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钟带领着残存精壮,日夜奔波,终于驱赶着水车赶回了蛮疆熊族部落。
杨潇然第一时间冲了出来,让她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左顾右盼,哪里有天心的影子,四下询问,所有的人都支支吾吾,对她刻意闪避,女人的知觉告诉她一定大事不妙,再三逼问之下,丧钟于心不忍,终于全盘脱出。
杨潇然自身修为,早就突破了元神之境,她得丧钟指点方向,御风而行,只用了三天时间,便匆匆赶到了灵泉山,可是,哪儿还有天心的影子。
杨潇然无奈,只能硬闯灵山,只为求见墨笛先生,希望对方能对天心行踪给自己指点一二,墨笛先生一见杨潇然容颜,便被她倾城倾国之貌惊呆,双方出手试探,见她居然还是元神之境的高手,不由的心神荡漾,对杨潇然所求,满口答应下来。
墨笛先生召来灵泉山土地、山神,细细询问天心之事,才得知他已经被隼老二一行掳走,事不宜迟,他急急陪同杨潇然御风前往,终于在鹰族抛尸岗将只剩半条命的天心救下。
杨潇然说的简单,天心听的心花怒放,因为姐姐说过,自己要想唤起体内的五色神光,拔出背后的龙骨绝锋,眼下只要拜在蛮疆灵泉山墨笛先生处,才是他唯一的机会,如今看来,这个机会不是已经摆在眼前了吗,若没有姐姐,他不光性命难保,只怕这灵泉山的大门,自己也休想跨进一步,更别提拜在墨笛先生门下了,想到此番,天心不由心中对姐姐一阵感激。
杨潇然见天心神情,摸着他的满头黑发,充满爱意的笑道:“傻弟弟,姐姐为你做再多的事情,也是心甘情愿的,你不必如此。”
天心一阵的感动,二人就这样相依相靠,在这夜色之中静静的坐呀坐,直到杨潇然打起哈欠,天心才扶起她,二人进房休息。
墨笛先生想的周到,铭心小筑里间套外间,杨潇然睡了里间,天心则睡了外间。
天心本就年轻力壮,每日里在杨潇然的精心照料之下,又服食野山参,比他初入蛮疆之时,变的更加生龙活虎,加之最近又日日夜夜熟睡,他虽然躺在床上,却精力充沛,睡意全无,想着自己终于能拜在墨笛先生门下修行了,内心更是激动,好不容易熬到天色微亮,便一骨碌爬起来,轻轻推开木门,让自己沐浴在晨风之中的花花草草之中,望着满眼的绿色,心情大为舒畅,忍不住想打坐引灵入体,转念又一想,既然马上就能拜师,何必急于一时,自己对自己笑了一笑,回身找了铜盆出来,从小桥之下打来清水,当头灌下,一个激灵打起,浑身清爽。
眼前墨竹之侧,一个高大的人影慢慢出现眼前,天心定睛一看,来人绿袍加身,方脸白净,唇上有须,从头到脚散发出嗫人的气势,显的威不可侵。
天心不由心中一动,终于还是脱口问道:“你是谁?”
那人笑了一声:“五行之体!”
天心愣在原地,喃喃道:“五行之体!什么五行之体?”
身后木门轻响一声,杨潇然的声音传来:“天心,快快拜见墨笛先生。”
这一句话天心听的清清楚楚,果然所猜不假,能在这灵泉山中随意行走,又有这般凌人气势,想来除了墨笛先生,也再无他人。
天心慌忙倒地去拜,身后杨潇然对墨笛先生暗使眼色,墨笛先生恍然大悟,想起昨日同行,杨潇然说过,天心受“五棱锥”重创,已经把前世今生全部忘却,她嘱托过自己,天心不能恢复五行之体之前,不要拿往事刺激于他,不想自己脱口而出“五行之体”,让天心一下陷入沉思当中,便对杨潇然微微点头,知道自己有些失言。
杨潇然见墨笛先生面中生出歉意,心中不由升起一阵莫名的暖意,暗暗感叹,墨笛先生一代大家,与人相交毫不拒人千里,让人如沐春风,自己与天心,真是遇上贵人了。
天心双膝刚要落地,一股大力由下而上,似乎有人无形当中把他托起。
天心知道是墨笛先生作怪,他心中万分不解,抬头看了一眼,开口道:“师父……”
“千万不要叫我师父,你虽然入了灵泉山,但是墨笛门下规矩不能坏,我不能收你为徒。”墨笛先生轻叹道。
“什么?墨笛先生,求你千万要成全天心。”杨潇然一听之下,不由心中焦急。
墨笛先生摆手示意二人不要着急,他又道:“杨姑娘莫急,我那一套‘阴阳九玄大法’,我还是会传授令弟,若他能打开玄脉和中脉,重开灵修之体,灵泉山自然有他一席之地。”
姐弟二人这才大喜,天心更是跃跃欲试,谁料墨笛先生招手将杨潇然唤过一旁,嘱托她这段日子,一定看好天心,灵泉山修者为尊,在天心未能开化,五行之体不能重振旗鼓之时,千万不敢私闯乱撞,露了他们在灵泉山的行踪,若是激起众愤,让门下弟子知道灵山之中私留灵修全无之人在潜修,到时候,恐怕连他墨笛先生也保不住天心。
杨潇然见他说的慎重,也不敢大意,忙轻声道:“墨笛先生放心,我二人一定不离开这铭心小筑半步。”
墨笛先生点点头,颇为满意,这才回身对天心道:“你再好好修整调息一日,午夜一过,我再来找你。”
“墨笛先生,我身子已经完全康复,不必等到午夜。”天心有些迫不及待。
墨笛先生眉头一皱,杨潇然怕天心惹恼对方,忙上前一拉天心道:“墨笛先生说的是,白日里嘈杂,不如午夜清静,天心小孩子,不明修行之理,一切照先生的意思办。”
“姐姐,我……”杨潇然握着天心的手掌,拇指忽然伸出,狠掐他一把,天心噘起嘴,心中好似有诸多的不爽,他太需要一套修行法门来引灵入体了,如今自己变的废人一个,处处受人欺负鄙视,这不是他想要的人生,明明墨笛先生口中的那一套什么“阴阳九玄大法”迟早要传授于他,他却搞不明白,白天与晚上,究竟有什么区别。
墨笛先生已经大袖翩翩,转眼之间不见了身影,留下了满腹委屈的天心和极力安慰他的杨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