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话,曾长军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曾晓,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是晓晓?”他都快要忘记,自己有多久,不曾喊过这个名字,以至于现在听到,他都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了。
曾晓看着自己的父亲,冷冷的一笑,“是我。”这两个字,她说出来,充满了讽刺。亏她那个时候去到曾家的时候,还想着说,认自己的这个父亲,可是,当她看到自己的父亲都不认识自己的那一刻,她内心难得升起来的那一丝丝念想,瞬间变消失无踪了。
人,该到了何种境地,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够不认识。既然不认识,那如今,又何必,在相识?站在曾晓身边的孟翥,清晰的感觉到了曾晓在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的颤抖。他紧紧地抓着曾晓的手,想要为她送去一丝丝的安稳,让她知道,不管何时何地,他都在她的身后。
曾长军没有说话,一双已然浑浊的双眼,落在曾晓的身上,许久之后,才开口:“你竟然是如此的痛恨于我吗?那一次,都走到了家门口,你都不愿意进去。”
“对你,我已然没有了所谓的恨,我与你,早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曾晓的语气,渐渐归于平静。是啊,她当初竟然已经选择和曾长军断绝关系,如今,又何必因为他而感到悲伤呢?
闻言,曾长军愣住,没有动作。他的脸上,写满了悔恨,可是,那又如何,当初,若不是因为自己贪念她手中的那一笔钱,如今,他们父女两个,怎么会落得如今这般田地?想到这里,他看向身边的姚万红,有着万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当初,若不是姚万红非逼着自己去拿曾晓手中的钱,他怎么会做出那样子的事情来?
“哎呀,晓晓,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呀。怎么说,长军也是你的父亲呀。”姚万红早已经从姚秀桂的口中听说了曾晓这些年的发展,当听到说曾晓靠着自己的努力,承包了一座山,每年的钱,就像流水一样的流进她口袋,她这个心里面,就各种期盼呀。所以,这才在过年的时候,回到了曾长军的身边,告诉他说,她想明白了,愿意回到他的身边,不管日后,他的日子如何。那个时候的曾长军,早已经如同一个蹉跎老人一般,见到昔日的姚万红,依旧貌美,自然心动。尤其是,如今的自己,就是孤生一人,看到姚万红的回归,自然愿意接纳。
而姚万红也趁着这段时间和曾长军说,她出去这些年,也明白,算来算去,还是觉得一个完整的家比较的重要,于是,提议说要将曾晓和孟翥一并接回来,不管这个日子好不好过,一家人在一起,总是幸福一点的。
而曾长军已经忍受了许久一个人的日子,突然听到姚万红好像懂事一般,曾长军则连连点头,表示愿意。于是,这才跟着姚万红来到了碾子村。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不要忘记了,当初,就会因为你的原因,我这才和他断绝的父女关系,而且,当初,你们可是抢走了我不少的钱财呢。”即便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孟翥的母亲,曾晓依旧没有任何的好脾气。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介入,她和曾长军才落得如今的这个地步。
“这么多年不见,你的脾气还是这样子的暴躁呀。”面对曾晓不好的态度,姚万红到时不觉得有啥,反而看向站在曾晓身后的男人,看了好一会,才惊讶的喊了出来:“孟翥,是你?”是的,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的儿子,竟然能够长得这般的帅气,简直比电视上的那些小鲜肉还要来的帅气迷人呀。
孟翥只是用眼睛看了一眼姚万红,而后低头,说道:“晓晓,不要忘记我们今天过来的目的了。”闻言,曾晓点头,直接略过姚万红和曾长军,来到姚秀桂的面前,“我今天过来,是找姚佳天的。”
“你找我儿子做什么?”姚秀桂疑惑的看着曾晓,见曾晓不说话,这才继续:“我儿子可是大老板,怎么可能像你这样子总是待在家里面?”似乎,对着曾晓,姚秀桂就没有什么好态度。
“所以,你儿子就可以在外面,随便说我名下的碾子山,是你们家的吗,就可以随便让人来参观然后还告诉他们,我那个碾子山,可以供他们开发?”曾晓的语气,带着一丝丝的怒意。她自己也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几句话,此刻说出来,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怒意。
“那碾子山迟早都是我们老姚家的,怎么,现在提前和别人说,有什么问题吗?”姚秀桂才不觉得自己的儿子这样子说有什么问题。
“笑话,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会将碾子山卖给你们吗?不要忘记了,就连政府都已经怕胸脯的说过,我若是不愿意,谁都不能够将碾子山抢走,即便是政府的人过来,没有我的同意,他们都无权收回去。今天,我过来并不是想要和你吵架,只是要你们明白,若是在这样子胡作非为的话,你们休想好过!”丢下这个话,转身就要离开。
却被曾长军喊住:“你就要这样子离开?”
“不然,我还留下来拜个晚年不成?”曾晓听到曾长军的声音,曾晓头也不曾回一下。这个男人,曾经她因为他而伤心难过过,可是,重生后的自己,她便告诉自己,和他,再无任何关系,与他有血缘关系的那个人,已然离开这个世界了。
“曾晓,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父亲,有你这样子对待你的父亲的吗?”曾长军的声音,突然加大,那种职责还有羞愧在他的心中煎熬着,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觉得,自己的这个面子,实在是不能够放下,不然,日后,他要如何面对这些流言蜚语。
“父亲?哈哈……”曾晓突然就大笑了起来,“我还真的不知道,原来,我还是一个有父亲的人呀。那当初,我离开独自在外面生活的时候,请问,我的父亲在那里,可曾考虑过我的生死?”想到这个事情,曾晓就觉得可笑之极。
“晓晓,我知道当年是我的不对,可是,我如今已经想清楚了,要将你接回去,不管我们家的生活如何,只要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一定可以好起来的。”即便是刚刚听到曾晓说了那些话,曾长军都还不曾理解到,拥有一座山,是一个什么概念。
“就是,晓晓,你看看,如今,我和你父亲,不就是来接你们了?”姚万红一想到姚秀桂说的那些话,心中便各种期待。总觉得对于这种从小没有家庭温暖的人,会很是期待的。
“所以呢?”曾晓无所谓的笑笑,“所以,你们来接我了,我就应该感恩戴德,就应该兴高采烈的接受?”她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最不要脸不要皮的人,只有姚秀桂一个人,现在看来,他们老姚家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呀。
“难道说,你不打算跟我们回去?”姚万红故作惊讶的样子,“怎么说,长军也是生你养你的父亲,而我也是孟翥的母亲。原本我和你父亲就是夫妻,如今,我们这个做爹做娘的来接自己的孩子回去,有什么问题吗?你们放心,如今的我们已经这么老了,知道亲情的可贵,所以,接你们回去,我们一定会好好的照顾的。”姚万红说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啊。总以为,随便说这么两句,曾晓和孟翥就会跟着自己回去一样。
“可是,我并没有打算离开这个地方。”
“不愿意离开还不好办?大不了我和你父亲搬到这边来陪你们一起住,这样子的话,我们还可以将曾家的老宅给卖点。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就该生活在一起的,你说对吧,长军?”姚万红说了大半天都不见曾长军开口,便用手碰了碰曾长军的胳膊,曾长军回过神,看着曾晓,还是不曾说话。
因为他真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如今的曾晓,眼中没有半点的情面可言。这样子的曾晓,是他所不认识的。
“我并不觉得我们是一家人。”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孟翥,“小猪,你的母亲,你要吗?”孟翥闻言,淡淡一笑,“我有母亲吗?”言下之意,已经明显的不能够在明显了。而后,他抬头,看向姚万红:“当年,你将我赶出家门,不让别人给我吃的东西的时候,我的母亲,在我的心中,便已经不再了。再后来,你利用我逼着晓晓嫁给她不喜欢的人,从那一刻开始,我告诉自己,这一生,我唯一在乎的人,只有晓晓,而你,是什么东西。”
“你个臭小子,你说什么话呢?我可你的母亲!”姚万红怎么也想不到,孟翥会和自己说这样子的话,顿时气得不轻,走上前,抬起手,就要去打孟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