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在昏迷了半个月之后醒来的,醒来后在得知六皇子陆瑾平谋逆,软禁了二皇子陆瑾祥以及留在京中的宗室及一干大臣后十分震怒,一连下了几道圣谕,誓要把陆瑾平这个不孝子抓住再处理极刑。
四皇子陆瑾瑜在跟皇后商量了之后,觉得这是一个表现他能力的时机,遂主动向皇上毛遂自荐,要求能够带兵回京擒拿大逆不道的六皇子陆瑾平。
一番激动的慷概陈词,陆瑾瑜的陈述打动了皇上,同意命他为主帅,率两万兵马回京擒拿六皇子陆瑾平。
陆瑾瑜带着大军回京,与一直围守京城的勤王大军汇合,陆瑾瑜立功心切,刚愎自用,不愿意听其他将军的建议,也不讲究什么战术方法,一味蛮横地命令下面的兵士进攻。
京城城高墙厚,哪里是用强攻就能轻易攻下来的地方,一连打了好几天,陆瑾瑜的大军依旧毫无进展,完全攻不进去。
陆瑾平在里面令命他的亲信队伍据守不出,严酷镇压有异心的人,如有不听命者,杀无赦。
如此僵持了好几天,陆瑾瑜还是没能把京城攻下来,军队里受伤的兵士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心焦,他是想要借此事立功的,如果不能攻下京城拿下陆瑾平,那他这次出征也就白费了,在皇上那儿也逃不了任何好处。
最后终于有个跟陆瑾瑜关系不错的将军看不下去,偷偷给他支了招,让他往城里投射劝降书,只要是主动接了劝降书投降者,免除一切罪责,既往不咎,如有立功者,将论功行赏。
这一招一经使用,果然有效,当天夜里就有人想要偷偷逃出京城,只不过被陆瑾平的人发现,被当场杀了。残酷的杀戮震慑到不少人,但也阻止不了更多已经生了异心或是不愿意跟陆瑾平同流合污之人。
陆瑾瑜每日命人继续往城里投射劝降书,又如此过了两天,终于有将军带着一对人马从城里逃了出来。后来几天,逃出来的人就更多了。
然后是里应外合,发起了最后的进攻。
窝在皇宫里的陆瑾平知道大势已去,却又心有不甘,他谋划了那么久,酝酿了那么久,十几年都被几个哥哥压在头上,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一次,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咽不下这个口气。
他拿着刀在皇宫里到处乱砍乱杀,状若疯癫,就像练功的人走火入魔了一样,见人就杀见人就砍。
他一路杀到软禁二皇子陆瑾祥的宫殿,那里同样软禁着陈阁老和陈昱霖。新科状元陈昱霖早就被打得不成人形,一身脏污地躺在角落里,陈阁老在旁边守着他,二皇子陆瑾祥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想办法或是在等着人来救。
陆瑾平满身是血,提着刀冲进来的时候,陆瑾祥和陈阁老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眼神防备地看着他。
“你,你要做什么?”陆瑾祥忐忑不安地问。
“我要干什么?”陆瑾平抬头仰天大笑,风头散发浑身是血的样子犹如地狱里来的恶魔,忽地一下把手中的刀指向陆瑾祥,双目透出嗜血的杀气,“反正我也活不成了,你们都别想活,都给我陪葬!”他大叫一声,扬着刀就向陆瑾祥砍去。
“啊——救命!”陆瑾祥心惊胆咱地失声尖叫,惊恐地往后退,胡乱躲避陆瑾平的乱砍乱杀。
陈阁老也是吓得不得了,他此时也是管不了陆瑾祥和陈昱霖了,拔腿就往外面跑,可是刚跑到门口,他又被守在外面的侍卫逼退了回来,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一刻钟之后,屋里的砍杀声终于消失了,彻底安静下来,陆瑾平的身上散发出更浓重的血腥气,他拖着刀浑身戾气地走了出来,身后的屋里,是倒在血泊中的陆瑾祥、陈阁老还有陈昱霖。
“六爷,我们逃跑,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身边的亲信劝道。
陆瑾平凶恶地瞪大了双眼,狠狠地逼视着他,“逃,我现在还能逃到哪儿去?逃了他们就会放过我吗?不会,他们不会放过我!所以我不逃,我只要他们的命!”
“六爷……”
“别说了,跟我去前面!”陆瑾平大步就往前走。
“六爷……六……”
陆瑾平倏地转过身去提刀架在亲信的脖子上,冷声警告道:“你啰嗦一句,我就杀了你!”
亲信无可奈何闭了嘴,陆瑾平带着所剩不多的人马赶去前面,陆瑾瑜带的大队人马已经杀了进来,他要去跟他们决一死战。
也许是早就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反而变得无所畏惧了,陆瑾平这边所剩的人数不多,但各个都跟着了魔一样,完全杀红了眼,跟陆瑾瑜的人马打得难舍难分。
不管这场血腥的屠杀还要进行多久,但最终的胜利是属于他的,陆瑾瑜得意洋洋的坐在高头大马上,毫无心理负担地欣赏着底下的绞肉场,想象着他在此事中立功之后,皇上将会对他如何刮目相看,他凭此从众皇子中脱颖而出,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也是唾手可得了。
正想到兴奋之处,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在他还没反应过来那句“小心”是对着谁说的时候,就蓦然感觉胸口一疼,他下意识低头去看,就见一支箭不偏不倚地射中了他的胸口,箭尖锋利无比,入肉三寸,他的身子顿时一软,咚地一声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不好啦,不好啦,四爷中箭啦!”有人大声的呼喊起来。
一人一叫,众人都跟着叫起来,叫喊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大声,传出好远。
陆瑾平听得叫声,得知陆瑾瑜中箭了,想来是没救了,忍不住就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天意,这是天意,陆瑾祥死了,陆瑾瑜也死了,就只剩下我了,就只剩下我了,哈哈哈哈哈……”
“呃——”陆瑾平张狂的大笑声骤然一停,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对方,只见一个年轻的勇猛的士兵将一把长剑刺进了他的胸膛,尽管那个士兵已经被他身边的亲信一人一刀砍成了肉泥,然而他也快要活不成了。
血流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来,他望着前面杀得你死我活的两拨人,咧开嘴咯咯地笑了,笑声震荡着他的胸腔,更多的血喷涌而出,他的血就要流尽,尔虞我诈的人生就此终结,他往后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有关京中大变的消息传入边城已经是七八天之后,那个时候陆瑾明正在组织人手与北陆鞑子进行最后的决战。
当陆瑾明得知陆瑾平、陆瑾祥、陆瑾瑜、陈阁老、陈昱霖等人的死因之后,还是忍不住唏嘘了一下,“这几个人竟然就这么死了。”也是太便宜他们了。
姚锦绣道:“现在皇上病重,皇后没了四皇子也伤心得病倒了,朝廷连个主持大局的人都没有,估计皇上会传召你回京。”
陆瑾明默了一下道:“等把北陆鞑子赶出去了再回京。”
此后,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京中确实如姚锦绣猜测的那样传来了皇上的圣旨,令命陆瑾明火速回京。然而陆瑾明接了圣旨却没有照做,而是把圣旨丢在了一边,继续研究对付北陆鞑子的方法。
半个月之后,陆瑾明率大军跟北陆鞑子在距离边城一百多里的沙龙坡大战了几场,最后北陆鞑子实在不敌勇猛善战的大周将士,其实是陆瑾明培养的主力将士,不得不战败而逃,丢盔弃甲地逃出了大周边境,偃旗息鼓再不敢犯边了。
打退了北陆鞑子,陆瑾明又在边城整顿了一番,五天之后才带上姚锦绣以及一小队人马回京。
回京的那天早上,姚锦绣睡得有点儿沉,陆瑾明起床也没让人叫她,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她连忙叫来珍珠和翡翠伺候她梳洗。
梳洗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恶心反胃,还在心里大骂陆瑾明太不懂得节制了,昨天晚上把她折磨惨了,肯定是受凉感冒了才会这样。
姚锦绣在心里狠狠唾弃了陆瑾明一番,正唾弃得起劲儿的时候,练完武的陆瑾明回来了,还亲自端了早膳进来。
“什么味儿?”姚锦绣一把捂住鼻子问。
“鱼片粥。”陆瑾明端着早膳走近,把鱼片粥放到姚锦绣的身前,“这是新鲜的活鱼做的粥,味道很不错,你尝尝。”
“呕……”一股浓烈的鱼腥味儿钻进姚锦绣的鼻中,她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味道,胃里一阵干呕,张嘴就吐了出来。
陆瑾明吓得脸色都变了,慌忙扶住姚锦绣的背,关切地问:“怎么了怎么了?我马上去请大夫!”
“不用。”姚锦绣一边抓住他的胳膊,笑着对他道:“我自己就是大夫,哪里还需要请大夫?”
“那你到底怎么了?”陆瑾明担心不已。
姚锦绣朝他勾勾手指头,陆瑾明疑惑了一下,最后还是低下头来凑过去听她耳语了几句。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陆瑾明露出一脸的惊异,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一双充满惊喜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姚锦绣,想要再次确认他听到的话是否属实。
“真的。”姚锦绣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我刚刚自己给自己把了一下脉,确定没有看错……”
“天啊,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做爹了,我要做爹了。”陆瑾明激动地一把将姚锦绣抱了起来,开心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内心的喜悦,“锦绣,我太高兴了,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因为姚锦绣怀孕了,回京的行程不得不减慢,原本计划最多半个月时间就能到京城,陆瑾明为了照顾姚锦绣,走半天歇半天,一行人硬是走了一个月又三天才到。
一早得了消息的姚锦睿、大老爷姚启辉、大太太谢氏以及惠安长公主和屈驸马、王润珠、玉容郡主等人,早早地就到城外来迎接姚锦绣。
久别重逢,再次见面,人人心中都感慨万千,情绪激动。彼此之间都有许多说不完的话,千言万语只管留在以后慢慢叙说。
陆瑾明回了京,就被皇上叫进了宫去,进了宫之后,陆瑾明才知道,皇上的病非常严重,没有多少时日了,完全是在硬撑着,就等着他回来。
而皇后在陆瑾瑜死了之后,也是元气大伤,一直病到现在,后宫中的事也没心力管理,都是交给太后在暂时打理。
一切都进入了尾声。
皇上在再坚持了一个多月之后驾崩了,留下遗诏让陆瑾明继承皇位。
陆瑾明继承皇位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他一早就有所准备,皇后想要在此事上折腾一下,最终也没能闹出任何水花。反倒被陆瑾明抓了把柄,直接幽禁在安和宫中,并且放了话,她如果不折腾,那她就还是太后,如果她不肯安分的过日子,那就不要怪他新仇旧脏一起算。
天已经变了,不再是先皇的时候了,现在是陆瑾明做了皇帝,一切都是陆瑾明说了算,皇后再无力挣扎,只能在后宫之中了此残生。
陆瑾明封了姚锦绣为皇后,封后大典之后,姚锦绣跟陆瑾明开玩笑,“我是不是大周朝第一个大着肚子参加封后大典的皇后?”
“是的,你是第一个。”陆瑾明搂着她已经圆润了许多的腰,笑得要多灿烂有多灿烂,一副我的皇后大着肚子参加封后大典我骄傲的模样,傻得不得了。
几个月后,姚锦绣平安生下皇子。
陆瑾明在孩子满一百天的时候就封了他为太子,尽管有些朝臣反对,但拗不过陆瑾明坚持,最后也只能遂了他的意。
等到太子两岁的时候,大臣们每次上朝,就能看到一个景象,那便是陆瑾明抱着年幼的太子坐在龙椅上上朝,大臣里有人提意见,但是被陆瑾明一句话就给堵回去了,“太子是储君,应该从小就开始培养治国之道,等到他长大了才培养,那就晚了。”
大臣被堵了嘴,只好作罢。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小太子跟着陆瑾明一起上朝的事了。
为着陆瑾明这么早就培养太子治国之事,姚锦绣也跟陆瑾明抗议过,不过她很快就被陆瑾明给亲晕了,脑袋里成了糨糊,抗议也没用了,只听到陆瑾明在她的耳边喘着气道:“我早点儿把他培养好,就能早点儿陪你出去游山玩水了,你知道么,我们的大周朝有许多美丽的地方,我曾答应过你要带你游遍大江南北,这个承诺今生终于可以实现了……”
“嗯?”姚锦绣睁开迷蒙的双眼不解地看着他,对他刚才说的话没有听清楚。
陆瑾明抚摸着她的脸,笑着柔声道:“锦绣,再给我生个公主吧!”
姚锦绣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
上一世,姚锦绣是在姚锦睿被发配边城半年后敢去边城找他的,那个时候边城已经陷入了战火之中。
姚锦绣到的那天,大周将士跟北陆鞑子刚好打了一场残酷的战役,无数受伤的将士从战场上抬下来,不是少了胳膊,就是少了腿,或者胸口被敌人砍了一刀。
城里一片混乱,姚锦绣在路上看到好多人受伤,呻呻声、求救声和忍受不了伤痛的喊叫声此起彼伏。
作为一个医生,姚锦绣无法见死不救,伸手扶住一个腹部受了伤的士兵,“我是大夫,你的伤需要马上包扎。”
“你能行吗?”士兵狐疑地道。
“能。”姚锦绣很肯定地道。
士兵知道有很多人受伤,能有人给他包扎就不错了,他也顾不得推辞,催促姚锦绣给她包扎。
姚锦绣仔细地给他处理了伤口,缝合,包扎,又拿了防感染和止痛要给他吃。
有一个人愿意让她包扎伤口,陆续就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她就一直留在伤兵营里照顾伤患,直到遇上陆瑾明。
对于重伤的陆瑾明来说,姚锦绣真是一个很特别的大夫,他的胸口那么大一个血窟窿,都让她给治好了。所以他记住了她,并且把她深深地放在心底。
她每天都很忙,忙着救治伤兵,他也很忙,忙着跟北陆鞑子打仗。
边城的日子越来越艰难,粮食短缺,缺医少药,每天都有大量的伤兵在死亡,无数的人在逃离边城,而姚锦绣却留了下来,贡献她所能做的一切。
那一天,终于把北陆鞑子打退了。那一天,新科状元陈昱霖终于把粮草押送到了边城。
北陆鞑子退了,粮草也有了,边城又能再支撑一段时间了,陆瑾明高兴得不得了,很想找个人分享心中的喜悦,他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姚锦绣。于是,他去找她。
在伤兵营,姚锦绣做手术的那个小院门口,陆瑾明看到陈昱霖在跟姚锦绣说话。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尽管陈昱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他还是清楚地听到了他说话的内容。
“锦绣,你何苦要跑到边城来,边城这里这么危险,你跟我回去吧。”
姚锦绣嘲讽一笑,“回去,我为什么要回去?京城那个地方又不是我的家!”
“怎么会不是你的家?”陈昱霖“好心”劝道:“你就不要再跟我闹脾气了,我知道我们解除婚约伤了你的心,但是那也是祖父做的主,我无力改变。我其实一点儿都不喜欢姚锦莲,我只喜欢你,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就去求祖父,让我娶你为平妻好不好?”
平妻?亏他陈昱霖还是新科状元,这种恶心的话也能说出口。
姚锦绣冷笑一声,“不用了,我留在这里根本就不是为了你,你还是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陈昱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锦绣,我真的是为了你好,你父亲死了,哥哥又犯了错,你要是嫁给了我,我就能保你一世平安。”
“多谢,不必了。”姚锦绣毫不留恋地拂开他的手,“我的平安我自己负责,不捞你操心,你还是省省吧。”
“你……”
“我还很忙,你走吧,不要再来了,送客!”姚锦绣面无表情地说完,再不理会陈昱霖,转身就走回了“手术室”,继续后面未完成的手术。
陈昱霖遭到了姚锦绣冷酷的拒绝,自尊心让他接受不了,他气呼呼地转身往外走,正好碰到立在门口的陆瑾明,猜到他肯定都已经听到了刚才他说的话,脸色顿时变得更不好看,微抬着下巴就要从陆瑾明身边走过去。
“不要再来打扰她。”陆瑾明冷冷地道:“否则,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一口气憋在陈昱霖胸口出不来也要不下去,脑袋里一抽,骂出一句话来,“不过是没人要的破鞋,装什么冰清玉洁,我呸!”
噌地一声,陆瑾明抽出手中的剑架在了陈昱霖的脖子上,缓慢而有力地吐出一个字,“滚!”
当时,陈昱霖吓得落荒而逃,却让陆瑾明没能料的是,陈昱霖不能拿他怎么样,却把姚锦绣给记恨上了。
过了几天,在陆瑾明带兵出战的时候,陈昱霖趁人不备,叫了几个手下的人,把姚锦绣给绑架了,意图把她强抢回京。
陈昱霖本来就有押送粮草的任务在身,既然粮草平安送到了,他就要回去复命,他把绑架来的姚锦绣藏在他的车马中,带着一行人就离开了边城。
出了城,行了半天路,队伍不幸遇到了北陆鞑子的一队骑兵,双方发生激烈的冲突。北陆鞑子野蛮残暴,各个骑在高头大马上,手持大刀,一刀砍下去,人的脑袋就跟脖子分了家。
陈昱霖眼见自己这边的人不敌北陆鞑子,架了车马就要逃跑,马车哪里跑得赢北陆鞑子的战马,很快就被追上。
北陆鞑子把马车圈在中央,像逗狗一样逗弄陈昱霖,吓得陈昱霖跪在地上求饶,“各位英雄好汉,求你们放了我,绕我一条性命,我这里有钱,很多的钱,还有女人,漂亮的女人,就在车里,我都送给你们了,求你们放了我,放了我好不好?”
为首的北陆鞑子双眼放光,“女人?”
“对,漂亮的女人。”陈昱霖手指向车厢,“就在里面,就在马车里面。我都送给你了,只求你放了我。”
“好!”北陆鞑子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笑声震耳欲聋,陈昱霖心惊胆战地跪在地上,茫然无措地望着周围的北陆鞑子不断大笑,直到好一会儿,笑声才停了下来,他以为有救了,却听得为首的北陆鞑子张狂地道:“把男人杀了,钱和女人留下!”
“吼吼~”周围一阵鬼哭狼嚎的欢呼声。
一刀下去,鲜血四溅,陈昱霖的脑袋跟身子搬了家。
有两人冲上了马车,进车厢里去抓姚锦绣,还没碰到她的时候,一瓶奇怪的液体向他们泼了过来,紧接着两人面部皮肤发生溃烂,捂着脸大喊大叫起来。
马车外的人听到凄厉的惨叫声,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又有两人冲了上去,刚把头探进车厢,就被强硫酸袭击了,两个人顿时又一阵凄厉的惨叫。
四个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为首的北陆鞑子见势不对,吩咐周围的人用钩子把马车勾起来,再向四面八方拉扯,要把马车拉垮。
木质的马车不管材质有多好,始终抵不住北陆鞑子野蛮残暴的拉扯,只听得轰隆一声,马车四分五裂开来,木屑散落一地,姚锦绣也摔倒在了地上。
“杀了她,杀了她!”四个被毁了容的北陆鞑子叫嚣着,胡乱挥舞着刀向姚锦绣砍去……
傍晚,打完仗的陆瑾明回到边城,一路赶去伤兵营找姚锦绣,才知道姚锦绣已经一天都没出现了。
命人出去寻找,得知陈昱霖一早带着押送粮草的队伍走了,陆瑾明立刻就猜到肯定是陈昱霖带走了姚锦绣,他立即点了一队人马,不顾身体的疲累出城去追。
一路追过去,从太阳落山追到月上天空,陆瑾明带着一行人,终于追到了出事地点,然后在一片凄冷的荒地里,找到了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姚锦绣。
陆瑾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跪倒在姚锦绣的身边,慢慢地把她抱在怀里,替她擦干净脸上的血迹,从不轻易流泪的他,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下来。
番外二
太子十五岁生辰那日,一大早就收到了一份陆瑾明送给他的贵重的礼物,是御前总管太监安公公亲自送来的,并要太子当面亲启。
太子受宠若惊,忐忑不安地从安公公手中捧着的锦盒接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只见锦盒里摆着一道圣旨并一个御印。
“安公公,这是怎么回事?”太子不解地询问安公公,他已经猜到了某种可能,但又希望不是那么回事。
“就如太子殿下看到的那样。”安公公笑眯眯地道:“皇上带着皇后娘娘去江南微服私访了,让太子殿下代理朝政,锦盒里的圣旨是皇上亲拟的,御印是皇上专门命人给太子殿下刻制的,说是太子殿下批阅奏折的时候用得上。”
这真是好大一份贵重的生辰礼物啊!
太子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父皇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安公公道:“皇上说很久都没陪皇后娘娘外出游历了,我们的大周朝有那么多好山好水,是应该要好好地出去走一走,毕竟那么多的地方,要一次走完也不容易,许是要三五几个月的时间,也可能要一年半载,要是更长的话,估计三五年也说不定。”
太子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