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赶走的都是坏人，他们本身有问题。”
“德叔有问题吗？”
“应该没有，我自己是这样想，我上司怎么想，我不知道。”
“德叔说谋杀这件事是新上任的副厂长所为，你觉得有可能么？如果有可能，别太接近这个人，免得惹祸上身。”
“不可能，那是个女人。”
“哦，我想起来德叔还说过一句话，他说黄亚强大概在厂里做过什么坏事，他知道小部分，说黄亚强什么……吃什么来着？好像是……采购的回扣。而且总部派的秘书都有同流合污，是她情妇等等。他就是意外发现他们去开房间，地点不在深圳，在东莞，当时同行的还有一个人，是某个面粉……的供应商还是销售商之类。”
我停了吃燕窝的动作，这东西很好吃，甜甜的很滋润，吃起来很爽。但高雅思对我说这些话，明显更勾我的兴趣。如果又找出一个有问题的副厂长，再消灭一个不稳定因素，对王一茜的豪赌而言，不免又能增添几分胜算。然后，我又能立功，想想就很嗨。
我连忙放下调羹说道：“怎么他和你婶子说这些？”
“他们几十年的老朋友，什么都谈，平常就这样。原来我不注意听是因为和我无关，现在和我有关系啊。”很甜蜜的抱了抱我的臂膀，又突然放开，很认真望着我，“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不然弄不好德叔要和我婶子翻脸，到时候我婶子会骂死我。”
我说道：“我又不傻。”
“你继续喝吧，我给你放水洗澡。”她转身走开，我随即急急的把燕窝喝完，给自己点一根烟，思索着刚刚她说那些话。王一茜让我继续找鬼，想不到不小心就在高雅思这里打听出来一个，她帮我立功了啊，等会我真要好好疼爱她，嘿嘿……
“林毅夫，我可以了呢，你可以没有？”高雅思跑出浴室门口喊。
我掐灭香烟走过去，想把她一起拉进去，她不乐意，她说回房间等我。
很随便洗了一个澡，就穿着裤衩进房间。
想到前面两次都被打扰，我学乖了，关手机，我享受我的，外面变天变地都和我无关。可我不知道我注定和高雅思无缘，还是老天爷真那么喜欢反复戏耍我。刚按住关键键，关机提示还没跑出来，就先有电话打进来，显示的昵称，两个字：陆可。
我已经找她一天，她不接我电话，这时间打过来，让我感觉很痛苦。
不出去吧，我真的很想立刻和她谈谈，最好还是在我上班前。
但出去吧，高雅思正摆着诱人姿势在床上等着我。
见我迟迟疑疑不接电话，高雅思说道：“这么晚，可能找你有事，你先接吧！”
我出去客厅接，电话另一端的陆可说，有事情和我谈，让我立刻去她家见她，我还没答应呢，直接给我挂断。
返回房间，我正想着怎么和高雅思，她主动开口说道：“是不是有工作？如果是，你先去忙。”
我好震惊啊，我以为她会不开心，她竟然没有，她还下床给我拿衣服，差一点点我就放弃了出门。
凌晨一点半见到陆可，她还穿着职业装，坐沙发里死了般憔悴。
我去倒了一杯水，顺带给她倒一杯，我说道：“怎么了？”
有气无力的声音：“我看见一些不太好的照片。”
不太好的照片，她被丁雄侵犯的照片吗？天啊，难道她被胁迫，对方用的是那些照片？
是丁雄干的吗？丁雄不是在拘留期间吗？脑海里一串串疑问闪过，我嘴里说道：“陆秘书，是不是……和丁雄有关？”
陆可呆了五六秒，声音在发抖：“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对不起！”
“王一茜知道吗？”陆可一张脸涨的通红。
“我扣了下来。我真的好像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
陆可摇头：“我醉了……，我……”突然哇一声哭出来，来的很快，而且很激烈。吓死我了，我连忙靠近过去，拍着她的背部，我说事情已经发生，你别太伤心，我会帮你解决。
有那么容易劝吗？不容易！
陆可之所以还单身，她已经告诉过我原因。她是个很专情的人，喝醉酒被丁雄侵犯，还留下照片证据，大概想死的心都有了吧？这事出了还算了，后患无穷，被胁迫做些不愿意做的事，这不是相当于被别人在伤口上面大把大把撒盐吗？
整整哭了有五分钟，陆可才逐渐止住哭声。我去浴室湿了一条毛巾，拿出来给她洗了一把脸，她平复了一下情绪对我说道：“我脑子好乱，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件事。”
我说道：“你解雇了八个老人，拉八个新人上位，和这件事有关对吧？”
“嗯。”
“威胁你的是谁，能告诉我么？”
“打电话来的是个女人，别的，我不知道。”
“你不该妥协，你这样做，你的职业生涯会玩完，这指不定就是对方的目的，本来你就是受害者，你不能把自己变成帮凶。”
“我没办法。”陆可一脸很无奈很委屈的神情，并且带着深深的后悔，令人看了心里难受，“我当时很乱很着急，后来想想才意识到不对，我找你来就想听听你什么意见，你给我出个主意吧！”
我能理解她的乱，我思索着说道：“我先问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你是不是怀疑黄亚强，然后你找人对他的车动手脚报复他？”
陆可睁大眼睛望着我，然后又流泪，我以为就是她，她却说道：“林毅夫你怎么这么看我？”
吓死，不是她就好，我把毛巾又递过去：“别哭了，我只是怕是你。”
“真不是我。”
“那这件事有点复杂了。”
“既然你知道，在你这里不复杂，谁给你的照片？是丁雄还是王大山？”
“王大山。”
“你找他打探一下，然后帮我想想，这搞了上位的八个人怎么处理。如果背后的人再胁迫我做别的事情，我又该怎么应付。我不想那照片传出去，那样一来，我真的要完蛋。我在金城奋斗了那么多年，刚上一个台阶，立刻摔下去，我无法接受。”
“这样吧，你请假几天，你不在厂里，对方对你有要求，你可以暂时拖着，为处理这件事赢得时间。”
“我请假多久？”
“三天吧，加上周末两天，有五天。”
“你会不会告诉王一茜？”
“不知道，我要先想想。”
“照片不能说，你编别的理由让她也帮我。不说真相，又要达成这个目的不容易，但林毅夫，真心希望你能帮帮我，拜托你了……”
最无法抵抗别人哀求我，虽然真的很困难，弄不好我自己都得被坑进漩涡里。但陆可的哀求，我没办法不答应，她帮过我，而且她是受害者，我自己又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你别哭了，去洗个澡睡觉，我先走，我明天会找王一茜，怎么说，今晚我会想想。”
“你回酒店吗？现在已经两点钟，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在这里过一夜。”指指客房，“蛮干净，不会委屈了你。”
“不用。”高雅思还在等我，我必须回去。虽然被陆可这么一弄，心情已经没了一半，但我能在路上调节好对不对？如王大山给我洗脑时说的话，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问题，先嗨皮完今天再想不迟。
坚决走人，一路飞奔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