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空凛完全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小女孩的哭声将他拉了回来,JONE已经在穆鸣的前面问着可可的消息了,他却是不敢上前听一听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他怕他会听到一个很坏的消息,一个会让他终身遗憾的消息,他开始怪自己了,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丢下她一个人结婚?为什么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上天这是要惩罚自己吗?他已经知道错了,如果上天没有办法原谅他,那就让他替她躺在病床上吧,让他替他疼,让他替她流血。
不知道在手术外的长椅上做了多久,也许并没有多久,也许只有几个小时,但是对坐在外面着急等待的人来说,他们好似等了一个世纪,一个寒冷的世纪,一只已经推起皱纹的手带着温暖握上了莫空凛的手,莫空凛抬头,发现是自己的母亲,他就像小孩子一样,抱着母亲,头紧紧的窝在母亲的劲湾。沙哑的声音叫了一声妈。妇人的眼角也流出了晶莹的液体,婆娑的手一下一下的拍着莫空凛的背,疼惜中还带着怨。怨,她是怨的,不禁怨自己,也怨自己的孩子。
另一家医院里,一个身穿婚纱的女人,也坐在手术外的长椅上,雪白的婚纱服上还站着一大片一片的血渍,她目光空洞的看着手术的门,突然门开了,她快速的跑了过去,以至于路上差点摔倒了,可是她没有减缓一点速度,来到了妹妹的身边,看着妹妹带着氧气罩,脸上没有一点血的颜色。她慌张的问着医生:“医生,我妹妹怎么样了?”“医生,我妹妹怎么样了,她怎么还没有醒。”面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摘下了口罩,叹了口气说:“病人还没有醒是因为麻药还没有过去,但是麻药过去以后,我们还是不能确定她会不会醒,如果幸运的话会醒过来,但是病人脊椎破裂,她可能永远也没有办法站起来了,如果没有醒来的话,她就是植物人。”医生的话就像一道闪电生生的将女人劈倒在地上,植物人?永远没有办法站起来?
那会是什么样的折磨,女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妹妹的病房的,病房里很安静,安静的就像是床上的女孩一样,一动也不动,她走到妹妹的身边坐下来,手紧紧的握着妹妹没有血丝的手,把她的手凑到了自己的脸边,泪顺着两只手滴在了床单上,瞬间染成了一团花。“姐姐已经知道,错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原谅姐姐,都不肯睁开眼睛看姐姐一眼呢!你不是说累了吗?如果累了,你醒来对姐姐说一声,以后姐姐照顾你,再也不会让你累了,好不好?姐姐已经想明白了你才是对姐姐最重要的人,你是不是还在生姐姐的气,所以都睁开眼睛。”“你醒一醒,好不好?姐姐求你了。”
可可的担架推出来的时候,可可也还没有醒,身上插着的管子都让在做的人,心下一惊,“医生,我妹妹怎么样啊?”JONE最先从惊讶中反映过来,“情况现在一时半会儿,还不好说。只能等病人度过了危险期才能下定论。”医生说完,就转身走了。杰瑞松开了拽着小女孩衣服的手,马上跑到了可可的身边,看着妈妈的脸,心疼的流出泪来:“妈妈,你痛不痛?痛也要坚持哦,那样病就会好的快一些。”
一边莫空凛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可可被推进了病房,病房的门就被关住了,大家都被拦在了外面,“一次只能进一个人。”一次只能进一个人,这句话把大家都拦住了,一个人,一定是很重要的人才对。“我要进去找我妈妈。”杰瑞挤着就要往里面走。突然一只大手拦住了他,他愤恨的看着手的主人,没有想到竟然是爸爸,“爸爸,我要找妈妈。”小男孩拉着脸,嘟着嘴说着。“莫先生,还是你进吧!”男人冷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为什么?”杰瑞质问到,自己的爸爸怎么可以让别人进,不让自己进。听到杰瑞的质问,莫空凛也抬头看了一眼病房里躺着的小女人,他可以进去吗?他还可以有资格进去吗?”你就进去吧!”JONE也说话了。
看着走进去的男人,杰瑞是认识他的,虽然先前还很喜欢他,但是他觉得他总是会让妈妈掉眼泪,“爸爸。”杰瑞撒娇的对自己自己的爸爸。“他是你妈妈最喜欢的人。”
莫空凛一步步缓慢挪到了可可的身边,她现在的样子很吓人,她就这样静静的躺在那里,如果不是监护仪上跳动的线,恐怕就不能相信她还活着。
想要握住她的手,可是她的手上夹着一个大夹子,他不敢去动她,害怕影响她的治疗。“可可,你不是答应了要参加我的婚礼吗?你怎么可以食言呢?”“你知不知道因为等你,我连婚都不结了,你要怎么样补偿?”床上的女人还是一动不动,他害怕了,害怕她就这样一直不理他。“可可,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错了,我不该丢下你的。你要怎么样惩罚我,都可以,但是不可以不理我,不可以这样一直躺在这里,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后悔了又能怎么样呢?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病房中两个人类看不见的灵魂正在安静的看着这一切,其中一个女人的眼中有些闪动,另一个女人看着她,问道:“你决定了吗?”“嗯。我只希望你将来可以和穆鸣好好的照顾杰瑞,我就心满意足了,也会走的无怨无悔。”“可是,他怎么办?”“也希望你姐姐可以好好的照顾他,我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的。”女人坚信的眼神中还是闪动着担忧,她走到男人的身边,轻轻的拥抱着他,害怕他会发现她的存在。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她才敢这样真实的表达自己的心。
“可可,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我已经知道我做错了,你离开了,我要怎么办?杰瑞该怎么办?”男人突然说出的话,让女人再也忍不住泪水。
“我想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另一个女人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她走过去,拉起可可的魂魄,“既然只有短短的几天,我们就呆在我们在乎的人身边吧!再好好看一看他们,好不好?”“嗯。”
李秘书说完就飘出了病房,街上车辆来来往往,无比喧闹,李秘书感觉到的却是像是把一切都隔绝了一层一样,吵闹声都小了很多,她笑了笑,以前曾经那么讨厌的吵闹声,现在想听一听都成了奢望,果然失去了才会想要珍惜,果然失去了才知道原来那么的好。
因为不舍,李秘书在外面一直游荡到晚上,她去找了穆鸣,可是却一直没有找到,想要静静的再看他一眼,也不可能了,李秘书失望的飘回了病房,却在病房里看见了他,激动中还带着喜悦。“鸣。”她突然喊出了声以后,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多想这样叫他,可是她一次都没有过,看他没有反应,才知道原来他是听不到的,女人像偷了密一样甜甜的偷笑着,近近的观察着他的脸,他好像憔悴了许多,他什么话也没有说,杰瑞也是在他的怀里静静的看着这个和妈妈同样出了车祸的女人。“爸爸,这个阿姨也和妈妈一样受了很重的伤吗?”“嗯。”男人沙哑的声音微弱的出声。“爸爸,我好像见妈妈啊,今天是不是就可以让我看到妈妈了?”“还不行,妈妈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爸爸如果妈妈醒不过来,怎么办?”“不会的,妈妈和阿姨都会醒过来的。”只有在小男孩问的时候,男人才会说话,杰瑞不问,他就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静静的看着病床上的女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知道李月容回来了,他才抱着杰瑞,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穆先生不再陪陪她吗?”女人的话问的穆鸣顿了一下脚步,但是没回头他还是走了。女人也不再管他,看着妹妹现在的样子,她决定不再相信任何男人,所有的人都不能和自己的妹妹想比。“爸爸,你怎么流眼泪了。”杰瑞看着突然流泪的男人问出来,“爸爸没事,外面风太大,吹得沙子跑到了爸爸的眼睛里。”“可是并没有风啊!”“嗯,现在没有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