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的眼神有些迷茫：“你说我啊？我其实——哎，不说了。”
雨果兴趣上来了，她盯着他问：“是怎么回事啊？你说说看呢，我想听呢。”
周青拗不过她，就原原本本地说起来：“我在上初三的时候，在我们班级里有一个女生，好象身体不是很好，经常要生病。加上她的人个子比较瘦小，班级里的同学经常取笑她。我的座位就在她的后面，注意到她的情况。我发现这个女孩子很有趣，她在上课的时候，会把一些玩具的锅碗放在课桌里玩，玩得连上课老师提问都没有听见，有时候看到她被逼急了，我就在后面提醒她。几次下来，她对我也有了好感。其实当时我并不是喜欢她，而是担心她被老师骂。我也知道她在班级里朋友不多，她不是那种很漂亮的女孩子，不受人注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注意她，可能是因为她的弱小吧。”
“看来你从小就有侠义心肠。”
“不是的，你太夸奖我了。后来，我们都升高中了，她还是和我在一个班级。我们的高中是在县城里上的，离家有很长的路，平时上课很早就走了，一开始，我们几个同村的小孩都是一起走的。你知道，我们能上县里的中学，在村里就没有几个，都喜欢一起走，在其他小孩面前显示我们高出他们一等。有一次，她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突然软倒在地上，我们其他三个人吓坏了，另外两个同学匆忙离开了，我没办法，只有在路上拦过路的车，没想到的是，那天路上很少车，我看着她很气急，脸色很不好，问她话好象也听不见了，她的心跳得特别快，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把她背起来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跑的时候可能把她颠醒了，她轻微地在我背上说话，我听见她说的是难受死了。我后来不敢跑了，怕出大事，就赶紧把她放下来，我想给她做人工呼吸。我们学校里曾经训练过我们，所以我还有印象。那天，算她命大，我给她做人工呼吸的时候，旁边居然还有三个人在看热闹，根本当看戏一样，我也没空管他们，过了十几分钟，她咳出了一大口痰，人就清醒过来了。我自己累得不行，但是还是坚持把她带到邻村的卫生所，医生看了后对她说，如果不是这个人工呼吸，她有可能今天就去了。那天，我看到她的眼神里对我充满了感激，后来我们就经常在一起了。”
欧阳雨果听到这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拍拍胸口说：“还好还好！后来呢？”
“后来，我们经常在一起学习，上学放学，有一次，她在路上采花，让我帮她插在头上，我就插了，突然发现，她变得很漂亮，身材也有了变化，当时我的心跳得厉害。她突然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很激动，就抱住了她，但是我也没有做什么，就是抱着她，她就一直亲我，我也亲她，那天算是和她确定了恋爱关系。不久，我们的同学里就有人开始追求她了，因为大家一致认为她是班级里最漂亮的女生。”
“真的吗？有这么神奇的事？”雨果不理解怎么会在短时间内有一个长相平平的女生变成漂亮女孩子。
“这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好几个男生在追求她，她呢，一开始一直不理睬他们，到后来也开始和他们在一起玩了，有一次，我和她放学回家，她突然告诉我说，她家里要求她开始住校，因为上学路上太远，又不安全。其实我是知道什么原因的，因为她家的姐姐嫁人了，那个人是市里的一个老板，岁数虽然有些大，但是很有钱，我们村里的人都知道，那个老板让她父亲在附近准备开个工厂，据说是生产什么皮鞋，我也搞不清楚，总之是他家里马上就是老板了。而我家里是很穷的，至少在短时间内做老板是不可能的。她肯定是受到家里给她的压力，让她不要继续和我来往。”
“结果呢？”
“结果啊，我也有自知之明，我继续走读，她就开始住校。大家见面的时间就少了，她在学校里还会找我说话，那时候她已经开始和学校里的一个家里条件很好的高年级同学来往了，那个同学是比我们高一年，家里是在苏州搞挖土的，很有钱。后来，突然有一次，我们学校里放寒假了，她叫我帮忙给她到宿舍里收拾行李，当时学生基本上都走光了，本来说她们家有人过来接的，但是据说她已经等了一天了都没有来，其实后来我知道是她的那个有钱的姐夫要来接，但是突然有生意上的事情，家里又没有办法另外找车子来接，她就让我帮忙了。那天，下雪了，我们——唉！不说了。”
雨果急切地问：“怎么啦？是不是又出事了？”
“不是的，那次，我最后被学校里处分了一下。”
“是怎么回事啊？”
周青突然问雨果说：“我能不能抽烟？我想抽烟了。”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压抑。
欧阳雨果点头答应，周青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掏出香烟，最后还是雨果给他找了一支烟。他笨拙地点上了，抽了几口，开始说起他的故事：“那天，我和她一起在她的宿舍里收拾行李，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又忘了一个，想起一个又忘了一个，忙着忙着，才发现外面天也黑了，还下起了大雪。我就说了几句，她就说，幸亏她磨蹭，否则我们两个人就在路上了，这一下雪怎么办？我说也是。她就在宿舍里点起了煤油炉，下了两包方便面，那时候我们同学中有方便面的人很少的。我们两个人一起吃面条，突然不知道是谁，可能是看宿舍的管理员把电给拉掉了，房间里没有电了，她还是有办法，从抽屉里找出了三支蜡烛。这时候这个楼的所有宿舍里可能就没有多少人了，走廊里安静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