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曲折蜿蜒,阴雾笼罩,深不知几许。
天际上,皓月当空,星辉倾洒,努力想要穿透下去。
慕白艰难地行走在山路之上,能见度极低,凝神望去也只能见到一米范围。
一路前行,手脚并用,脑海中不断思索着绝代双骄中的一切。
不知前行多久,前方赫然开朗,四面高耸的穷山之中,灯火通明,宛如万点明星,眩人眼目。
望着山谷中的情景,慕白深吸一口气,暗道:“恶人谷,我慕白来了。不管如今谷中何等情景,我定要搅它个天翻地覆。”
山路尽头,谷口之处,一方巨型石碑傲然而立,上书两行大字。
“入谷入谷,永不为奴。”
永不为奴!
慕白喃喃念叨着这简单的四个字,对于他来说这四字到没有多少意义,但是对于这具身躯的前世却有着极大的诱惑。
轻轻叹息一声,道:“得你之躯,自然会为你解脱奴身!”
说完,径直走过石碑。
曲折蜿蜒的道路突然变得平坦无比,前方房屋错落有致,灯火辉煌,宛如一个平静的山村。
只是这种平静对于慕白来说却是知道,其内暗流涌动,凶险无常。
整个恶人谷人声鼎沸,却又不见一人,这到是一个非常奇特的现象。如此之地,被江湖人传得神乎其神,到是有让人不解。
不这慕白不会解,因为他早已熟读过绝代双骄,对于这种现象非常了解。
看上去越平静的地方,越凶险。这是至理,是行走江湖的至理。
停在青石板的街道上,缓慢抬首,嘴角边升起一抹笑意,望着一处屋檐。
阴影下,就算有月光照下,依旧看不清其内的情景。
慕白望着阴影处,突然开口道:“小杂鱼,还想吓爷爷不成!”
此声一出,阴影下传出一道轻噫,随即便见一个十岁的少年从阴影中走出。
只见其满身刀疤,就连脸上都有一道。
见到此人,慕白顿时定下心来。
他先前突然一问,是因为知道小鱼儿最喜欢躲藏在此。而自己到来,又不知道绝代双骄的剧情发展到那一步,所以只好一问。他也没有想到,这小鱼儿真的已经在恶人谷,看年龄正好也十岁。
如此算来,这段时间正是绝代双绝中一笔带过之处。
原著中小鱼儿从被燕南天带入恶人谷,至到十三四岁遇见杀虎太岁巴蜀东时才真正开始剧情,而在之前他一直受十大恶人教导。
最重要的一点是其暗中与燕南天、万春流关系非常。
这一点,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正是因为掌握这一点,慕白在见到小鱼儿出现时不但没有害怕,反到平静之极。
小鱼儿似乎也未曾想到慕白会叫自己小杂鱼,一脸错愕,脚步微微一顿,方才满脸堆笑道:“小哥儿从何而来,又欲往何处?”
笑里藏刀!
慕白见小鱼儿非但不生气,反到还满脸堆笑,顿时便想起十大恶人之一的哈哈儿。
望着后者,在心中暗道:“十年来,这家伙到是将哈哈儿的精髓学去十之八九。”
必定自己不会丝毫武功,更不知道如果在这个世界被杀后,还能不能回到武国,会不会有什么损伤。
同样满脸堆笑,哈哈大笑,道:“小杂鱼还真是得到笑里藏刀的精髓,不过这对我慕白来说没有用!”
“你!”小鱼儿依旧保持着笑容,说出的话却变得有些阴寒:“在恶人谷,没人敢与我小鱼儿如此说话。”
“是吗?”慕白笑着,笑得真诚之极,比哈哈儿杀人时笑得还真,继续道:“看来这些年你杀狗、杀狼、杀虎把自己也杀傻了!”
说完,笑得更加灿烂。
小鱼儿终于停止笑容,脸色一沉,全身血气涌动,顿时变成一把随时都会出鞘的利剑。
杀狗杀狼之事对于恶人谷的人来说自然不是什么秘密,可是对于一个刚刚踏入此谷的人来说,那就绝对是不可能知道的事情。
可是就是这个绝对,如今却是被慕白打破。
小鱼儿怎么也想不明白其是如何知晓,又为什么凭借一点武功都没有的身子进入恶人谷。
“如果我出现任何闪失,你与药罐子、万春流的事情会让十大恶人知晓。”慕白笑着,径直向万春流所在的屋子行去。
小鱼儿呆在当场,怔怔地望着离开慕白,升起无助之感,竟然毫无办法。
第一次,他生平第一次感到窝火,感到无能为力。
实际上,他与药罐子叔叔至今没有一句交流,与万春流更没有任何私下交易。只是不知为何,他始终有一种直觉,这二人才是自己在恶人谷中的真正亲人,才是真正对自己好的人。
这一点,杜杀无法比,哈哈儿无法比,所有恶人都无法比。
正是如此,就算他不明白慕白所言何意,但是他也不愿意冒险。任由前者离去,回身退到阴影之中。
“你很厉害,是恶人谷中第一个让小鱼儿没有办法的人!”万春流正拿着药草放入药罐之中,头都未回道。
慕白哈哈一笑,道:“我区区凡夫俗子能有什么厉害之处,与能医死开封城九十八人的你来说,那可是差之万里!”
万春流没有生气,他知道,既然这个叫着慕白的少年能知晓小鱼儿之事,对于自己这个江湖人人皆知的事情,其知晓也没什么可惊讶之处。
没有停手,继续往药罐中投放药草。
慕白并不着急,对于眼前这个精研医道的万春流,无论如何都要收服,这将是自己立足恶人谷的根本。
一年,足足一年时间,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历练机会,也是学习武功,研究医术的绝佳之机。
望着对自己不理不睬的万春流,轻笑道:“燕前辈得你照顾日渐好转,将来不但会痊愈,更会将嫁衣神功修炼大成。只是,如果你的这个祸心让十大恶人知道,不知又会怎样!”
同样的方法,慕白第一次用在小鱼儿身上,第二次用在万春流身上。因为他明白,后者极力想要保护的正是燕南天。
人就是这样,无论你多阴险,又或者多冷酷无情,一旦有了牵绊,就会有许多顾虑。
就像杜杀,因为教导小鱼儿,最终却产生了亲情;就像邀月,也会对花无缺产生情愫一样。
正是如此,慕白便要把握这种心理,利用这种心理。
对于十大恶人来说,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软肋,只是很少有人知晓而已。而他却不同,因为他早已细读全书,对其中情景了如指掌。
万春流拿着药草地手抖了一下,眼角微微抽搐。
一个小鬼,一个小屁孩,一个同小鱼儿一样年龄的普通男孩,他怎么可能有如此心思?又怎么可能知晓自己的打算!
不,这绝不可能!
悄无声息地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绪,继续投下药草。对于自己这些年的隐藏,他有着十足的自信。
要知道,当年的血手杜杀虽然也曾怀疑过,但是最终却也没有丝毫头绪。眼下,又岂能被一个小屁孩的三言两语扰乱心绪。
慕白并不着急,随意找了一处椅子坐下,跷着二郎腿,轻轻摇动,缓缓道:“世人只知嫁衣神功为他人做嫁衣,却又有几人明了欲用其利,必先挫其锋的道理。”
此言一出,不但万春流惊讶得赫然转身,直视慕白,就算是药罐中的燕南天也是身躯一颤,最终却是没有其它反映。
“你到底是谁?入恶人谷欲意何为?”万春流直视慕白,那双眼睛好似能将其吞噬。
慕白一脸笑意,轻摇着椅子,道:“小爷慕白,入谷自然是想与谷中恶人相交。入谷入谷,永不为奴。这,也正是我想要的。”
万春流怕了,他不是怕慕白将自己隐藏多年的事情告诉血手杜血,也不是怕嫁衣神功的秘密外泄,而是怕眼前这个只有十岁小孩的心思。
这等心思,缜密得让他都看不出丝毫破绽与漏洞来。更重要的是,他根本看不穿眼前的小孩。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是一个有何等经历的人?
江湖之中何时出了如此城府深沉的小鬼?
万春流将可能的人想了个遍,甚至连移花宫的怜星宫主、邀约宫主都没有放过。
然而,无论他如何思索,都没能得到一丝线索。
嫁衣神功的秘密,除创造此功者,如今世上怕也只有他和燕南天知晓。可是眼前这个十岁年龄的小屁孩却轻易的道破其中原由,难道他是神人不成?
回首望了一眼坐在药罐中的燕南天,万春流深吸一口气,压制下心中的惊讶,转首望着慕白,道:“小友悟性确实不凡,但是我并没有嫁衣神功的功法,只怕要让小友失望了。”
慕白哈哈大笑,从椅子上起身,道:“我一介凡夫之躯自然不会奢求嫁衣神功,到是希望万前辈能助我一臂之力,以药草对我洗筋伐髓一番。”
此话说来,连称呼都变了,这一点也正是他从绝代双骄中学得。虽然这还不能称之为恩威并施,但是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万春流心念一动,本想利用药草残害慕白,但是这一想法刚一出现,便被他否定。因为他明白,以后者的缜密的心思,又岂不会想到这一点。
望着后者,道:“小友之言乃小事也,不过今日谈话仅限你我二人知晓。”
慕白自然不担心前者耍诈,笑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