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庄晓蝶的自信满满,姜芷萝心里十分没谱。
她扬着下巴,神情倨傲的望着应衍,哪怕心里充满了忐忑,表面上仍旧是一副笃定的样子。
她想好了,与其在不安和猜测中自我折磨,倒不如干脆些。
如果应衍最终选择她自然好,可若是他始终放不下庄晓蝶,她也好给自己一个放手的理由。
虽然昨晚离开前,她那样决然的说:“她来了,我就该走了!”
然而姜芷萝心里仍然还残留一丝希望,希望应衍对她的爱能胜过对庄晓蝶的眷念。
她纵然爱的辛苦和卑微,却绝不会容许别的女人来分享自己的男人。
他若不能完全属于她,那姜芷萝宁愿不要。
应衍的目光游离在两人之间,最终停在了庄晓蝶脸上。
庄晓蝶心里一阵得意。
看吧!他果然还是她的楼越,是宠她爱她,肯为了她舍弃性命的越哥哥。
在楼越的生命里,只有庄晓蝶才是最重要的存在。
然而庄晓蝶终是忽略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已经不是昔日的楼越。
他有了新的名字,叫应衍。
他也另外有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叫姜芷萝。
应衍勾唇轻笑,俊美的容颜,邪魅的笑容,仿佛小年夜的烟花在庄晓蝶心头盛绽。
她期待的站起身,却听到应衍说:“晓蝶,你先出去吧!”
“越哥哥?”庄晓蝶小脸上写满疑惑。
“我有话要同她讲!”应衍道。
庄晓蝶乖巧的点点头,“我在外面走廊等你。”
她几乎已经料到应衍会和姜芷萝说些什么。
他一定会冷言冷语的斥责她不给他面子,然后告诉她,他最爱的人还是庄晓蝶,最后会对姜芷萝弃如敝履。
不要说庄晓蝶了,就连姜芷萝自己都是这样想的。
她的自信在应衍的初恋面前,显得那么脆弱,脆弱的不堪一击。
空荡荡的病房里只剩下了应衍和姜芷萝两个人。
“其实你不用要她出去的,当着她的面斩断我们之间的关系,她可能会更开心一些。”姜芷萝自嘲的道。
应衍皱眉睨着她。
姜芷萝抬眼,对上他幽深的目光,心脏不受控制的漏跳了一拍。
她还是爱他……
“怎么?不知道怎么说吗?”姜芷萝问。
应衍点了点头,“是啊,不知道!”
他欠身和她平视,眉眼间浮现出疑惑不解。
“我是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里究竟想的什么?”
“……”姜芷萝茫然的望着他。
应衍在病床边坐下,“刚才不还牙尖嘴利的痛斥晓蝶吗?怎么她一走,你就不说话了?”
姜芷萝垂下头,小声嘟囔道:“我哪有痛斥她?我哪里敢?”
应衍单手挑起她的下巴,狭长的眸子里噙了笑意。
“你为什么不敢?人家都要抢走你的丈夫了,你还不敢痛斥她?也是,你该要打她的!我给你的枪呢?拿出来对准她,看她还敢不敢觊觎你的男人?”
姜芷萝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她望着应衍,总觉得他表情里有调笑的味道,不仅怒道:“应衍,你有病吧?”
应衍轻笑了几声,猿臂一伸,将她箍进了怀里。
“我可不就是有病么?不然怎么会爱上你这个动不动就不相信我的小女人?而且还爱的死心塌地!”他轻叹道。
姜芷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应衍说爱她!
他最终的选择……是她!
“为什么?”姜芷萝忍不住问道。
庄晓蝶是他的初恋,而最初爱上的女子,往往是后来的任何人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况且他们的分开是由于意外,而非不爱。
在姜芷萝看来,如今庄晓蝶回来了,他们理所当然会重新在一起。
这样一来,她就变成了多余的。
所以她才会惶恐,会不安,会变得患得患失。
为什么……
呵,她问他为什么?
他是她的丈夫,然而在他说爱她的时候,她竟问他为什么……
姜芷萝这样缺乏安全感,让应衍心疼不已。
他揉着她顺滑的青丝,轻声问:“哪里就有什么为什么?你是我的妻子,我难道不该爱你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
姜芷萝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应衍,她一直以来都没有足够的信心。
她努力想要变得更好,变成能够和他匹配的女人。
也许应衍太强大了,以至于不管她怎么努力,好像和他总隔了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她跨不过去。
应衍捧起她的脸,认真道:“芷萝,你看着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你真的不用妄自菲薄,你已经足够好了!哪怕你不够好,我爱你就够了!”
“晓蝶呢?你不爱她了么?”姜芷萝扬头问。
“以前或许是爱的,但是现在我爱的人是你,以后也只会是你!如果这样仍不能够让你相信,那你说——你想我怎么做?需要我赶她走吗?”
应衍站起身,作势便要往外走去。
姜芷萝一把拽住他。
“她离开了戏班子,如今已是无家可归,你要赶她到哪里去呢?星堂会同意吗?”
“为了你,我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应衍道。
“够了!真的够了!”
姜芷萝从身后抱住他,泪水涟涟的说:“是我的错,我不该不相信你!我不该觉得你心里还有别人,都是我的错……”
应衍摇头,抬手拭去她颊边的清泪,安抚道:“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两人重归于好。
庄晓蝶站在外面走廊,幻想着应衍和姜芷萝一刀两断,从此就能和她在一起,长相厮守,双宿双栖。
想到以后神仙眷侣的画面,她忍不住抿紧了唇,唇角微微上扬。
抬眼间瞧见站在楼梯口的邢默山,庄晓蝶的一张脸顿时拉了下来。
邢默山好像一直都不喜欢她。
当然,她也不喜欢邢默山,总觉得这个人的一双眼睛太过锐利,仿佛能穿透人的身体,直直看到人的内心里。
不过见他走过来,庄晓蝶还是主动打了招呼。
“阿山。”
邢默山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庄晓蝶顿时心生不悦,拦在他面前,问道:“邢默山,你究竟为什么这样讨厌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对我这样厌恶?”
“……你不该利用她的。”邢默山冷声道。
“谁?姜芷萝?”庄晓蝶挑眉,目光戏谑的问:“怎么,难道你喜欢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