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孝莲的双眼愈加幽深,所有的情绪都被他掩饰在这一片幽深之后,让外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此时此刻,素素上了车来,坐在了庄孝莲的身边。庄孝莲依旧目不转睛地看向窗外,连一个字都没有对素素说。素素亦不敢打扰他,从上车开始便努力让自己变得透明。她缩在车厢的最角落,连呼吸声都放得很轻很轻。
老何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坐在车后座的庄孝莲和素素两个人,只见两人一个坐在最左端,一个坐在最右端。中间就像是隔着一条银河。老何摇摇头,终是一踩油门,驶向了远方。
到家后,庄孝莲去了书房,素素回了房。和从前一模一样,可又有哪里不一样了。王妈觉得疑惑,她看了看素素的房间,又看了眼少爷的房间,终是叹了口气。
夜晚,洗完澡擦干头发和身体的素素躺在床上发着呆,而墙壁另一边,庄孝莲亦躺在床上放空自己。直到夜深后,这堵墙的两端终于熄灯。又是相安无事的一夜。
第二日,二人依旧毫无言语。素素依旧想向昨天那般自己去上班,可却被庄孝莲强行请上了马车。然后,依旧是这端一人,那端一人,中间那一段,便像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而不单是这一日,就在接下去的十余日,二人皆是如此这般度过。依旧是一起上班,一起下班,然后,回到家中静默无言,相望,也不过徒增沉默罢了。
这段时日,素素所跑龙套的期间,众人依旧明里暗里地欺负素素,比如龙套的衣衫,总是给素素最脏的;一起跑龙套,而素素往往是最累的那一个;每次需要有人假扮石头或者树木又或者其他更累的物什,总会让素素上。
只是素素全都一言不发地承受了下来,至少这一切,比起第一天的掌掴和搬麻袋,已是好了太多了……她从来都是一个值得满足的人,只要能缩在自己小小的壳子里,就算受点伤又如何呢,她可以忍,她真的可以忍!
这段时间,庄孝莲和墨月的绯闻越传越烈,总有人能看到墨月日日出入庄孝莲的办公室,如入无人之境。而更有人表示,他看到庄少和墨月姑娘搂搂抱抱,十分甜蜜,看来应是好事将近。
日日都有人将这一切十分夸张地说给大伙儿听,素素便蹲在角落,一边看着那人说得手舞足蹈,一边在脑海中脑补出庄孝莲的模样来。
所幸素素从来都不需要进入庄孝莲的办公室,所以她也乐得将这一切只当做故事来听,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心口有些钝钝的疼意,不过她还是愿意把这当做是自己大病初愈的后遗症。
转眼已是半月后。素素依旧在跑着龙套,庄孝莲依旧被花边绯闻所覆盖,她和他的生活,除了每夜都要一齐归家外,再也没有别的交集。
头顶的落叶已经变得愈加金黄。庄孝莲办公室前的银杏树亦是覆上了一层朦胧黄色,偶有秋风吹过,便有形状优雅的银杏叶随风落下,晃晃悠悠,然后轻轻坠落在地上,就像是一场优雅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