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不做他的婢女啊?”难怪刚才在葡萄架下,她看着他离去时,那依依不舍的目光呢。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啊。
“轩辕殿是不用女婢的,所以就去了谷主殿里,做了奉茶丫鬟。后来小姐你来了雪谷,初夏就自动请缨了……”耳根子有些红红的,脸上是娇羞之色。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模样,藏都藏不住……
“我说你啊,情窦初开也没什么,大可以直言不讳啊。或者是否需要我去替你说上那么几句话呢?”杜云倾精气神立马上来来,这做媒的事,还是头一回呢。
这不说还好,一说可就吓坏了初夏。慌忙放下手中东西,紧紧拉着她的手:“求你了,别说。初夏只是一个奴婢,可以跟在主子身后就好了。”
“是吧。”将信将疑,有人可以喜欢一个人喜欢得这样隐忍吗?不是很懂得。
“是的,我发誓。”举手,发誓状:“只想,尽可能地想要跟着他,若是必然要失去时,也不害怕失去他。”
杜云倾沉思了一会她说的话,在口中反复回念了着,才些许明白些意思,道:“你,是怕他离开雪谷?”也对,终究是皇室中人,就算是安排属地,也必不可能是这里。
“主子的来去,做奴才的哪里干涉得了。”言语间,尽是落寞,低沉了一会,却又转忧为喜乐观道:“现如今可以跟在小姐身边伺候,间接的也是跟离墨少爷跟近了,初夏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你知道,他对竹染……”
“睡觉了。”初夏起身拿起鞋垫,退回自己的卧床边,也不顾自己要伺候的人,还没睡呢。任哪个女子,也不是那么愿意听别人说着自己的心上人多在意别的女人吧。
何况,那个别的女人是自己无比羡慕和崇拜的。因为的的确确是比自己优秀了百倍。
杜云倾自顾自回到自己床上,仰面躺着,睡不着就自顾自熟绵阳。好不容易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又听见了动静。艰难睁开一条眼睛缝隙,迷迷糊糊瞧见初夏披着睡衣在给自己熄灯,顺带把脚边蹬开的被子,给盖上。
第二日,早早的起床伺候,并到了轩辕殿,想找一些雪谷历年来的万火节记载。
初夏说,每一年都是有人记录的,想着或许在轩辕殿内有记录。
“你在找什么?”是南洛靖的声音。一身骑射装备,英姿飒爽,帅气逼得人一不开眼睛。手中的书滑落在地,这才尴尬醒来,挠挠头,结结巴巴道:“听说,就要万火节了,所以找些往年的资料悄悄。”
“我这里没有。”
“真没有?”难道他都不看热闹的吗:“我还以为,轩辕殿是雪谷的藏书阁呢,全都是书,想着或许在这,所以……”眼睛直直瞧着他,他穿的是马靴呢,难不成是骑马去了吗?
“你让离墨给你找吧,或者说与你听。”南洛靖把手中的箭递过去,一接整个人都沉下去了,足足有四五十斤吧。
瞧着他身子不适那么壮硕,竟然用这样重的东西。
杜云倾抱着剪,亦步亦趋很是艰难的放回兵器间。并未进入里面,只是在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交给我们就好。”是门卫。
“好好了。”递过去,长长松了一口气,这一路虽然不远,可是也够累的了。两个门卫中的一个,拿起了箭,另一个打开了兵器房的门。其中一人进去,另一人在门口如木头一般呆着一动不动。
杜云倾踮起脚尖,凑进去想瞧个分明,可被门口的士兵那高高的身子,直直挡住了。待里头的人出来之时,也未瞧见里面半点分毫。
“杜姑娘可以回去了交差。已经放好。”
“哦。嘿嘿,好好!谢谢。”这是第一个让她有兴趣探一探的地方,只是现在明显不是时候。
远远瞧见,有一些绿衣女子,手中拿着些东西往厨房方向走,只是放下便再原地回去。身姿婀娜,体态优雅,瞧着个个都似经过了严格训练过的似的。
也对,想起昨夜,初夏说过的话,不像是个被拐卖了就一直做苦力的,言行举止倒像是个知书达理的小家碧玉。
这里虽是边缘地方,看着却的确也非一般地方。
任务完成回到轩辕殿,那人已经换好了平日里的居家宽松长裳,一袭青衫,白色金袖边,在院子外头练剑,离墨一起陪着练。初夏已经看呆。
杜云倾走过去,恶作剧在身后拍了拍她的后肩膀,再快步移到左边。
右瞧不到,才在左边瞧见了杜云倾,莞尔一笑。眼睛里都是明亮的星星似的。
杜云倾悄悄拉着她坐在了一边的石凳上,两人脑袋紧挨着:“你是读书识字过的?”
初夏并未把看耍剑的视线移开,只道:“学过一年。但凡进雪谷的女子,都是会有两个月学习礼仪的时间,还有三个月可以学一门技术,可以是泡茶可以是舞蹈可是是任何……”
“那你是学了读书和煮菜?”倒是真正的传统呢。
“就只想学一些可以伺候好主子的事,已经很好。”眼睛一眨不眨瞧着离墨。
杜云倾顺着她的视线,也看着离墨笑了笑。
这一笑,竟然让南洛靖看在了眼中,心下一股闷气从胸口涌上来,手中的剑一下子凶狠了起来,离墨抵御不得,只得求饶歇息。
瞧着两人刚好中途要歇息了,初夏小步奔跑过去,赶紧递过去帕子。
离墨接过,气喘呼呼擦汗。
初夏只瞧着他们两,彼此有爱的小动作,心情大好。而南洛靖却明显皱眉了,旋即瞧了一眼在一旁傻乐一脸的杜云倾:“主子渴了,也不知道递杯茶过来?”
声音严厉,不过就是杯茶嘛,这么凶干嘛。却也自知是自己理亏了,作为贴身婢女,的确是有些失职。
早晨起得比主子晚就罢了,连喝杯茶也需要提醒,才能喝得到。想着便僵硬笑道:“这就送去。”
就在边上的茶桌上,就有一壶泡好的茶,还有一条洁白的毛巾方方正正地叠好着。
杜云倾转身一瞧初夏,正对她笑呢。
看来她是早就知道自己马虎,于是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离墨擦拭完,气喘吁吁道:“少主,这一早上奴才已经陪着您骑马射击了,这还练剑,可否就到这了。”主子最近也不知是不是魔障了,好似在故意折腾自己似的。
“不行。”
杜云倾右手拿着茶,左手拿着帕子,笑嘻嘻递送到南洛靖跟前:“主子,渴了吗?可否需要给你喂茶。汗了吧?需要小女子给您擦汗吗?”
“好。”
这一声好,凌乱了院子了的另外三人。离墨手中的剑,垂在右手边,不敢置信刚才听的。初夏直直瞧着这传说中不让人碰的严肃少主,他刚才是在开玩笑嘛?
“啊?”杜云倾仰头对上他那剑眉下的墨瞳,很明显他是故意的呢。隐隐约约都瞧见了他恶作剧的神色了。
“遵命。”踮起脚尖,把口中的茶杯凑近他的唇,一口灌下去,左手顺势在他脖子上胡乱转悠了一圈。
南洛靖被突如其来的茶噎到了,不住咳嗽:“咳咳咳!!”
“少主,您没事吧?”离墨脸色担忧同时更担忧的是,害怕接下来杜云倾的命运的可怕。她也太大胆了吧。
“你来!”又是连拉带拽地拖着。杜云倾再次被人拖回轩辕殿。
院子内,凌乱的两人,只感觉到秋风瑟瑟,落叶纷飞,还有一股不祥预感在心。
“她,应该没事吧?”初夏担心地看着离开的两人。内心祈求道,但愿没事但愿没事。
离墨手捏下巴,沉思状,口中溢出一句:“这不符合逻辑啊。。”
“对啊。少主平日里从来不会这样粗暴的,他只是冷酷罢了。”说完,惊觉似乎说多了,捂住嘴巴,可是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还好,身边的人,似乎并没有听到自己刚才说的什么。
杜云倾被甩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那人丢过去一本书。
“《雪则》?这是什么?”白字黑字,密密麻麻,翻开一瞧就脑袋开始大了起来。
“任何雪谷下人都需要记住的东西。”
“可是,看着这么新,不想有人经常使用的啊。”杜云倾翻来覆去瞧了瞧,看起来很新诶。
“特意给你准备的新的,罚抄三遍。”神色凌厉,却比起刚才拖自己的时候,危险系数少了很多。
“抄?不要!!若是抄写,岂不是手都要痛死了,而且也没有时间准备万火节的事情啊。”那才是顶顶重要的事情呢。杜云倾决定一展身手,一鸣惊人。
“万火节?你不许去。轩辕阁的人从来不凑热闹。别低了自己身份。”从来没见他这样凌厉过。
“别啊,我想去。”不知道还好,这挑起人家的兴趣了,硬生生要把兴趣给灭了,那太不应该了吧。
“说了,不许去。”
硬的不行来软的:“对不起,我错了。以后一定会很乖。你热了吧,来坐坐坐。”手持扇子扇风,一下一下好不温柔。
南洛靖本不想吃她这一套,可是在她笑着一张无辜脸,一副目的明确的傻样时,竟然有些心软。
心情的确是不太好,昨晚竟然没伺候主子睡着,自己就溜走了。醒来也不见人来早早伺候。回来了,竟然跟个没事人似的,一直瞧着另一个人练剑。难道本王的剑术还比不过离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