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也没想到这个林烨竟会如此大胆,一时也没了动作,被压在床上动弹不得,直直地抬眼去瞪着。
沈晴本就只穿了一身素色里衣,还是绸缎绣的,薄如蝉翼,面料比琼脂还腻滑。再经过先前一番折腾,仅凭一缕玉带勉强系着,开领处早不知滑落至何,以至现在沈晴躺在床上,乌黑的长发铺在底下,映衬的人愈发肌白胜雪,肤如凝脂,再配着那张绯红脸上泛着水光的清亮眸子,端端的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干嘛这样看我?在下可经不得您的勾引。”林烨提唇浅笑,伸手一指滑落沈晴的脸颊,若即若离。一双灵活的眼睛可比手滑得要深,原盯着沈晴的眼睛,一晃神,竟向下扫去。
沈晴脸颊上再添几重红,双眼可是起了真火。既挣脱不过,一侧脸,二话不说地狠狠咬下。林烨吃痛却不肯收回手,倒吸一口凉气,“呲——将军,这招可不太光明。”
沈晴嘴上又用几分力,一口气咬破了皮肤,舌尖绕苦。
待清明回神,一抬眼,那个林烨好整以暇地低头看着,眼底的笑意藏也不住。被人如此欺侮,沈晴不免更觉羞愤,连粉颈也红了个遍,立即偏头躲开。狠狠骂一句,“无耻!混蛋!你真恶心!”只是可惜,先前一番混战耗尽了她的体力,这回仍旧喘息未定,骂人也没了气势,绵绵软软,倒像是恨里含羞的埋怨。
林烨听了更反倒弯起了眉眼低低笑出了声,再调笑一句,“原来将军骂起人来跟寻常女子也无甚区别,一样的可爱呢。啧,我还以为军旅生涯能给人带来多大变化呢。”
这话的前半句搁谁听着也像是个采花惯贼说的,不说有没有更进一步,可至少他也得是调戏过不少的寻常女子。
按说沈晴这样一个侠义心肠,最爱打抱不平的女子听见这样的话眼中的怒意必然是更深一层的。可结果却恰恰相反,沈晴听完以后非但没有更气愤,反倒还消了不少火气,满目的怒意被疑惑与迷茫给淹没取代。
她注意的不是前半句,而是被林烨的后半段给吸引住了。明明这个家伙是占了上风的,可最后说话的声调怎么越听越像是埋怨,好像他才是受委屈的那个。沈晴心里头疑惑,再仔细一想,这家伙看着就离经叛道的,明明不像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却从头至尾一直管自己叫将军,还总是用了一股强调的语气。难不成自己当初去打仗,还把他给得罪了?
正想的出神,却忽觉唇上一热,竟是被那个林烨给偷了一吻。立时回神抬膝狠狠顶去。那头林烨既偷印了一吻,也不多欺压着,心满意足地让开来,拂拂衣袖,退后一步站好。
沈晴身上一轻,连忙坐起来一手揪过旁边不远的裘被裹住身子,另一手拎起价比祁州的黄玉山枕便丢了过去。林烨一偏身躲过,哐然一声脆响,整块玉破碎支离,澄澄然铺了满地。
林烨摇摇头,喟然一声叹,意味不明地望了沈晴一眼,却不多责备,悠悠然负手出了门。
沈晴一个坐在床上,眼中恨意未消。愣了半晌后,爬起来又使尽了力气把被子也丢下了床。还不够泄愤,探腰揪起一只靴子狠砸在门上,又是咣当一声响。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沈晴闹腾够了。生了一会儿闷气,最终还是给自己套好了衣服,单脚蹦跶到门边儿捡回来那只靴子,嘴里念念有词的套在脚上,。
林烨没走远,一直站在院外翘首等着,沈晴在屋里稀里哗啦的动静跟最后她嘴里的嘀咕他都听得清清楚楚,脸上竟诡异地绽开一个笑来,满满的宠溺。
拉开门来,轻轻问一句,“现在不生气了?”
“跟畜生没什么气可生!”沈晴见他站在门外,没好气地瞥下这句,便推开他出了屋门。
可一进了院子她便傻了眼。不是说这里的装潢布置不用心,或者院景太破落。寻常王侯后院该有的石桌,花圃,甚至于角落院墙边的假山环溪它都具备,甚至规格更好,材质也更名贵。铺砌道路用的是清一色的抛面花岗岩,院角栽种的是油绿点斑的湘妃竹,就连石桌用的都是象牙白底色的大理石料,典致高雅。可这些比起皇宫的归置来说终究还是不如的,院子的尺寸也稍欠考量,在这样一个地方里安了一座她身后那样一个奢华的房子,还真有点把仙鹤的窠臼落到了鸡圈里的感觉。
“这不是皇宫?”沈晴疑惑地扭头问一句。
林烨一耸肩,笑道,“在下可从未说过这是皇宫。”
“可屋里的东西明明......”
“嗯,也没错,屋子里面的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的宫廷货。”林烨越过沈晴走到石桌旁坐下,回身对着沈晴一眨眼,“怎么,后悔了?知道自己赔不起,早知道就不摔了对吧?”
“哼。”沈晴冷冷笑一声,问道,“你可知盗用宫廷器物是犯了王法的?”
“谁说我是盗用。”林烨抬手指了指沈晴的头顶。门口上头悬着一方红底横匾,自上而下陈书三个镶金大字,矫若惊龙,笔笔苍劲—慈宁宫。
“这......”沈晴吃了一惊,眼中的疑惑更增不减,“这是皇宫的宫殿,可是......”沈晴忽然恍悟,惊诧地微启樱唇叹道,“这是仿建的!那,那你......”
“本殿姓沈,单名一个“烨”字。”沈烨道出了自己的真身份,慢慢走近了,站在沈晴面前,垂首低语,“晴儿姐?可还记得我?”
沈晴震惊地抬眼看他,慢慢地抬起手。举到了一半,却又倏忽变爪为掌,抡圆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命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