聊着。不久后,机场广播响起航班登机的通知。
白翠萍与丁誉相视一笑,丁誉扶着她,朝登机口走去。半途,白翠萍的手机响起,她扫一眼来电号码,脸色刹那间有些变化。
接着,她关掉铃声音量,微笑道,“小誉,时间还来得及,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丁誉毫无察觉,准备跟着白翠萍,后者摆手示意。因此,丁誉留在原地,耐心等待。
趁着空挡,丁誉心想事情已经办成,他应该告诉秦念芯。
想着,他拨通秦念芯电话。
此刻,秦念芯正与同事商议新的合作项目。一般情况,她都不会接听电话。
只是,她看到丁誉的来电,转瞬联想到他们昨晚所商谈的事……
“凌琳,我要接听一个重要电话,你暂时帮我主持会议。”秦念芯吩咐助理,继而拿起手机,径直走到室外。
走廊处,秦念芯透过明净玻璃窗户,望着阴沉的天际,“什么事?”
“姐,我们准备登机了。”丁誉大手握住原木扶手,眸中流露一丝不舍,“我这次出国,或许要几年才能回来,你一人在国内,多加保重。”
秦念芯红唇抿着,胸口有些沉重。
丁誉牺牲自己来完成她的计划,可她如今没能给他提供任何帮助。这辈子,欠她与母亲秦芸的人,是丁严与白翠萍,结果要丁誉这个无辜人来偿还,实在不应该……
“嗯,你们也是。”哽咽几秒,秦念芯平静回应,眼眶却湿了。
丁誉仰望着天空,虽天气暗沉,但不曾影响到他的畅快心情。
“姐,等我安抚好我妈,我们还会再见面。还有,你帮我给苏曼带句话。”丁誉眸色微动,饱含期待与丝丝卑微,“如果可以,请她再等等我。”
秦念芯暗想,苏曼估计不会再等了。
但她不忍心打击丁誉,轻声回答,“好,我会转告她。另外,你以后有任何需要,若我能帮上忙,你随时来找我。”
丁誉微笑,接着聊起秦氏内部的安排。
秦氏落入丁严手后,四年来,公司利润仅在秦念芯与靳慕寒结婚初期,有所增长,其余一直处于盈利支出勉强持平状态。
针对这种状况,又在靳慕寒的建议下,丁誉暗中做了一些调整,替秦念芯减少部分困难。
两人聊着,丁誉眼角瞄到白翠萍从不远处走来,他急忙切断话题,结束通话。
白翠萍走近,目光深沉地盯着丁誉,让丁誉蓦然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妈,怎么了?”丁誉搀扶着她,轻声问道。
白翠萍冷哼一声,当即骂骂咧咧的,“你说,现在人的素质怎么这般低下?明明大家都派对,她偏要插队,仗着自己三五成群,欺负我一人啊!还有,机场经理也有毛病,看着对方有几个臭钱,就不敢按照规矩行事。若我目前不是情况特殊,不宜声张,老娘要他们跪下,给我磕头认错!”
丁誉听着,大抵猜到母亲与别人闹架。
他想着自己母亲得理不饶人的个性,又不想节外生枝,便赶忙安抚,“妈,你别生气,跟他们一般见识。”
白翠萍轻抚着胸.脯,不悦地点了点头。
随后,待白翠萍怒火微降,忽然轻啊一声,“小誉,我有几套贵重首饰落在车上了!”
丁誉皱眉,抬头望着墙壁上的钟表,登机口还有十分钟便要关闭。而他们的车,他吩咐查仁逸开走了。
现在再去拿,时间恐怕赶不及。
“妈,你别担心,我现在让查仁逸寄到国外。等我们落地后,你就能拿到了。”丁誉提议道。
白翠萍脸色大变,坚决不同意。
“我那几套首饰价值千万,还是不断升值的珍藏品,万一邮件中途丢了,谁赔我?再说,查仁逸向来见钱眼开,他指不准会私吞。小誉,你让查仁逸立刻回头,我要拿回首饰,不然我不安心。”
白翠萍坚持,而丁誉清楚自己母亲向来珍爱珠宝首饰,也不想闹出不愉快。
想着,他颔首,“好吧,我先改签航班,再让他将东西送到机场。”
白翠萍满意一笑,径直往外走,似迫不及待要拿到那几套首饰。
不久后,车停在机场门口。
丁誉瞄着车牌号,大步走过去。背后,白翠萍步伐稳健地跟着。
“查秘书,麻烦……”丁誉拉开后座车门,看向驾驶座的人。
不料,脑袋被人用硬物砸去,他当场晕厥。趁势,那人麻利地将丁誉拽入车内。
白翠萍冷漠地看着眼前一切,淡然上车。
车疾速驶出,远离机场。
车上,白翠萍瞪着脑袋流血的丁誉,咬牙问道,“丁誉,你怎么能联合秦念芯那个贱.人来骗我?”
她万分恼火,两手抓住丁誉衣领,用力扯动着,又悲愤质问。
“我可是你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你怎么敢做出这般不仁不义不孝的事?”
驾驶座处,男人全身黑灰色衣物,脸也被面巾蒙住。
他听着白翠萍的问话,讥笑一声,“白翠萍,你儿子不像你和丁严,他心还有不值钱的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