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刻骨的痛苦,许年皓绝对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平时五分钟的车程对于许年皓来说仿佛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那么漫长,好在安澜并没有受伤太深,所以进了抢救室之后不多四十多分钟的时间,也就有医生从里面出来。
“许先生,我首先要告诉您,您太太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比较尖锐的东西刮破了大脑头皮,所以才会出血。但是她陷入昏迷的真正原因,我想您应该了解一下。”医生扯下口罩,示意许年皓跟着自己朝一边的CT室走去。
指着两张脑部CT的片子,医生语重心长地开口说道:“许太太昏迷的真正原因,不是失血过多。许先生您看,这里明显地可以看出有两块不大不小的淤血堵塞在内。而这里正好是神经系统的关键之处,一旦许太太有什么情绪失控,大喜大悲的时候,就很容易因为供血不足而导致昏迷。”
许年皓眉头微紧,原来之前那么多次安澜的昏迷都是因为这两块淤血么,自己怎么这么晚才发现!
“医生,请问这两块淤血形成有多久了,能不能有办法让它们消散,不再压迫我太太的神经?”许年皓的声音有一丝丝微不可闻的颤抖,像是在害怕。
可医生却摇摇头,叹气道:“唉……可惜啊,发现的太晚了。这两块越学也是因为撞击所产生的,而且形成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估计有个七八年的时间,现在才想办法,早就于事无补了。”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医生,无论花多少代价,请您一定要想办法帮帮我的太太。她有一段很重要的记忆缺失了,大概也是因为这两块淤血,医生我拜托您了,想想办法吧!”许年皓难得用这么恳求的语气和别人说话,双眼通红,布满血丝,可见他此刻的情绪究竟有多么激动。
可惜医生摇了摇头,皱眉说道:“像是这种由于外力撞击而形成的淤血,手术虽然有一定的可能性把他们打散,但是您太太的这两块所处的位置是在太过重要,如果强行用手术,造成失明的概率是百分之七十五。许先生,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我们这里没有那么厉害的医生可以完成这种手术。”
直到医生走出去很久,许年皓依旧呆在CT室内,一步不动。他原本以为只要自己愿意出钱,就一定可以治好安澜的病,打散淤血,帮助安澜虎符那一段缺失了的记忆。
可惜,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钱来解决,许年皓头一次觉得自己实在太过没用,连这一点事情都无法帮安澜做到,却还美名其曰占有她,她是自己的女人。
后来医生见许年皓半天没有出来,害怕他情绪过于激动,所以又走进去跟许年皓说道:“许先生,您不用太过焦虑。只要一直让您的太太保持良好的心情状态,多多跟她提起之前的事情来刺激记忆中枢神经,还是有很大的可能让她颅内的淤血消散的。只是这个时间恐怕会有点久,但是绝对是一个比较好的方案。”
听见这话,许年皓的眼里泛出神彩来,点点头对医生说道:“多谢医生告知,我以后一定会尽力尝试的。如果真的有可能,那么届时一定会再带着我太太来登门拜访,以表感谢。”
医生安慰性的笑了笑,指了指病房,示意许年皓进去照顾安澜。
安澜的昏迷并没有持续很久,打完最后一瓶葡萄糖的时候,已经有了清醒的迹象。许年皓为了让安澜不发现自己的异样,感激钻进洗手间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回到病房。
“安澜,你醒了,要喝水吗?”许年皓笑着端起一杯温热的水,就要递给安澜。
安澜没有接过来,反而避了开来,把脸转向窗户边,一点儿余光也不留给许年皓。
“安澜,你刚醒就别生气了。刚才是我错了,如果你还没解气的话,等你伤口愈合了,心情好点了,随便你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现在不要因为我跟自己赌气了,好吗?”
破天荒的温柔语气,第一次正经的道歉,安澜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竟然能从许年皓的嘴里听见这样的字眼,心里竟然一阵唏嘘。
许年皓见安澜回过头来,立刻又说道:“这次真的是我错了,以前我也做错了很多事情。但是,安澜,只要我们还是一天的夫妻,就没有不会吵架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原谅我这一次,可以吗?”
安澜一时之间呆愣不已,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许年皓因为自己的强势和霸道而跟她道歉,破天荒的头一次,竟然还是在医院这么一个公共场所,怎么能不让安澜吃惊呢。
见她脸上神色恍然,像是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许年皓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谁让自己之前的“不良记录”太多了呢,所以才会造成今天这样不被安澜理解的局面。
“安澜,我说的是真的。这一次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让时间证明吧,否则的话我说再多也依旧于事无补。”许年皓摸了摸安澜如瀑的黑发,微微的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然后去叫了医生来帮安澜查看一下现在的情况。
“许先生,该说的我已经跟您都交代过了。既然许太太现在已经醒了,那只要打完这瓶点滴,你们就可以随时办理出院的手续。当然我相信许先生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不会忘记我们之间的承诺。”医生笑笑,然后收起听诊器就朝病房外走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两个小夫妻。
安澜一脸怀疑,医生究竟跟许年皓说了些什么东西,竟然还弄得这么神秘。要说是关于自己的伤口也不太可能,毕竟好像没过多久自己就醒了,最多是一个轻微脑震荡而已。
“不用担心,我只不过是答应他以后好好照顾你而已,没必要乱想知道吗?”许年皓转身对着一脸担忧的安澜说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乖乖躺好打完这瓶点滴,然后班里出院手续。”
“哦,知道了!”安澜瘪了瘪嘴,然后溜到被子里,就剩下一个脑袋留在外面保持呼吸,甚至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