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笑笑,一顿午饭便过去了。下山后,曾晓又到凹地里看了看,发现原来的水洼又比之前大了一些。
顿时觉得先前的阴郁心情都一扫而空,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哼着歌儿回到村子,打算带上银行卡到市里头看看,能不能尽快把自动洒水系统的事落实下来。
然而远远的,就被自家院子前的状况震惊了一下。
一辆红色的小轿车堪堪停在门前不大的路上,轿车旁边站着几个人,其中两个是姚万红和那天在酒店里跟她在一起的男人,另外两个,曾晓一点印象都没有。
来者不善,姚万红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曾晓想了想,决定还是暂作回避,不要与他们正面对上。
然而她准备掉头的时候已经晚了,姚万红一眼就看到了她,踩着高跟鞋追了过来:“哎,这不是晓晓吗,我们可都等了你好久了,快过来。”
说着,硬是把曾晓拖了过去,笑眯眯的介绍:“老蒋,这就是晓晓。晓晓,这是你蒋叔叔,这是蒋叔叔的儿子,叫蒋维,小伙子年轻有为,过来认识一下。”
曾晓面无表情的看着蒋家父子,忽然,在蒋维的腋下看到一根拐杖,顿时就明白了。
敢情她昨天的拒绝让姚万红不甘心,今儿索性把蒋家父子都给带来了,就想逼她就范呢。
简直可笑!
她目光一转,落在了旁边那个一直没吭声,表情有些不耐烦的男人身上,忽然扯出一抹笑:“姚阿姨,这位叔叔又是谁?你怎么不介绍呢?”
不怪她恶趣味,实在是那天晚上在酒店,看到姚万红跟这男人在一起,她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刚才又听到黄阿婆说,昨天姚万红走的时候,是一辆小轿车把她给接走的。今儿过来,这男人又一直陪伴在侧,怎么看都有些不对。
但那是别人家的事,轮不到她管,她也不想管。
可既然姚万红非要巴着脸上来纠缠不清,她不介意让她尴尬尴尬。
果然,姚万红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不自然起来,干笑了两声,支支吾吾道:“这是我朋友,你叫他叔叔就成。”
“哦?叔叔千里迢迢陪着姚阿姨跑到这乡下地方来,你俩关系应该很好吧?”曾晓无害的笑:“叔叔贵姓?”
“免贵姓刘。”男人脸色有些不大好,闷闷的回答了一句。
曾晓笑得更开怀了:“刘叔叔好,这大热天的,你们一路奔波,应该是又累又饿了吧?”
“可不是嘛。”姚万红不想她把注意力放在刘飞身上,连忙打圆场:“晓晓,你吃了午饭没?”
“在地里吃过了。”
“我们都还没吃呢。”姚万红顺着杆子上,“这等你等了大半天的,咱们连水都没赶得及喝上一口,嗓子都快冒烟了。你快开门给我们进去吧。”
“等等。”曾晓抬起一只手,打断她的话,奇怪道:“这可是我家,凭什么你说要进去就进去?我欠你了吗?”
姚万红顿时语塞,感觉到另外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自己,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结结巴巴的说:“晓晓,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我好歹还照顾了你几年呢,你总不能这么没良心不是?”
如果不是顾忌着刘飞和蒋家父子父子都在,她真想好好把曾晓揍一顿,好让她明白什么叫做人的道理。
曾晓自是看到她眼里迸射的怒火,却不以为意的一撇嘴:“得了吧,你是给我洗过衣服还是做过饭?就算偶尔有那么一次两次,我给你们那十万块钱也早就把这些人情给清干净了。如果没有别的事,麻烦你们直走左转,恕我不能远送。”
“曾晓!”
在那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姚万红憋不住了,尖声骂道:“你才离开家多久,连最基本的教养都没有了吗?是谁给你勇气这么跟我说话的?”
“你跟我说教养?”曾晓冷笑一声:“姚女士,在你算计我那十万块钱的时候,怎么就没提过教养两个字?在你虐待亲生儿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提过教养两个字?再往前说,在你当初勾搭别人的老公,入侵别人的家庭的时候,怎么就没提过教养两个字?跟我说教养,你配吗?”
她并不是一个喜欢撕人的主,一般的小摩擦小矛盾,能忍的她都忍了。
可这并不代表着她就能任人欺负,触犯到她的底线,她也是会狠狠的反击回去的。
就如她所说,她不欠姚万红什么,可是姚万红欠她的,就多了去了。
至少,她的家庭就是因为姚万红而破裂的,光是这一点,姚万红就无法反驳。
其实这些事,在当地不少人都知道。
可知道事一回事,当面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被一个小了二十多岁的小丫头这样不客气的责骂,姚万红一张脸顿时涨成了酱紫色,眼看就要暴走,被刘飞不动声色的拉住,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姚万红瞬间冷静了下来,她今天过来,是要促成曾晓和蒋维的婚事的,闹砸了,对谁都没好处。
再看旁边,蒋家父子的脸色都已经有些不好看了。姚万红生怕已经收了的订金飞走,强迫自己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才再次开口。
“晓晓,不管你对我们有多大的意见,我们为人父母的,总是希望儿女能过得好。”
眼看曾晓又要反驳,她连忙加紧一步道:“你看这大白天的,我们在这儿争执也不好看,我们倒是无所谓,今天一过,开车走就是了。但是你一个姑娘家生活在这儿,总归是要顾及自己的名声的。咱们进去说,成不成?”
呵,这个时候,倒拿她的名声来说事儿了,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吗?
曾晓不屑的自鼻子间喷出一个音节,双手抱臂挡在院子前面,凉声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什么人家说?倒是你,一直不停的在这儿纠缠,就不怕人家说你欺负一个孤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