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了?”楚良放下门帘,高深莫测地望着夕儿。“真不明白,他对你也不怎么样,你到底爱上他什么?”
祝夕儿神情僵住,垂下眼睑,有些落寞。“我早就不爱他了!”
“哦?!是吗?”楚良挑眉。“不爱他怎么会为了他跟我来?”
“呃!”夕儿惨淡一笑,掩去心中哀伤。“换做是别人,受伤的是蔺大哥,或者澈儿,抑或是你或者姐姐,我都不不会见死不救的!”
“这么虚伪?”楚良嗤之以鼻。“也会救我?我记得我可是什么好处也没给你,还一直想强暴你!”
“楚良,我想你不是个坏人,你一定是有不堪回首的过去,导致你钻进了死胡同,迷茫了,你需要一个引路人,把你带出沼泽,把你带出迷茫!”祝夕儿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她只是在有意试探,但是她有预感,楚良不应该是那么坏的人,她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有坏人,她只相信每个人都有情非得已和苦衷,或者有偶尔的走火入魔,就像当年的洛晴天,暴虐无比,到今天看起来却又落寞无比。
所以楚良,明明是恶魔,可是看起来却让人心疼不已……
也许是祝夕儿的话让楚良有些震撼吧,他突然不自在地别过脸去,说恶狠狠地说道:“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我一定要得到你,让你甘心情愿的投怀送抱!”
洛晴天被救了,得到解药后,蔺泽尧反复检查过之后确定那药确实是解药,才给洛晴天服用,服下解药后的洛晴天,在第二天总算醒来。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夕儿呢?”
所有人都很沉默,不知道说什么好。夕儿用自己换了解药,在洛晴天伤害她那么多之后,她依然甘心情愿拿自己换他的性命。这份感情,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赵凌阳不免有些羡慕洛晴天,自己一腔痴情,夕儿视而不见,这就是命吧!一个人一个命!夕儿爱上了洛晴天,这辈子注定了在劫难逃!
洛晴天看大家不语,又问了句:“夕儿呢?”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那感觉像是要窒息般的难受。视线不由得在所有人身上都转了一圈,
澈儿在一旁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望着洛晴天,看他醒来,他皱紧眉头,问道:“听说你我的亲生爹爹,到底是不是?”
他的话让洛晴天心里一紧,难过起来,但还是激动地点头。“我是!澈儿,我是!”
“为什么你把我和娘亲丢了这么久?”澈儿的质问让洛晴天感到无言,也悲哀,更加汗颜,这个当初他要夕儿堕掉的孩子,现在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他长得如此的可爱,如此的漂亮,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何那么狠心?
“对不起,澈儿,你娘亲呢?”洛晴天看大家都不说话,心里的不安在扩大,“是不是她真的被楚良带走了?”
澈儿道:“娘亲说要听你的话,要我跟着你!”
洛晴天闻言目光中闪现出一种深刻的痛苦,喃喃自语:“夕儿,为什么?在我伤了她那么深之后,她还会救我?”
他紧闭双目,缓缓地垂下双手,仰面朝天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所淹没,茔茔孑立里透着无尽的哀伤。
然后他又把视线转向洛宜兰,希望从她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洛宜兰点头,眼中含泪,也不忍再说什么。洛晴天知道夕儿是真的为了自己跟楚良走了。
蔺泽尧看到如此,把视线转到后山,他们的茅草屋被楚良的一场大火给烧尽了,现在大家就在烧露的房间里坐着,到处都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夕儿总是让人心疼不已,蔺泽尧想起她这七年的艰难,这七年的坚强,心里一叹,更是缄默不语。
“哥!你振作起来吧,好了后去救她!把嫂子给带回来!”洛宜兰提醒他。
“对!”洛晴天立刻睁开眼睛,眼中的黯然一闪而逝,“我去救她,我一定要把她给救回来!”
澈儿听到此处,也跟着道:“我也去!”
“呃!”洛晴天伸出手,把儿子搂在怀中。“澈儿,你安心跟着姑姑好不好,爹爹去把娘亲救回来!”
蔺泽尧望着他们道:“你一人之力恐怕很难将夕儿救出,楚良这种亦正亦邪之人,做事诡异,行为也异常,我担心你不是他的对手!”
洛晴天嘴角牵动了一下,笑了笑,笑容里多了一丝不相配的苦涩。“纵然赔上性命也要把她救出来!”
“表哥,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呢?”赵凌阳在一旁愤愤说道。“若不是你一意孤行,夕儿怎么会和孩子流离失所这么多年,你实在是太可恶至极了!”
面对赵凌阳的指控,洛晴天第一次无语。
“表哥,你不要再说了,你不回你的军营吗?”洛宜兰提醒他。
赵凌阳点头,有些憔悴的面容上神情凝重了几分,对洛宜兰道:“把芊芊找到,告诉她我在军营等她!”
洛宜兰眼睫微动,摇头。“表哥,她跟肖藤在一起,她对大哥的恨一直没有消去,这次的毒就是她下的,若是再晚点时间,大哥就真的死了!”
“呃!”赵凌阳微微一愣。“我会去把她带回来,你们多保重,找到夕儿让人给我带个消息!我只要知道她幸福就可以了!”
赵凌阳轻叹一口气。
洛宜兰从他提到祝夕儿时瞬间柔情似水的眼眸中读到了其中的酸楚,不由得安慰道:“表哥,好女子多的是,夕儿是大哥的女人!”
赵凌阳笑笑,无语。对蔺泽尧微微颔首,终于离去。洛宜兰一直望着他离去的落寞而略显单薄的身躯怔怔出神,半天没有反应。
洛晴天微蹙眉宇,喃喃自语:“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真是该死!我不值得夕儿如此相待!”
蔺泽尧闻言神情有了一丝罕见的激动,他不由得道:“你是不值得夕儿如此相待,可是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命是夕儿换来的,你若想死,也要等澈儿长大后再死!”
蔺泽尧的话戳中了洛晴天最痛的雷区,他的脸瞬间变得扭曲。“我会找到夕儿,我会把她救回来!”
“那样最好!澈儿先跟着我好了,你们走吧,等夕儿回来时,我会把澈儿还给她!”蔺泽尧牵起澈儿的手,又问澈儿:“给师父在一起可以吗?”
澈儿望望蔺泽尧,又望望洛晴天,摇摇头。“我要去救娘亲!”
蔺泽尧失笑:“看来师父就是不如亲爹,师父跟你多年的感情不如你们的血脉相连,只是澈儿,此去太过危险,你不能去!”
澈儿不解的皱眉,又不视线转向洛晴天。
他也同意蔺泽尧的意思,只是心里无限落寞。刚确定孩子是自己的,就要离开。“澈儿,你还是跟着他吧,爹爹会把你娘亲带回来的!一定说话算话!”
夜凉如水,清风拂衣,祝夕儿倚在小小的竹窗边,眼睛盯着窗外有好几个时辰了。天色早已从原来的白昼转为了黑夜,弯弯的一钩眉月斜挂在半空,微弱的月光照的满地竹影参差。
夕儿被楚良带到了落鹰谷已经三天了,他把她带到后就不见了踪影!自然的,他也没有对她做出过分的事情。
这落鹰谷有个管家叫老曹,看起来有六十多岁了,满面沧桑,见到祝夕儿,他冷得像块冰,很不耐烦,但并没有虐待祝夕儿。
只是老管家身边的孩子,一个小小的身影,这三天里这个孩子一直在偷偷打量祝夕儿,像个守护天使一般在竹屋的不远处默默的守护着,一双大眼里溢满了好奇和期待,可是祝夕儿对他招手时,他却不敢上前,反而害羞地跑开了。
夕儿想到自己的儿子,心里难过的要死,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到澈儿。
他猜想这个孩子应该是七年前楚良抱走的那个,若是没错的话,他应该是自己的外甥。想到澈儿,她的神情里不由得多了抹迷惘,有那么几分惆怅,几分落寞,还有淡淡的哀伤。
这里虽然环境优美,也没有人把守,可是却有苍鹰在四周盘旋,她看到那几只训练有素的苍鹰,锐利的眼神,锐利的爪子,她的心就一震颤抖。
只怕是想要逃也逃不出去了!怎么对老鹰下毒?她那唯一的一点救命的毒药若是用了的话,就没了!当前还是要想办法上山去挖草药,然后配置新的毒药!
第四天晚上,夕儿在竹屋里发愣。突然窗外一声窸窣的声响,吵了她的思绪。
“谁?”窗外的一个身影,闯入祝夕儿的视线。
“是我!”楚良的身子,在下一刻破窗而入。
狼狈的他,吓得祝夕儿惊呼出声:“楚良,你怎么了?”
楚良白衣上的斑斑血迹,让她觉得触目心惊。
然后,就见到他虚弱的靠在她的身上喘着大气,稍候一刻,这才开口:“这下你该高兴了,我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