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是啊。”喜宝儿干笑两声,摸了摸头,无趣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江燕敏说不上讨厌孟翥,当然也不喜欢就是了。对于这个脱离了亲生妈妈跑到继姐家住的小孩儿,她更多的是看不起,觉得不可理喻。
所以也没有要跟他搭话的意思,倒是孟翥礼貌的喊了一声:“阿姨好。”
江燕敏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嗯”了一下,便扭开头。
孟翥也不生气,反正他们家与姚家的矛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再加上她今天忽然过来,十有八九是来问老师喜宝儿被打伤的事。
只要喜宝儿把得住嘴,老师也没办法。就算喜宝儿扛不住说了,他也不怕。
他问心无愧。
不多时,陆陆续续有学生回来了。姚佳天也黑着脸大步走进教室,后头跟着有些尴尬,又强按着怒火的郭老师。
“你自己看看,我儿子给打成这个样子了,你这当老师的,还敢说什么也不知道?”
姚佳天一点儿也不客气,指着郭老师就骂。
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郭老师有些下不来台,可碍于姚家的权势和这些年来收的钱,不得不赔笑道:“姚总,我不是说了吗,这事儿我问过姚喜宝,确实是他自己摔的。”
“摔个跤能摔到满脸的扫帚痕?”姚佳天冷笑不已:“你倒是摔个给我看看,要你能摔成这个样子,我立即给你道歉!”
当他是傻子吗?喜宝儿脸色的伤痕,一看就是用扫帚打出来的,是有多瞎的人才会相信这些谎话?
江燕敏在外头倒是还能勉强稳得住情绪,不过语气也不太好:“郭老师,您是老教师了,带了几十年的学生,不会连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喜宝儿很显然是被威胁了才会言不由衷,小孩子不懂事儿,难道您也不懂事儿?还是说,打咱们儿子的人,您郭老师惹不起,所以故意包庇?”
“姚夫人,您怎么这么说话呢?”郭老师也有些恼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身为老师,怎么可能包庇任何一个学生?不管是谁,不管对方家里什么情况,我都一视同仁的。”
“就是,郭老师对我们可好了。”
喜宝儿怕露馅,拉着江燕敏的手臂摇来摇去:“我早就说过是我自己摔的,你们还不信。现在要问的也问完了,你们赶紧回去吧,别耽误我们上课。”
他已经感觉到周围同学们古怪的目光,虽然没人敢笑话他,但是这种被人默默鄙视的感觉真不好受。
所以只想赶紧把爸妈弄走,省的被人当成笑话。
江燕敏眼睛一瞪:“你给我闭嘴!”
她气得要死,明明现在是在帮他,却反过来讨嫌。人生儿子她生儿子,她怎么就生出了这样一个蠢货?
这么想着,又把怨气怪在了姚秀桂身上。
那姚秀桂平日里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佳贵媳妇儿的娘家原来也有点钱,嫁妆也丰盛。那时候她对这大儿媳可叫一个体贴,就恨不得能给佳贵媳妇提鞋了。
而江燕敏第一次去姚家的时候,刚从外头旅游回来,穿着一身运动服,还风尘仆仆的,当时姚秀桂的脸是要多臭有多臭,指使着她做这做那不说,还差点儿把她给赶出去。
后来得知她爸是镇上的一把手后,态度立即就变了,鞍前马后的伺候着,那叫一个殷勤。反而是佳贵媳妇儿的娘家做生意失败,欠了一大笔钱,落在姚秀桂的眼里,就变成了没用的赔钱货,态度也急转直下,一天到晚指使着佳贵媳妇儿做这做那不说,还成天骂骂咧咧的,没个好脸色。
江燕敏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哪天她娘家家道中落了,也会得到和佳贵媳妇儿一样的待遇。
不仅仅是对儿媳妇,便是对着孙子,姚秀桂也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
姚佳贵生的儿子就像他爹妈,都是老实忠厚型的,因着佳贵媳妇儿娘家欠债,连着这小孩儿都被亲奶奶厌弃。
这些年,姚秀桂是没怎么搭理那孩子,一天到晚喜宝儿长喜宝儿短的,恨不得直接把喜宝儿挂在腰上带出去招摇。慢慢的,喜宝儿的性格也越来越像她,越来越放肆。
江燕敏试着去纠正儿子的不足之处,每每徒劳无功。每到这种时候,姚秀贵都得意洋洋,好像这孙子是从她一个人的似的。
如果没有今天的事,倒也罢了。可眼看着好好的儿子便得跟那恶婆婆一样欺软怕硬,被欺负了还不敢说,江燕敏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难得发火,倒是把喜宝儿镇住了。一头是不敢惹的孟翥,另一头是凶起来也挺可怕的爹妈,他急得团团转,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郭老师沉着脸没吭声,闹到这种地步,她已经是很难堪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说破喜宝儿和孟翥、钱宝打架的事,就会坐实她偏袒学生的罪名,对老师的威严将会有很大的影响。
姚佳天却是不留退路,咄咄逼人:“我们把孩子交给学校,就是信任学校。可是郭老师,你们就这样辜负我们家长对你们的信任?”
郭老师脸上挂不住,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身为家长担心子女,是可以理解的。这样吧,大家都到我办公室来,姚喜宝也一起过来,不要影响了其他同学上课。”
实在是没办法,至少也不要闹得人尽皆知。她现在是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姚佳天刚要答应,一旁的周福忽然说:“姚叔叔,如果你问姚喜宝的脸是怎么回事,我知道。”
郭老师心里一个咯噔,严厉的瞪他一眼,又转头对姚佳天赔笑:“这位同学早上胡言乱语了一通,污蔑姚喜宝打架,我已经教训过他了。这点我是询问过全班同学,得到确定的,您可以放心。”
这话要是通过周福的口中说出来,她麻烦就大了。
姚佳天却是理都不理她,紧紧盯着周福:“你知道什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