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三百多个平方的荒地,杂草足有一人高。因为没有人迹,要进去中间并不容易。
曾晓用随身携带的镰刀边走边划拉,好不容易才新开辟了一条路出来,朝荒地走去。
杂草里不时响起息息索索的声音,偶尔还能看见一条仓皇逃走的蛇尾。夏天来了,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越是蛇虫鼠蚁的天堂。
曾晓慢慢的走着,用力拍打身前的杂草,一来开路,二来也是为了打草惊蛇,免得不小心引起毒蛇的攻击。
已经很多天没有下过雨了,地面还算好走。被踩倒的杂草软绵绵的,踩上去有种很舒适的感觉。
忽然觉得脚下一凉,仿佛踩到了不同的东西上头,比刚才更软绵,仿佛整个脚都要陷进泥里头去。
低头一看,原来已经走到了在山上时看到的湿地。
越往里走,地上的****越明显,土地也变得越来越泥泞。有几棵细弱一些的野草甚至出现了叶片发黄,根部腐烂的情况。
看来,这儿被浸湿已经不是今天才有的事情了。能把野草根部浸烂,起码得有三四天了。
也就是说,她没上山的这几天,这里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些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水。
曾晓愈发的好奇,也隐隐的有些激动起来。
因为,她忽然想起了自己那个神奇的空间。
空间的范围是越来越大,里头的小山包也越长越大了,已经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外形与碾子山几乎一模一样,简直就是碾子山的全比例缩小版。
而山脚下的小湖泊,不就正好是荒地这个位置么?
难不成,这儿真的有泉眼?
曾晓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扒拉着杂草加快速度往里头钻去。没一会儿,果然听到汩汩的流水声。
循着声音定睛一看,杂草堆里,一个拇指头大小的小泉眼正不停的往外冒着水,周围的杂草东倒西歪,已经被浸死了不少。
真的是泉眼!
曾晓激动的捂着嘴,兴奋得差点儿喊了出来。
到目前为止,她开发碾子山之所以速度这么慢,最大的难题就是水。
碾子山整体走势比较平缓,这种山是积不住雪的,用水主要还是依靠人力从山下运送。
那么大的山坡,每天都要浇水,辛苦可想而知。
种植并非仅仅靠浇水就能有好的收成,还要施肥除草,驱虫恒温,每一项工作都不轻松。
没有现代化的种植技术,又没有合适的水源,开发起来极其困难。
她曾经算过一笔成本,从经过几条村子的小溪拉管到山上,那是一笔不菲的投入,现在的她,还承担不起。
就算勉强拉了管,后继支出就成大问题了。
本来想迟一些再来考量引入现代化种植技术的问题,如今山脚下就有泉眼,如果是个活泉,这一考量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不说短期之内能弄好,至少在这一季作物收成之后,就可以动工了。
曾晓开心得不行,这碾子山果真是她的大福星啊!
从第一次来到这儿,意外被猛虎吓晕,得到那个神奇的空间开始,她似乎一扫过去的不顺,开始频频交好运。
要说唯一的不顺,大概就是感情了。不过比起其他事情来,那不成熟的感情根本不值得一提。
她细细的观察着那个泉眼,发现其出水量十分丰沛,而且似乎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旁边有几丝细细的裂缝,也在悄然往外面渗水,把这边荒地浸濡得多了几分生气。
如此看来,这应当是个活泉。
真是天助她也啊!
今年雨水比较少,从开春到现在,雨量只有去年这个时候的一半。农作物用的水,大部分都是靠人工灌溉的。
旱稻倒还好些,之所以称之为旱稻,自然是耐旱的。
去年种下的蓝莓根部已经深扎在泥底了,也还好养活,可今年才种下的其他苗苗,就有些危险了。
虽然现在看来,所有的苗苗都长势极好,可这都是帮工们辛辛苦苦从山下运水上去浇灌的。如果有了这个泉水,她们就不必再这么辛苦了。
曾晓足足在泉眼旁边呆了一个小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泉水不停的往外涌,打湿了她的鞋子和裤脚也毫不在意。直到太阳升上高空,才心满意足的回到山脚下的棚子里,给大家做饭菜。
先前养的鸡鸭都快满一年了,正是肉质鲜嫩又紧致多汁的时候。因为平时漫山遍野的到处跑,个头倒是不大,飞得却高。
曾晓费了好半天劲都没抓到一只鸡,还是方子过来帮忙,丢了两把谷子,才逮到一只鸡一只鸭子。
旁边就有临时搭建的灶台,锅碗瓢盆油盐酱醋都是一应俱全的。打发了方子去东子家拿鱼,曾晓趁机进了空间一趟,摘了些新鲜的蔬菜出来。
帮工们忙完的时候,矮桌上已经摆好饭菜了。
葱油鸡,三杯鸭,红烧鱼,凉拌红绿辣椒丝儿,酸辣土豆丝儿,蒜香油菜心,还有一个紫菜蛋花汤。
菜式不多,都是用大盆装了的,鲜香酸辣样样俱全,看着就食指大动。
“晓晓可真能干,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做出一大桌子菜,下得厨房出得厅堂,以后谁能娶到你,真真是福气了!”
说话的是黄阿婆,她今年也才五十岁不到,一个人在家靠种地为生,生活极为困苦。但是她向来是勤劳能干的,身板也硬朗,曾晓便把她给招进来了。
曾晓笑笑:“黄阿婆,我这才十五呢,说这些未免太早了吧?”
“也不早啦,咱们这些旮旯地儿,十五岁也差不多能到订婚的年纪了。”黄阿婆等大家都开动了,才拿起桌上的碗筷,随口道:“昨天你那继母不是才来给你定了桩婚事吗,你应了没?”
曾晓一愣,诧异道:“黄阿婆,你这是听谁说的?”
要知道,除了她和小猪外,就是住在隔壁的刘婶都还不知道这件事儿呢。
这黄阿婆是哪儿听来的风声?
黄阿婆夹了一块子辣椒丝儿,“还能有谁,不就那姚老婆子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