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完洋洋洒洒真的在白纸上,写了两个字--做梦。
“你!”霍田似乎是耐性要消失殆尽了,轻轻一拍桌子,桌子就化成了炭灰一样的白色,从刚才的木桌到现在成为一堆白色的粉末,不过是须臾的工夫!
石头姐狠狠地吞了吞口水,眼皮子一动不动,显然是被吓到了。这下子看还敢不敢来后院,还想不想为了所谓的美丽,就要做陪练了!这死了都找不到影子的呀!
这后院,简直就是魔鬼窟。
“轰隆”雷声响了起来,似乎是要下大雨了。两人瞧着黑乎乎的天空,刚才还有月亮现如今漆黑一片,只是偶尔有了一道巨大的闪电。
两人抱着头,趁着打雷声离开了屋顶,越墙离开了后院。
回到石头姐的房间,两人裹着棉被,瑟瑟发抖。
“哈欠。”石头姐一个喷嚏冒出,差点把半米外的蜡烛给灭了。杜云倾一直低着头,抱着膝盖沉思。
“明天起,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啊,所有的事都当没发生过。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啊。”石头姐从被窝里起身,喝上一杯温水,暖暖身子。惊魂未定的一个晚上,这会子才算是落地了。
能从黑屋出来,简直就是祖先保佑福大命大了。
两人吓得不敢再多待着。
“你能困得住我吗?不要忘了,我手中有你最想的……”这是临走时听到沈极说的最后一句话。杜云倾一直在想,那霍田还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啊?
竟然敢对沈极下手,他的胆子也是蛮肥的嘛。沈家的势力,他不可能不知道,想来是狗急跳墙了。要银子是借口要那个东西才是最根本的目的。
“诶,你听见我说话没啊。你赶紧起身赶快走。让人家瞧见了,我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石头姐把杜云倾拽下床,推出了屋外。
第二日,男装的杜云倾起身很早。
有了前车之鉴,是再也不敢再晚起了,饿肚子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啊。生命不可承受之轻!
吃饱喝足后,在厨房外晒太阳打瞌睡。翘着二郎腿,嘴巴上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副标准的好吃懒惰二流子。一个人看着树上的影子发了会呆,闲着也是闲着,就靠着墙壁,倒立起来了。
“诶,石头姐。”倒立的方向,从小往上瞧着一身灰色亚麻佣人装的她,脑子里不由想若是那头上的白发可以成黑丝,那眼前这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美人呢。
“跟你很熟吗?”这人怎么利用完人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说绝交啊。哦,不对,好像也是打了招呼的。可是,那又怎样!单方面同意,那哪能叫同意嘛。
杜云倾完成了一百个计时的倒立,拍拍手站直,嬉笑着一张无辜的脸,靠近她,两人之间只剩下一个巴掌的距离。她那好看的大眼睛上的长睫毛,在被金光渲染后,愈发的灵气逼人。
石头姐几乎要羡慕起她的年轻来了。
“我有办法,可以让你头发乌黑!”杜云倾眼珠子贼贼地转悠,如同一个被垂在风中的圆铃铛,左右摇摆。
石头姐冷笑一声,半句话都不打算说。把那些丫鬟们送过来的太太和老爷的衣物分别放入不同的洗浴盆中。一门心思都在干活上。最主要的原因是根本就不相信你她说的话。
“你,你不相信是吧?是吧?那你等着我,等着我啊,”杜云倾从厨房抱出了一只白色公鸡,举在头顶:“石头姐,你看这个羽毛是白色的吧?”凑到她面前,奈何石头姐死死堵住了嘴巴,使劲挥动着手臂,一脸的惊恐和厌恶:“拿开,拿开,我最怕毛了。”
“哈秋,哈秋。”接二连三的喷嚏后,脸瞬间肿成了两个大。
这速度简直堪比雨后春笋啊,杜云倾也有些着急了,换忙扶着她先坐下来。双手在大腿处搓了搓,不之所错啊。
“你去厨房,给我拿点麻油。要在柴堆边上的那个架子上的。别的地方的都不要啊。”
杜云倾飞快跑开。其实不需要她告诉自己麻油在哪里,对于味觉特级好的她,一进门只要闭着眼睛一感知,哪怕是被藏在老鼠洞里面,也是可以被找出来的!
绕过柴堆,瞧见了几个坛子。拿起一个拿了一个碗,倒了一些出来。抱着碗来到石头姐旁边。石头姐的脸上有一些红红的小拇指大的小疙瘩。
“我来帮你。”纯属赎罪心里。
“别碰我,你的手里都是毛。”仿佛见到了多恐怖的东西似的,石头姐吓得后跳三步远,一只手挡在前头,另一只手遮挡住脸:“去帮我打盆水过来。”
杜云倾照做了。
井水当镜子,小心地涂抹那些红的地方。似乎还有些微微的疼痛。每涂一下,都见她嘴角不由抖动了下。
那个女人不爱美。本来头发就已经让人够心碎的了,现如今竟然还脸上有疙瘩。这是比杀了一个爱美的女人,跟严酷的责罚。
“你带梳子了没?”
“啊?”杜云倾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摇摇头:“我不带那么姑娘的玩意儿在身上。”不太好意思的脸上的胡子,想起昨天胡子已经被糟蹋了,今天有人问的时候,直说刮胡子了。只是自己竟然有些习惯穿着男装时,就去摸胡子的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了。
“这些麻油还不够。”
“哦。我这就去再拿一点。”转身,心里却念叨着:“只是用来涂抹的,怎么弄得跟个伤口要喝似的。”
可是,都是自己害了人家,也不好意思不听人使唤啊,
“快点啊。”
外头人催促着。杜云一失手,差点就打翻坛子了。好在在家的时候,也经常去酒窖搬动坛子,只是这麻油似乎更加重一些。看起来跟酒差不多大小的坛子,重量去足足重了两三倍呢。
“好吧,你自己拿着。放这了。”小心放在地面上,杜云倾主动后退远离,在井口边就要坐。被一声呵斥阻止了要落座的屁股。
你后面的井盖子没盖好,想要投井,去别的地儿。”凌厉的漠不关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关心。
“哦。”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翘着,转身把那井盖小心盖好,再在上面压了一块青色的脑袋大的石头,这才坐在木板上,晃动着脚丫子,瞧着那人给她过敏的皮肤“喂”麻油。
“石头姐,对不起。”
“对不起有个屁用,如果真的抱歉,那就把昨天晚上那玩意儿给我一些。”
石头姐涂抹好之后,用手在脸上运功。远远看起是一团绿色的气,不断被输入进入脸部,然后慢慢的慢慢的,脸上的红色消退了。
“哇塞,这麻油这么神奇啊??”杜云倾只知道这东西用来做饼子很好吃,用来炒菜很好吃,没想到竟然还可以美容。
石头姐一个白眼过去,对于她的话,忍不住鄙视一笑:“没想到,你长得白就算了,脑袋里也全是白花花的猪脑。”
“怎么?不是?”
“那麻油只是用来隔开我运功时候的绿气的好吗?那麻油起到的是保护层的调温效果。我生怕心情烦躁的时候,力道不均匀。” 石头姐很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没有任何过敏迹象了。
“还说你不会武功。”
见石头姐要反驳,她主动拱手:“停,我知道了。你不会武功!!”你还不吃饭不睡觉呢!当然啦,这后半句是没说出口的,就看到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刚才还关心自己,生怕掉井里呢。
“知道就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两点:一有毛的动物不要靠近我。二香给我些。”
杜云倾拔腿就想跑,被死死拽住了,动弹不得。
“真的没有香了,一次性用完了!”
“那是你的独门配方吧,既然是独门配方,自然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
“姐姐啊,咱们在这里,你是一个洗衣裳的,我是一个洗碗的,咱们到哪里去调香啊!!很复杂的呢,要经过九九八十一味香料,再用一种特殊的酒,才能调制出来。”杜云倾掰着手指,念念有词。
“第一点,是必须!”
“可是,人也是有毛的动物啊?!”弱弱的发出疑问,难不成还对人也过敏?
“呵呵。”石头姐得意地笑了。
原因是,此刻某个弱女子被人点血,定定地就端坐在井盖便,一动不动,如同木偶一般。只留下眼珠子可以转动。
“……”杜云倾的千言万语,无法被懂得。
“好吧,本姑娘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就赏你一张可以说话的嘴好了。”刷刷两下子,某人终于可以说话了。
“我可以让你头发黑乎乎,亮得光滑得蚂蚁都趴不上去。”杜云倾开头的第一句话,对石头姐来说,果然是非常有诱惑力的。
“刚才我抱那白鸡,就是想给它染色,让你瞧瞧,你的头发也是可以变黑的。可是呢,有人居然把人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呢!!”撅着嘴巴,仰着高傲的头。
“我的头发,能跟鸡毛比?哦,不对,是鸡毛能跟我的头发比???”对于这个比喻,石头姐表示不太爽。
身子动弹不得的杜云倾,严重怀疑这石头姐因为孤单寂寞加上疾病,于是心里有小小小小问题了,这脾气太难琢磨了嘛:“爱信不信,反正丑的不是我,要美的也不是我。”
“好吧,那……相信你一次。可是我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那先放开我啊。”杜云倾瞧着那头白鸡,跃跃欲试道:“来,咱们来玩个游戏,变装游戏。”
那头白鸡显然并不清楚,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只是一如既往地高傲地顶着鲜红的鸡冠傲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