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怕了？！”那人嘲笑着，“你真以为你武技无敌了？你真以为这北灵国没人用武技了？”
云瑟薄唇轻抿，以脚挡脚，身子向后一缩，腾出一个地方，飞快打出赤色月牙！
只见赤色月牙打偏，直直朝那人身后撞去。
“云瑟，这就吓怕了？居然手软到如此模样，真是难看！连一道攻击都打偏了！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唰！”赤色月牙撞到后面的墙壁，墙壁坍塌的瞬间，猛地折回！
赤色光芒大盛，照亮了一直处在阴影中的女人。
云瑟冷傲地站着，衣裳墨发被风吹起，缓缓勾起的唇角，像是地狱的勾魂使者。
“看到了，你丑陋的模样。”云瑟冷冽地说着，顷刻间有肃杀的气息散出。
那人瞬移似得忽然离去，赤色月牙直直朝云瑟撞去。
云瑟清傲地竖起树枝，在月牙触到的一瞬间，手腕轻动将赤色月牙打散，然后重新收回树枝里。
本来灵力也不多，适当回收利用，也是应该的。
那人捂着脸，黑影渐渐散去，低垂的头无端给人一种死寂沉沉的感觉。
云瑟扬手，看似随意的攻击，却将整个房子掀翻一半，月光直直照进来。
“拆房子了。”凌时渊坐在树枝上看戏，“云瑟美人，你要是扛不住了就喊我。”
对面的人缓缓抬头，迎着月光露出那张脸，右脸已经被伤疤盘踞，深浅长短不一的伤口，如同一只丑陋的虫子趴在她脸上。
云瑟转动树枝，却没有嘲笑。
看着她的模样，好像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如此丑陋让人看了就恶心的脸。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我是谁？法号无念，你可知我为何叫这个。”那人自顾自地说着，“都是因为你的母亲啊！还有你那该死的父亲！”
“他们都该死！但不能轻易地死去，要痛苦！只有饱尝痛苦过后！你父亲才配死！”
云瑟眼神微眯，和云止晟有关，又极度憎恨她的母亲。
“要不是因为我这张和你母亲酷似的脸！云止晟也不会看到我！更不会逼我给他生孩子！”
云瑟倒吸一口气，深邃的黑眸微敛。
这是，云音的母亲。
在云家，从未见过二夫人，但二房所处的孩子地位却不低。
她只知道二夫人没死，却从未听人说起过。
传言二夫人很早就把孩子抛下，至于去了哪，无从得知。
原来是出家了。
“我身上的毒是你下的。”云瑟右手握紧树枝，冷声问道。
“对，是我下的，却不是我找的……哈哈哈哈。”无念师太阴冷地看着云瑟，“这毒，可没解药！”
云瑟神色微顿，右腿一蹬猛地向前，她将树枝挂在腰间，运气武技飞速出招！
“敢和我比武技！你是怕死的太早了？”无念师太也急速打去。
两人过招间，似有狂风袭来，一瞬间打出几十招却都被对方化解。
云瑟眼眸锐利，右手一摆，右腿向旁边一撤，以右脚为中心一个圆弧飞踢过去！接着又连出几个飞踢。
直接把无念师太踢出百米！
“哇！厉害厉害！精彩精彩！”凌时渊鼓掌，“云瑟美人打架太漂亮了！”
无念师太轻咳几声，吐出几口血，摇晃地起身。
云瑟摆好姿势，向她勾了勾手：“来。”
“哼！无知小辈！”
两人又是凌厉地过招！云瑟已经改掌为脚，长腿猛踢如同受了三道灵力攻击。
素色衣裳随着她的动作舞动，拳脚生风，如同舞出一支英姿飒爽的舞！
呼吸间两人已经过了数千招，这种打法很累。
云瑟后背已经湿透，可动作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反而更加狠辣。
反观对方，已经到了极限，渐渐难敌云瑟，就在不经意间又矮了云瑟三脚！
“云瑟美人真棒！”凌时渊看的兴致勃勃，看的他浑身痒痒，也想下去和云瑟打几招试试！
云瑟内力几乎要耗光了，体内一阵阵抽疼着，汗如雨下，却挡不住她专注的神情和坚定的眼神！
凌时渊用扇子撑着下巴，白衣飘飘，他却一直盯着云瑟的眼神，这个神情，好像她整个人都在发光似得。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紫眸渐渐加深，唇角轻勾。
“砰！”云瑟左肩受了一掌，以手撑地划出很远，掌心渗出血混着尘土。
她扶着右肩起身，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
“云瑟，你还没到武魂，可我已经是武魂了！”无念师太阴沉地说道，内力逼出，掌心显出武魂的标志，幽深的蓝，比云瑟的颜色要深的多。
“我的内力比你深厚，我的速度比你快，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
云瑟强撑着身体，掌心又发出淡蓝的光，不再言语，直接上手。
她最厉害的是腿功，她是被墨绯带出来的。
她可……一点都不弱啊！
无念看着她忽然像打了鸡血一般，速度提升两倍，几乎要超过她这个武魂了！
无念善于用掌，在躲过云瑟的攻击的同时，又猛出几掌打向云瑟！
连着三掌！分别打在云瑟的肩头，胸口，和小腹。
云瑟牙关紧咬，吞下翻腾的血气，忽略身体的疼痛，用尽全身内力狠出一脚。
“啊！噗！”无念心口被提出一个血洞，震惊地看着云瑟。
败了！
居然败给了云瑟！
“不……可……能……咳咳咳咳……”她捂着血流不止地胸口，仿佛有阵阵凉风在身体里蹿腾。
有黑色雾气渐渐将她包裹，从脚到头，发出兹兹的声音，伴随着腥臭味。
“啊！不要……啊！不要啊！放开我……”无念挣扎的声音在夜晚听着毛骨悚然。
云瑟腿一软，单膝跪在地上，汗水落在地上，脸色苍白，呼吸很深牵动内脏么，让她很不舒服。
她紧捂着唇，压制翻腾的血气，喉头腥甜更重。
凌时渊飞身上前，把云瑟扶起来：“真是漂亮的一仗。”
阶品不如对方，却赢的如此漂亮！
“她怎么了。”云瑟虚弱地问道，眼神却依旧锐利。
凌时渊看着无念：“她身上的黑气，是自己的怨。”
“怨？”云瑟不解，“那是什么？怨还能化形？”
“对。这就是人类强大的地方，执念太重，怨念太强，在如此强烈的欲念下，怨气化形成为武器，但也由于被自己的怨气掌控，在死的时候，会被反噬。”
云瑟眼眸低垂，所以她是被自己的怨念吞噬了。
最后死在自己手中。
真是可悲。
“被自己的怨念所控的人，死的越早越是一种解脱，怨气存在的时间越长，对灵魂造成的伤害更重，那是一种无法逃脱的污染。”
云瑟看着依旧在嘶吼的无念，看着她伸出的手，冷眸无动于衷。
灵魂的污染……
她救不了无念，这是吞下自己的恶果。
所以啊，人若是作恶多端，不用天收，自己就能将自己推入深渊！
万劫不复！
云瑟咳了几声，身体虚到极点，却还是推开凌时渊：“把归归带过来，回云家吧。”
寺庙里有什么已经清楚了，方丈不想让她在的原因，应该是知道无念的状态。
而让无念留在庙中，怕是想让她褪去怨念，潜心修佛吧。
只是可惜，无念终究成不了无念。
凌时渊手指轻动，云归归就到了手边，然后猛地揽住云瑟的腰身，脚下生风直接远走。
“……我自己可以。”云瑟刚想用树枝里的灵力。
就听到凌时渊假装生气的声音：“你一个女子，这么好强干什么，偶尔依靠下身边会怎么样。”
“墨绯是你的剑灵？有那么强的剑灵，应该不会这么要强吧，一个剑灵就能解决一切。”
云瑟薄唇微抿：“墨绯不是我的剑灵。”
“嗯？还没结契？”凌时渊早在妖界，就听说过云瑟想驭墨绯，而得知云瑟是废物时，就猜到墨绯不会同意结契。
毕竟是上古剑灵，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和一个人类结契。
“我觉得你很厉害。”凌时渊安慰道，“我知道你追墨绯很多年，以你现在的实力，想驭墨绯不是难事。”
“我……不会……”云瑟淡淡说着。
凌时渊没听到她的声音：“你说什么？”
云瑟已经不再说话了，神色添了一丝落寞。
“小狐狸……”
“嗯？”凌时渊挑眉，脚尖轻点树枝，一边一个女子也不觉得吃力，快速前进。
小狐狸，之前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云瑟眼前发黑，面前的景色渐渐变得模糊，她对小狐狸有安全感……
在云瑟昏过去的前一秒，凌时渊听到了她的声音。
虽然很小，但听的很清楚。
“小狐狸……变成狐狸让我抱抱吧……”
凌时渊看着她的侧脸，已经占了污渍和血沫，但脑海中忽然就想起了她当时打架时的神情。
“云瑟美人，你就这么喜欢我的原形？”凌时渊淡笑地反问着，当然不会有回答。
只是，变给她看看也无妨。
在那个坍塌的房屋下，被黑影吞噬的无念已经消失。
只是风吹轻轻荡起一层白色粉末。
随着风气，渐渐飘散，散于无形中。
云瑟被凌时渊放到床上，然后凌时渊探上她的脉搏，眉头微皱，这就是云瑟不让他号脉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