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深看她一眼,怕她再遇上坏人,表面冷淡,语气却柔软了不少,开口道:“城里不安生,姑娘一人还是早些回家。为保姑娘安全,我送姑娘回去吧!”
送她回家?开什么玩笑?
“多谢公子好意,不用了,我自己能够回去!”她一听,有点慌了,生怕她真就送她回去,赶忙委婉拒绝道。
说完这话,她也不等他有所反应,直接转身离开了。
他愣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回想着她的一颦一笑,他有些怔神。
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却不知名字的紫衣女子,就是她给他的第一印象。
她的背影,很快的消失在人群里。他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往另一方向离去。
她不知去哪儿,仍旧是在大街上游走着,歪头歪脑的各处看着。她脑中偶尔也会想起刚刚的男子,那个外表冷酷,却打抱不平的男子,便是她对他的第一印象。
玩了一天了,她也累了,看着渐渐黑了的天,夜也已来临,她也该回家了。
她身影一闪,飞上了天际,没多久便到了南天门外,靠着令牌,她顺利的进入了南天门。
正在她沾沾自喜时,突然从一边传来一个声音,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小妹,你去哪儿了,这么久才回来?”
她循着声音看去,发现是大公主说的话,她快步到大公主身旁,一脸讨好的笑道:“诶呀,大姐,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大姐最好了,不会告诉母后的对吧!”
“这可难说了!你生性顽皮,若是不看好你,你肯定闯祸了,我必须告诉母后才行!”大公主面色一僵,严肃道。
闻得此言,她顿时就慌了,赶忙嗲声嗲气的撒娇道:“大姐!我知道你最好了,是对我最好最疼我的人了!你一定舍不得我被母后责罚的,对不对?若母后知道了,处罚我,大姐你忍心么?”
“哎!”大公叹了口气,思索了下,若这小妹真被处罚,她又不忍心,便板着脸说道:“你这丫头,好吧,我不说就是,但下不为例!”
“好!”她点头如拨浪鼓般,挽着大公主的胳膊,笑道:“哎呀,大姐快走了,我饿死了!”
说着时,她拉住大公主,往宫殿所在走去。
此后一连几天,她都是这么过的。她每天白天下人间,一到晚上就回天庭。但那几日,她却再没见过那个白衣男子,也没见过那只修行的狐。仿佛,他们都消失不见了。
莫名的,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下到人间时,她总期盼能见到那个白衣男子,结果一次都没见到时,她不由的心生失落。
她扪心自问,这样的感觉,难道就是喜欢么?
一连好几日也都这样过了,她又一次下界,又经过了那天下界的树林,想起了那只白狐,也不知道它好不好,就走入了树林。
在树林里,她看到了一只蛇。那蛇是紫色的,单从外形来看,很是让她喜欢的。可是,那蛇好像快死了,身子拉直的,双目也看不到多少生机。
她心里不忍,蹲下来仔细一看,发现这蛇没什么生机了,但还没死,有点微弱的呼吸。她心下打定主意,她要救这蛇。
她伸出手来,手掌停顿蛇的上面,她的手上顿时闪出柔和的白光,照在了那小蛇的身上。
当她将手放下时,那紫色小蛇奇迹般好了,在地上游动起来。或许是那蛇知道她救了自己,它一双淡紫色的眼睛,顿时闪烁出淡淡的紫光,直直的看着她。
看到这样的情况,她顿时就明白了,这是一只修行的蛇。当下,她也是无聊的,她将那蛇拿起放在手上。那蛇任由她拿起,很温顺,没有一点反抗。
那蛇匍匐在她手上,蛇尾偶尔卷一下她的小指,像是在表示它的友好。她盯着它,微微一笑,问道:“喂,你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受伤了?”
果然,这蛇确实有些道行,口吐人言道:“我是被一只蜘蛛精打伤了,逃到这里来的!”
原来如此。
她看了它一会儿,这才放下了它,要离开这里。
那蛇匍匐在地上,却没有离开,直直的看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姐姐,谢谢你救了我!”
“不要随意走动,不安全,你还是找个隐蔽的地方修行吧!”她扭头看它,友善的提醒道。
“好!”那蛇点了下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又问道:“姐姐,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么?”
“明熙!”她顺口道,然后转身离去。
小蛇喃喃的把她的名字念了两遍,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又说道:“姐姐,我叫冷亦然!”
它不知道她听到了没,只是看到她点了下头。但其实,她真的听到了。
不过,她心里想到,这小蛇刚好,若是再遇害,岂不糟了。所以她转身走了回去,将小蛇拿起来,用一个小瓷瓶收入其中,带在身上,待过段时间再放了它。
一直往前走,都快天黑了,她也没到城池所在。只不过,走在林间时,她听见一处传来嘈杂的喊打喊杀声,她当即就想到是有人在打斗。她想着,反正她也无聊,不如就去看看。
她循着声音走去,随着声音越来越嘈杂,她果真看到一群人在打架,是一群蒙面人,还有一个身穿铠甲的男子。只是当她看清那人模样时,心里顿时就是一喜。
那个男子,是那个打抱不平,救她于危难,外表冷酷的男子。只是,他或许不一定记得自己吧,她心里是如此想的。但,能再次见到他,她还是很高兴的。
不自觉间,她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很浅很浅,不细心是很难被人发现。
她深吸一口气,朝着那边靠近过去。可,很不巧的,那男人虽然武功超群,但双拳难敌四手。那男子一时不察,被一个黑衣人砍伤了一刀,胸口又被人射了只飞镖。
那男子终于难以支撑,一下就跪了下来,单膝跪地强撑着不倒,却是噗一下吐出了一大口血,很明显的受伤严重,又中了毒。
她顿时心里一慌,她必须出手了,不然那男子必然被杀害。果然的,她一念至此,那些蒙面人见男子受伤,全都举刀朝男子砍去。
于是,她施法将几个蒙面人定住。同时,那男子见危险已缓解,顿时放松了下来,立马就要栽倒下去。
但,就在男子快落地的时候,她准时来到他身旁,一下就扶住了他。他看到她时,也不由一愣。那个紫衣女子,自己竟然还能见到她。他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笑意,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她还是看到了。
她知道他中了毒,为了不被他看到自己施法,她立马将他弄晕了。她用仙法治愈他的伤口,她施法变出银针,施针将他身上的毒逼至不会丧命的部位,以免毒素攻心,要了他的命。
做好这些,她长舒一口气,背上他在山林里走动着。好在幸运的,她在山里看到了一个农户。
农户很好心,收留了他们。她将他放到了床上,就出了房间。她不顾夜黑,独自走在山里,打算采一些药回去。
好在她是仙,变个灯变个背篓的,都是小事,加上她好学,曾跟神医金鹊学过医,知道什么药可以治毒。
在山里折腾一番,她采集了草药,这才又回到了农户家,赶忙去房间看了下,好在男子没什么事,只是脸色苍白,仍是昏迷的。
她又出了房间,将草药洗净,在厨房煎起了药来,小心翼翼的看着,生怕药煎不好。
大约一个时辰后,她端着药回了房间,发现他仍旧昏迷。她替他把了下脉,情况不是很严重,却也不容乐观。必须马上让他将药喝了。
可现在,他昏迷了啊,怎么办呢?
她看了眼那碗药,这才端过了,拿勺子舀了一口,就喂到了他嘴边,要喂他喝了。可是,他不会喝啊,药都顺着他的嘴角流掉了。她只好放下药碗,取了腰间的手绢替他擦了擦。
可这动作一出,她不禁有些面红,她何时跟一个男子如此亲近,这可会让她不好意思啊。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因为那碗药必须喂他喝了。可他昏迷了,喂他喝他也喝不下去。
这可怎么办?
她思来想去,用法术变出一根管子。她打算以吸管吸药,然后喂他喝了。可是,这个法子,不是等于变相的肌肤之亲么,她哪里能那么大方。但是,不救他,她又做不到。
内心纠结一番,最终她忍住羞報,用吸管吸药,将那碗药喂他喝了。做完这些,她整个人如释重负,但她却出身大汗。
她擦了下额上的汗,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脸上有些脏。所以,她又去打盆水,给他擦了擦脸,还有手。
做完这些,她都感觉有点累,倒杯水喝了,她就在房间里的桌子旁坐下。或许是真的累了,她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嘶……”突然,一声低呼惊醒了她。
她抬头一看,那个男子醒了,似乎要起来,却又不便起身,表情有些难看。
“公子,你醒了!”她道。
“……是你!”男子闻言,顿时一惊,立马朝她看去,脸上浮现一抹不易察觉惊喜。
“嗯,公子你可好些了?”她微微一笑,点头道。
“……好多了!”他愣了一下,淡淡的问:“是你救了我?”
她点了下头。
“多谢!”他说。
“区区小事,何足挂怀,公子言重了!”她道。
区区小事?
他对自己的伤清楚不过,差点就要了自己的命。此刻却被她所救,还好得七七八八了。由此可见,她不仅美貌过人,医术更是了得。
此时此刻,他是这样认为的。
她见他醒了,立马出了房间,去农户的厨房,给他做了些早饭,又给他送了去。
她放下东西时,像是想到了什么,这便告辞了。因为,她出来很久了,必须要回去了,不然就麻烦了。
见她离开,他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问道:“得姑娘相救,林越感激不尽,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听到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她喃喃的念了两遍,这才记下了,笑道:“明熙!”
说完,她藉由父母见她彻夜未归,定然会心急,必须回家了,让他好好养伤,这才离开了。
只是离开前,她仍是不放心,便嘱托农户照顾他,农户好心的答应了,她因此才放心了。
她来到了一处树林,确定无人看见,她身影在原地一个旋转,化作一道紫光飞上了天。
她回到了天庭,回到了住处,所幸她一夜未归,也并未让人发现。坐在房间里,她支退了下人,房门关上后,她将那条小蛇放了出来。
那小蛇匍匐的在桌上,抬起头来,对着房间东瞧西看一番,然后问道:“姐姐,这是哪儿啊?”
“我家!”她笑道。
她在外忙了一天,倒是有些累。于是,她倒了杯茶,也就是她们常喝的琼浆玉液。一口饮下了,就要去睡觉了。
至于琼浆玉液,可除秽气,净化仙体,便于她们修行。
她见小蛇受伤刚好,也就倒了杯琼浆玉液给它喝了。结果,小蛇喝了以后,身上突然爆涨紫光,然后它突然变身,竟是变成了一个紫衣少年,年纪约摸也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样子有着别样的俊俏。
她很开心,看样子,这修行的小蛇,喝了琼浆玉液,能有助它增长道行,她心里想着,以后还要给它喝。
一仙一蛇聊了几句,小蛇变回蛇样,她将它收好,这才睡去了。
大概两个小时候,她睡醒了,草草的吃了饭,就出了南天门,下了凡间。
她去到了农户家中,却不见了男子的身影。她问了那农户男子去哪了,农户说男子在此待了半个月,也就半个月前离开了,至于他去哪儿,农户表示不知道。
可不是嘛,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她回去了两个小时,在人间也就是一个月了。只是,如今他不知去向,她与他,是否还能相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