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蒙吃蒙喝的嫌疑,但陆冲霄还是觉得这样比吃霸王餐要稍显有档次一些。
而且直觉告诉他,跟这个女孩走近一些并不是什么坏事。
“嗝……嗝!”陆冲霄连打了两个饱嗝,随后一边用牙签剔着牙一边上下打量月珏道:“徒弟,想把找你茬的家伙们揍得满地找牙吗?”
月珏用力点了点头:“当然想啊!师父你快教我吧!”
陆冲霄尝试着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教自然是会教的,就看你愿不愿意听我的话了。”
月珏一愣,随后立时连连点头附和道:“当然会听啊!师父你说吧,让我砍谁我现在就去!”
看着这个横刀踩板凳满脸暴躁的少女,陆冲霄由衷地感叹了一声:“这种姑娘要是不跟人玩命,都对不起爹妈给的一身暴力基因啊……”
“啊?师父你说啥?什么鸡啊因的?”
“咳咳,没什么。想跟我学打架我可以交给你,可有三条原则必须先说在前头,你要能做到一切都好办,不能的话就算是你我没有师徒的缘分,就此别过也就是了。”
陆冲霄说这话是满脸的大义凛然,心下却是有些龌龊地盘算着:反正我都已经吃饱了,现在溜了也是稳赚不亏的……
月珏毕竟涉世未深,看到陆冲霄这副模样时只以为他真的有些生气了,急忙凑上前几步追问道:“唉呀到底是什么啊?!我都答应不就是了!”
“第一,跟我学打架不能用你体内的劲气,也就是说在你学习的过程中始终要保持纯粹的肉体力量,懂吗?”
月珏一听满脸的不解:“可是师父为什么啊?!武者的力量那么强大,难道就这么白白舍弃不用了吗?”
陆冲霄闻言连连冷笑了几声:“你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又没逼着你跟我学,告辞。”
月珏看到陆冲霄作势欲走有些慌了神了,横身拦住他之余连连哀求着:“师父你别生气嘛!我听你的还不行?我不用就是了!”
陆冲霄这才神色稍缓地继续道:“第二,不许你询问我的身份来历,包括你的父母亲眷也不能问,这是为师的底线。倘若你们执意要问的话,我立时便会转身离开,到时你可别问我为什么。”
月珏迟疑了片刻,之后却也还是点了点头道:“行,只要师父能教我打架,你从哪来到哪去我都不打听就是了。那师父,你的最后一条规则是什么?”
“呃……这个暂时还不能说,等到了适当的时机为师自然会告诉你的。”陆冲霄满脸的傲然之意,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着还有什么能继续忽悠这小丫头的条件。
为了不露馅,自己确实也有点无耻的过分了……
“好吧好吧,反正我都答应就是了。师父!你现在就教我吧!”月珏说着再次站起了身,满脸跃跃欲试地想要再次跟陆冲霄比斗一番。
陆冲霄拿过一杯漱口水来漱了漱口,而后却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道:“急什么?不知道饭后是不能剧烈运动的吗?我问你啊徒弟,你平时都是在哪里修炼的?”
月珏没能立时得到师父的指导心中已有些不悦,但听他发问时却还是只能撇了撇嘴回答道:“在我们家武馆啊!有事没事就把我爹的那些个徒弟们挨个儿揍一遍,无聊得很。”
“你?揍人?”陆冲霄丝毫不掩饰自己鄙夷之意地上下打量着月珏:“徒弟啊,做人最基本的品质就是诚实,你才刚拜我为师就跟我说瞎话你觉得合适吗?”
月珏闻言满脸委屈之意地辩驳道:“我说的就是实话啊!哪有骗你?!”
“呸!就你这熊样儿你打得过谁?”陆冲霄恼怒之下都忘了她是个女孩了,直接习惯性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嘭!”月珏可爱的小鼻子分外无辜地跟桌子第三次来了个亲密接触,等她再起来时直接就跟陆冲霄翻脸了:“师父你过分了啊!本小姐好歹也是你徒弟,稍微给我留点面子不行吗?!”
陆冲霄抱着肩膀冷哼了一声:“面子是自己争来的,自己没本事谁也给不了你脸。怎么,还不信是吗?你过来。”
月珏闻言下意识双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而后更是满脸警惕地倒退几步看着陆冲霄道:“干啥?你就站那儿说,我听得见。”
陆冲霄贼兮兮地一笑,随后却是紧走几步凑到了她的身侧,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月珏听罢之后柳眉一挑道:“你想看我直接开打不就是了,用得着弄这么麻烦吗?”
陆冲霄邪邪一笑道:“怎么,心虚了吗?”
“你等着!”月珏的性子向来受不了人挤兑,看到陆冲霄这副模样时当即就有些炸毛了,直接反身快步闯出了酒店之外。
陆冲霄看他离去也不阻拦,只是重新翘着二郎腿坐回了原位,顺便对着殷勤侍奉的酒店老板挥了挥手:“掌柜的,来盘化生来盘瓜子,鉴于你们这个地方可能没有辣条,我也就不强求了。”
“呃……是……小爷您少待。”老板实在不知道最后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也不敢多问,只是手脚颇为麻利地把另外几样干果点心给凑齐端了过来。
这些东西在物产向来贫瘠的西荒而言,已经算是极为奢侈的零食了……
陆冲霄就这么悠哉悠哉地嗑着瓜子,眼睛时不时地会往门口瞟上一眼。片刻之后,一道通体漆黑的人影骤然蹿入了店中,整个脑袋都被一块黑巾给缠住了,唯有两只杀气四溢的眼睛露在了外面。黑衣人进店后直接照着陆冲霄所在的桌子扑了过来,看其来势分外凶猛。
陆冲霄见她冲过来时连座位都没离,直接单手一伸,一按。
“嘭!”第四次。
可能也是撞得有些习惯了,加上有好几层黑巾的保护,月珏这次并没有觉得鼻子有多痛,只是一边把黑巾揭开一边满面不满道:“我都已经伪装得这么好了你为什么还能认出我?”
陆冲霄看了她一眼,而后异常无奈地长叹了一声道:“大白天的弄身夜行衣来穿,除了你之外我也想不出来谁还能这么蠢。”
月珏有些委屈道:“那你只说让本小姐伪装,又没说让我装成什么样儿,我就只能按照常理来装了啊!”
陆冲霄听她如此说时有些面露怜悯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傻徒弟,我虽然不知道你所谓的常理是听谁说的,但能拿着这个当成正常的标准,还瞎咧咧地交给别人,这人本质上绝对就是个智障……”
月珏嘴巴撅得老高道:“那实在不行的话我再去找一套别的衣服换上?”
“不必了。”陆冲霄起身几步走到了她的身前,拿过她那块黑巾来一圈圈地重新缠到了她的脑袋上:“就这样吧,出奇制胜也挺好,谁能想到一个智障居然还敢来踢馆呢?”
“你居然这么说本小姐!?我好歹也是你的徒弟好吗?我……”
月珏本来还想继续往下说,但下一刻嘴巴却是也被陆冲霄用黑巾给裹住了,而后便见他随手抄起了那把长刀笑眯眯地指了指酒店之外:“这位女侠请上路吧,让我也见识一下你一个打一群的英姿。”
“哼!”月珏用力哼了一声,随后转身大踏步地走出客店之外了,而陆冲霄也不紧跟,就这么隔了十几步的位置不远不近地坠着她往前走着。
一直跟她绕过了几条街之后,月珏突然在一个街角处停下了脚步,随后手指着前方一处高大的建筑嗓子里呜咽了几声。
陆冲霄顺着她的手势抬头看去时,发现在那所建筑之上有一块颇为宽阔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字:月龙馆。
“你家武馆?”
“嗯嗯!”
“那还等啥,上呗。”
“嗯?!嗯嗯?”
“我给你压阵,万一你不行了……”
“嗯?嗯!”
“想多了少女,我就是看个热闹,没打算上去帮你收拾他们。再说了,你不是很自信能收拾他们一群吗?上去证明你自己呗。”
陆冲霄说罢笑眯眯地用那柄长刀的刀身横拍在了月珏的腰际,月珏一时站立不稳,直接前倾几步走向了月龙馆的方向,等她再回头观看时,陆冲霄已经迅速闪身躲入街角之后了。
“嗯嗯!!!”
陆冲霄自行脑补了一下月珏此时可能会说的两个字,最后却因为该词汇过于暴力污秽而被其自行屏蔽了。
“进一步鼻青脸肿,退一步骨断筋折,还真是难以抉择啊。咔吧,咔吧……”
听着拐角之后传来的指节捏动声,月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接连受创的鼻子。站在原地权衡一番之后,还是决定进到自家武馆中去了。
“还真去了?”陆冲霄从拐角后探头往月龙馆的方向看了一眼,瞅见月珏居然真的以这副模样闯进去时不觉有些诧异。
“嗯嗯!”
隐约中能辨认出“踢馆”二字。
短暂的嘈杂之后,月龙馆中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的杂乱声响。又过了片刻,月珏竟是全身完好无损地重新走出了武馆的门外,随后模样异常得瑟地仰天大笑着。
“嗯嗯嗯嗯嗯嗯!”
尽管这个动静不怎么像是在笑的……
“不是吧?这武馆的武者们难道真的都菜到这种地步了?”陆冲霄满脸难以置信地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想要进到这家月龙馆中一探究竟。
但就在此时,自馆中却是骤然闪身走出了一名年约二十余岁的女子,神情有些阴翳地扬起右掌来直接劈向了月珏的脖颈之后。
陆冲霄此时本就走到月珏的身侧了,余光正好捕捉到了这一幕,双瞳微缩之际直接双手持刀斩向了那名女子的腕子。
女子眼见一柄雪亮长刀朝自己斩来时被迫改变了手刀的运动轨迹,掌锋一转直接下劈向了长刀的刀身。
“咔嚓!”那把在陆冲霄眼中质地颇为不错的长刀瞬间自中间被砸为了两截,断口极为齐整。
女子似是还要发狠对付月珏,只是在这之先,陆冲霄已然先其一步将她拉回到自己身侧了,同时脸色也是有些阴沉地看着那名女子道:“你跟她乃是同胞姐妹,居然也下得去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