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不了同伴,琴琴特别扫兴,把报纸仔细收好,放进了她的抽屉里,才看向得到自由猛得咳嗽的米米,眼睛睁得不能再大,“米米,你这什么造行,太彪悍了。”
看着无良的琴琴捂着肚子就差没打滚的样子,米米只想揣她几脚,挥挥她小小的拳头,她的三眼皮很是震慑的瞪了瞪,“琴琴,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打闹下,很快就到了九点,两人坐好,开始打那永远也打不完的资料,就当练十指神功好了,米米正襟危坐噼里啪啦的打出一大串,挺像那么回像,打字多了,闭着眼都是那个样子。
正想打印下来,经理秘书却特别到来,“米米,请到经理办公室一趟。”
米米只好跟在秘书的背后进了经理办公室,经理已经是高层了,像她这种只打资料的打字员是不会有接触的,所以对这个瘦削长得还挺帅的年轻经理不熟悉,“经理好。”事实上米米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迷糊的她真是把人忘得彻底。
经理很有礼貌,让米米坐下,还叫来了咖啡,笑着说道,“米米学妹,好久不见了。”
米米惨白的脸色红了红,话说,他是哪位呀?
棕色的头发,褪色的眼睛,略微黑的肤色,很健康的一个高挑男人,他高大的身边绕过办公桌,俯身到米米头上,一手扶着少发,一手摸摸她乱乱的卷发,眼睛带着闪亮的光,“学妹还是那样,不认人的,看来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的气息随着古龙水的香味一起传来,很魅惑的一种气息,米米皱着小鼻子,被圈住的她很不高兴,把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抗议着“学长,不要摸我的头,我头发已经够乱了。”
低低的笑声从头顶传来,像是逗小猫似的,他靠得更近一些,与她鼻子对着鼻子,唇就要对着唇,光泽水润的唇瓣一张一合,“学妹的头发真是独一无二。”
不用他说,米米也知道,从他肩窝处钻了出去,米米拍拍她竖起的流海,跳得老远,指着斜倚在沙发上的经理,“别过来,经理有事在那边说就可以了。我听得见。”
李棋摇摇头,干脆坐面了米米先前坐的沙发上,把一双长腿翘在了黑亮的矮几上,对着退到角落的米米招手,“小学妹,过来,我和你说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你离那么远听不到的,靠近点。”
米米一撇头,当没听见,看着那高椅挺安全的,就坐了上去,办公室有些混乱,经理坐在客席,米米爬上了经理的位置,有点篡位的味道,米米拿着一本厚档案挡在身前,防备得对着李棋说着,“有话快说!”
李棋只好仰视坐得比他高的米米,语气有着无力,“学妹,你可能今天就要办离职了。”
米米手中的档案拍得掉在桌上,呐呐的问,“凭什么呀,我可是很认真的在工作。难道是因为那头条,那也太不公平了吧。”
李棋脸上现出无奈,指指他的办公桌,“上面有电话记录,你想知道的话,你自己翻下好了,不是公不公平的事,旁边有介绍信,你可以到那个公司去上班,学妹,没事的,只不过是换个工作环境,我敢保证,那里的待遇比这里好的多。”
米米跳下办公桌,手中拿着那封介绍信,靠近李棋,递给他,惨白的脸有些冷漠,“学长,对你来说只是换个工作环境而已,对于我来说,无故驱逐我是一种侵犯,收起你的介绍信,我不需要。”
开除就开除,做那么多做什么,难道她出去了,还要接受他的安排,会是谁打的电话,她不想知道,她只知道这种游戏真是无聊透顶。她虽然脑子不好使,也不是什么都会赞成的,“如果有机会的,请你转告他,我很讨厌这样的方式。”
说着讨厌他人,眼睛却还是清澈无比的人,不是心机太深,就是根本就没心机的人,米米显然是后者,哪怕李棋也怔了怔,她只是纯粹的讨厌么,不带着怨与恨?挺直背影走出去,连发丝都随着轻扬的女孩子,还真是在渐渐的长大,越长大越发让人着迷了,门被轻轻的关上,留下的李棋看着那不见人影的褐色门,轻喃,“真诚,你还真是失败呢,连你女人的工作都保不住,呵呵。”
走到桌前,米米往着小箱子里装东西,言琴看了,停下工作,担忧问道,“米米,怎么了么,收拾东西做什么,现在正在上班呢。”
只拿了她带过来的东西,也不多,米米坐回座位,向着琴琴伸手,“琴琴,借我车费,十元就够了。我被炒鱿鱼了,打包回家。”
言琴呆了呆,条件反射的从包里抽出十元钱,又缩了回去,“不对呀,你为什么要打包回家,为什么你连十元钱都没有?”
米米眼看着十元钱飞走了,咬牙切齿把早上遇抢盗的事与刚才见经理的事说了一遍,“今天是我的灰色日子,琴琴,你到底借不借呀,与其被你捏扁,不如让我当车钱。”
言琴的手早就紧握在一起,那可怜的十元钱也阵亡了,成了一团,还有指甲洞,“呯”最后被拍到桌上粉碎,她的眼睛射出十万特的强光,“太过分了,我找他去。”
米米拉住要往经理室去的琴琴,软软的声音都清亮了许多,“琴琴,我求你了,别把事情闹大了,你去找他,他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两人正在闹,员工多少向着她们望来,桌上的电话却在此刻响起,是米米桌上的,米米只好放开言琴,接起了电话,话筒中传来的声音有着温暖的语调,很随和的样子,“是米米小姐吗,你的包包是不是掉了,里面有你工作的电话,如果是的话,你可以来这领。”
她的包不是掉了,是被抢了,不过怎么又会到他的手里,真是奇怪,米米想着回答还是不回答,对面再次传来声音,“我在天桥,有时间过来一下。”
米米正要说什么,电话却已经挂掉了,想再拔过去,却放下了电话,算了,反正她现在也是无业游民,时间多的是,天桥也离这里不远,那里是公众场所,也不用担忧有人不怀好意。转着对看着她的琴琴道别,拥抱了一下,“琴琴,我要走了,有时间我们再约会吧。”
言琴也回抱她,带都会浓浓的鼻音,“你走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会想你的,十元钱能做什么,我把包里的现金都给你好了,我就住附近,不用坐车,我把外套借给你,你把它放在兜里,可不要再丢了,还有,我把伞借给你,外面还在下雨,你一定要安全到家,然后有时间我们再见面,你再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就好了。”
米米轻咬下言琴的肩膀,笑着回答,“什么时候你成老妈子了,啰嗦,我知道了。”
米米没有要言琴的外套与伞,她下班了也要回家,手中提着上班时带的小东西,下了楼,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那中间的十三楼,没有什么特别,却是她呆了几个月的地方,还真是有些不舍,尤其是那里有言琴,眼睛微微湿润,她转回头,向着人行道走去,就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就要她离开熟悉的地方,真是残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